“我随时能出去，也能替你置办。”
两人说了会儿话，徐嘉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请安，徐嘉青自然是面色疲惫，徐嘉曼神清气爽道：“二姐姐也别太难过了。”
“你瞧瞧，宋姨娘不也一直在禁足，我也还好好的。”
“你也应该好好的，以免周姨娘在庵堂里担心啊。”
听着倒是安慰之言，不过配合上徐嘉曼神采奕奕的样子，倒露出了几分不怀好意。
徐嘉青看了看徐嘉曼：“四妹妹说得是，我该做四妹妹这样的无心之人才是。”
“不在乎自己的姨娘倒也罢了，也可以奚落曾经帮助了自己的人。”
徐嘉曼皱眉道：“二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安慰你一句，你何需这般讽刺？”
徐嘉云在一旁笑笑：“二姐姐和四妹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来给母亲请安，怎么还斗起嘴来了？”
顿了顿又道：“我还以为二姐姐和四妹妹如今同病相怜，更应该惺惺相惜才是。”
“怎么反倒不如从前要好了。”
徐嘉曼瞪了徐嘉云一眼，有些怒意道：“我哪里和二姐姐同病相怜了？”
“我姨娘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可不曾真正动手害过什么人。”
“哪里像是周姨娘，府中的姨娘和少爷没有她不算计的。”
徐嘉云听了，微微一笑：“哎呀，那倒是我失言了，我给四妹妹赔个不是。”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徐嘉曼轻哼一声。
徐嘉云毫不在意，又道：“我倒是想到了，二姐姐和四妹妹还是不一样的。”
“不管姨娘如何，二姐姐到底是要嫁入伯爵府的。”
“而四妹妹。如今不过和我一样，没个定数罢了。”
“说起来，倒是我和四妹妹比不上二姐姐了。”
徐嘉曼轻蔑道：“你是比不上二姐姐了，我可不一样。”
“对于二姐姐为什么能攀上伯爵府，咱们心里都有数，这样用尽手段败坏名声得来的东西，又有什么好的？”
“我才不稀罕呢。”
徐嘉青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徐嘉曼却浑然不觉。
请安的时候，徐嘉曼忽而道：“这向母亲请安倒是越来越冷清了些。”
“不知我姨娘在秋水苑可还安好？”
陆氏淡淡道：“清静些也没什么不好，府里人多了太热闹，哪里出了问题我还不好查。”
“就你们几个人，我瞧着倒都是省心的。”
“嘉青，你也不要为了周姨娘的事情难过，老爷和我还是心疼你的。”
徐嘉青起身道：“是，嘉青明白，只是姨娘照顾了嘉青这么些年，难免有些不舍。”
“不知道能不能隔上月，能不能去看看周姨娘。”
秦姨娘冷笑一声：“二姑娘真是孝顺，就是我和嘉云终究是没机会了。”
“我要是能隔上个月能看看宏哥儿，也能全一全我这个当姨娘的心。”
“嘉云和四少爷，要是能个月见上杜姨娘一面就好了。”
徐嘉云微微垂首，有些伤心的模样。
陆氏顺势拒绝道：“秦姨娘的话你也听到了。”
“你也是要出嫁的姑娘了，本来时间就紧迫，不必为了这些事情上心。”
“老爷也说了，不让她和你们接触，以免带坏了你们。”
“庵堂本就是清修之地，你去了也是对她的打扰。”
徐嘉青不再说什么，陆氏也失了兴致：“好了，今日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
走出深柳院，徐嘉青冷冷看了徐嘉曼一眼：“当初宋姨娘禁足，四妹妹被父亲责骂，我可是从没有说过四妹妹一句不对。”
“甚至拿了不少的东西帮扶四妹妹。”
“四妹妹不感激我也就罢了，何必对我极尽嘲讽呢？”
如今徐嘉青已然是帮不了自己什么，徐嘉曼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言好语。
她轻蔑道：“你给的那三瓜两枣，也算是帮扶？也不过是施舍罢了。”
“如今还想因为那点子施舍让我感激你？”
徐嘉云听了两人的对话，莞尔一笑：“说起来，二姐姐和四妹妹从前也是夏日里一起用冰饮，冬日里一起吃锅子的好姐妹啊。”
“如今可真是让人唏嘘啊。”
徐嘉青冷冷瞥了一眼徐嘉云：“如今这般不正是三妹妹期盼的一般吗？”
“现下我众叛亲离、无依无傍，三妹妹可算是满意了？”
徐嘉云笑笑：“都是自家姐妹，我怎么会这般期盼？”
“这一切不都是周姨娘和二姐姐自己的行为导致的，怎么反倒是我的错呢？”
“周姨娘虽然去了风雨庵堂，二姐姐和我一样，还有父亲和母亲的照拂。”
“可不要说什么众叛亲离、无依无傍的话，没得让父亲母亲寒心啊。”
徐嘉青咬着唇，一时不说话了。
半晌才道：“一直以为三妹妹是个温柔懂事的性子。”
“今日才知道，原来也有说话像刀子一样的时候。”
徐嘉云笑笑：“我和二姐姐也有同感，从前一直以为二姐姐是个沉静端方的。”
“没想到也会私会男子，戕害姐妹。”
做出来的事，可不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徐嘉青冷冷一笑：“这个时候你自然可以嘲讽我。”
“我倒是要瞧瞧，等到你自己的亲事做不了主的那一天。”
“你是不是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母亲安排，说不得比我还闹得难看。”
徐嘉云道：“有二姐姐这样的事情在前，我哪里敢？”
回到梦云苑，绮月道：“如今没了周姨娘，二姑娘的性子倒是厉害起来了。”
徐嘉云笑道：“哪里是现在厉害起来了？只是到底心里不好受，反正亲事也定下了。”
“在人人面前都端方有礼也是装不下去了。”
“就这么点涵养，”绮月道，“将来入了伯爵府，又能撑多久呢？”
徐嘉云道：“二姐姐在徐家的日子本来就不多了，何必去讨好每个人？”
绮月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悠悠叹了一口气。
徐嘉云笑问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叹起气来，活像是有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