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听了这话，点头道：“这倒也是，心气儿那么高，坏事做尽，结果如何？”
“只有太太，如今还是高枕无忧。”
彩霞劝道：“三姑娘上回说得没错，太太手握中馈，若真是惹到她，日子不好过的是您啊。”
“倒不如等到平哥儿羽翼丰满，再揭露太太的事情也不迟。”
秦姨娘点点头：“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梦云苑。
绮月端了一盏茶上来：“姑娘，如今这事儿算是彻底解决了。”
“奴婢只是有些不明白，周姨娘那么聪明又有心气儿的人，怎么就当场承认了，还要攀扯太太？”
“如果给太太留些余地，嘉明和嘉青也能得太太照拂啊。”
徐嘉云却摇了摇头：“若是没有揭露周姨娘这回事，太太都几乎容不下周姨娘和她的一双儿女了。”
“周姨娘倒了，大哥哥和二姐姐哪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反倒是这样似是而非的说上几句，倒是让母亲要做得更好。”
“自然也要管着嘉明和嘉青，否则更给了别人话头。”
绮月想了一回道：“周姨娘还真是处处都是心机。”
“一个陪嫁丫鬟，能生下府中的长子，哪里会是简单的。”徐嘉云道。
“不过她的心实在太过不足，终究还是翻了船。”
绮月笑笑：“如今，周姨娘和宋姨娘都被禁足，二姑娘和四姑娘倒是多了几分相似。”
语气里带出了几分揶揄：“想来也是有话可说的，说不定倒比从前更加要好。”
徐嘉云笑道：“你呀你，纵得你越发敢说了。”
徐嘉明下了学，身边的小厮向他禀报了这件事，徐嘉明不敢相信：：“真的？”
“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姨娘就去了风雨庵堂了？”
小厮道：“听说请安的时候发生了大事，秦姨娘指控周姨娘谋害了三少爷。”
“不仅如此，还拿出了人证和物证。”
徐嘉明皱眉道：“就算是如此，这也是多年前的事情的，哪里能当真呢？”
“姨娘一向温柔娴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不相信，姨娘也陪伴了父亲这么多年，难道父亲就这样信了？”
“不止如此，”小厮压低声音道，“听说从前杜姨娘难产也是周姨娘所为。”
“还有太太身边的一个老嬷嬷作证，老爷生了大气了。”
徐嘉明沉默了片刻，又道：“走吧，我要去求求父亲。”
“不管姨娘做了什么事儿，可是这些年养育我和嘉青，又费心服侍父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风雨庵堂年久失修，怎么能住人呢？”
说着，就要登上马车，往徐家赶去。
小厮连忙拉住他劝道：“大少爷，如今老爷正在气头上。”
“您这时候去求情，岂不是让老爷更加恼怒？”
“不如缓上两天，小的紧赶慢赶地来告诉您，就是怕您一时冲动啊。”
徐嘉明道：“那是生我养我的姨娘，难道我就能不闻不问了吗？”
又吩咐车夫道：“立马回徐府。”
在书房，徐嘉明顺利见到了徐常瑞。
他跪下求情道：“儿子不知道姨娘做了什么事情，但是还请父亲看在和姨娘十几年的情份上。”
“宽恕姨娘这一回吧。”
徐常瑞面色阴沉：“你从学堂巴巴地赶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
“我对你素日的教导，你母亲平日对你的诸多照顾，都比不上你那个姨娘？”
“父亲，姨娘纵然有错，可是她养育了儿子和嘉青是事实，还请父亲网开一面。”徐嘉明恳求道。
徐常瑞愤然道：“要不是看在你和嘉青的份儿上，我早已经处死了这个毒妇。”
“你的母亲是陆氏，你倒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孝敬上了。”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徐嘉明见越说徐常瑞气性越大，此时颇有些后悔没有听小厮的劝告。
见他说不出话来，徐常瑞怒道：“滚出去。”
等到徐嘉明出去，徐常瑞余怒未消，喝了一口桌边的茶水。
却又猛地将茶杯掷出去：“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晾凉了再呈上来，都是怎么办事的？”
身边的人连忙去换了杯茶水。
徐常瑞神情郁郁，出了这样的事情，徐嘉明不知道明哲保身，还一味地求情。
可见是实在不懂得变通，这样的性情，当真值得培养？
也真是枉费了自己这么些年如此看重他。
而徐嘉平功课平平，心思全然不在此处，看他将来最多也就是能管理府中的庶务，难以撑起一个家族。
倒是文哥儿年纪小，功课好心性也不错。
他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到底是杜姨娘给自己留下的一双儿女，最合自己的心意。
徐嘉明从书房出来，那小厮还在等着他：“大少爷，如今周姨娘出了事，二姑娘也是担心啊。”
“您去一趟清风苑吧。”
徐嘉明想起徐嘉青来，姨娘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她也是难过的，还得去看看才是。
来到清风苑，徐嘉青眼圈儿还有些泛红，神情倒是镇定。
徐嘉明道：“二姐姐，你别担心，我会想法子的。”
徐嘉青勉强一笑：“听说你已经去了一趟父亲的书房，结果如何？”
“想来如今我们都动摇不了父亲的想法。”
“都是我不会说话，惹得父亲动了气，”徐嘉明劝道，“等到父亲气消了，我再去试试。”
徐嘉青却摇头道：“姨娘说了，我们不要因为她的事而受到牵连。”
“让你好好读书，我安心备嫁便是。”
“如今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只有等到将来你能有所成就，或许姨娘还能有出来的一日。”
说着，还是忍不住伤心，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
徐嘉明轻叹一声：“到底是我今日莽撞了，只是受了姨娘的生养之恩，总是不能一句话也不提。”
徐嘉青道：“事已至此，姨娘也没有辩驳，咱们两个好好的也就是了。”
“二姐姐婚期将近，如今姨娘不能帮着你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徐嘉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