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应下,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婆子便带着一群丫头进来。
陆氏道:“嘉雪也大了,有中意的自己挑一挑。”
徐嘉雪心里很清楚,这回要挑的陪嫁丫头和闲书、侍画这样的可不一样。
她站起身,站在第一排的丫头年长一些,容貌也不俗。
她问了两句话,挑了两个长相清丽,性情柔顺的。
陆氏点点头道:“我看一排最右边那两个也不错,配在嘉青身边伺候。”
“嘉青既然没来,我便替她做主了。周姨娘一会儿便带回清风苑去吧。”
周姨娘点点头,心知这是陆氏的人,哪里敢不收下?
这两个丫头模样极好,只是年岁稍小些,长成了只怕是花容月貌。
陆氏又道:“嘉云,你也自己瞧瞧。”
徐嘉云挑了两个长相清秀,年纪不大的,笑道:“我素来省事,如今七月和绮风已是够了。”
“等几年绮月绮风到了放出去的年纪,她们也能使唤了。”
陆氏慈爱地点点头:“不错,也是会自己打算着的。”
徐嘉曼却心不在焉地随意点了两人,不就是伺候自己的人,用得着什么精挑细选?
得用就多用上几日,不得用打发了便是。
陆氏道:“你们选好的丫鬟,都各自带回去好好好好调教着。”
“将来都有用得上的时候。”
徐嘉云带着人回到梦云苑,书兰和书琴早已等着。
书琴在一旁,有些瑟缩的模样,倒是书兰镇定一些。
徐嘉云在榻上坐了,轻啜了一口茶,缓缓道:“你们两个将来有何打算?”
书兰上前一步道:“奴婢们本是伺候四姑娘的,如今却站出来指认了四姑娘。”
“只怕府里是再也待不得了。”
徐嘉云点点头:“想要还待在府里只怕是不易,你们这十几年学的也都是服侍人的事情,出去又能做什么?”
书兰咬咬牙:“奴婢虽然一直待在府里,只会服侍人。”
“但是奴婢从小看着姑娘们,也识得几个简单的字,姑娘有什么要处理的事,奴婢愿意去学。”
这个书兰,果真是个性情刚毅上进的。
徐嘉云看了绮月一眼,绮月笑道:“徐家的地界想来书兰和书琴妹妹是待不了了。”
“倒是我哥哥近来新开了个铺子,可以安排你们去帮帮忙。”
徐嘉云点点头:“我觉得这样也好,你们在外面学着些本事。”
“将来自然有用得上的时候。”
书兰磕头道:“奴婢犯下这样的大错,多谢三姑娘还肯替奴婢周全。”
书琴也是连连磕头,囫囵着道谢。
“你们出去好好做事,也不枉费我向父亲开口,饶了你们这一回。”徐嘉云嘱咐道。
“另外你们在外行走,书兰书琴这样的名字终究不大妥当。”
“你们本家姓什么?”
书兰道:“奴婢本姓乔,书琴原本是姓罗的。”
徐嘉云道:“既如此,你以后就要乔兰,书琴就改名叫罗琴吧。”
交待完了事情,乔兰和罗琴便退了下去。
徐嘉云又给两个小丫鬟取了名儿,分别叫绮烟、绮霞。
嘱咐了几句,便又在屋子里着墨画画了,要想做花笺,总不能只有一种样式。
也得多花些心思想想一些雅致的图案,才能打开销路。
绮月安顿好了绮烟、绮霞两人,便来伺候茶水。
忍不住道:“太太如今面上还真是一碗水端平了。”
“眼见着是想让大姑娘选两个丫头在身边调教着,倒是让几个姑娘都添了几个。”
徐嘉云笑笑:“母亲如今处事更加圆融了,可算是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不过总会有人不满的。”
绮月道:“周姨娘只怕是不会满意,又不是自己挑的人。”
“放在身边总是不放心的。”
“而且我瞧着,大姑娘今日挑的两个丫头,模样和身段都不错。”
徐嘉云手中的画笔不停,笑道:“所以上回咱们在云锦阁看到的事情,不见得母亲和大姐姐不知情。”
“可不是吗?”绮月道,“还好当时姑娘没回来说什么。”
“否则岂不是给了太太和大姑娘没脸?”
绮月又问道:“奴婢瞧着太太给二姑娘挑的人,也都是模样不错的。”
“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徐嘉云道:“大姐姐的将来是显而易见的,沈二公子身边少不了服侍的人。”
“大姐姐固然能接受,心里必定是要难过的。”
“母亲早早将漂亮伶俐的侍女,放在二姐姐身边,将来二姐夫身边也不能少了人。”
绮月明白过来:“大姑娘的难处,想来太太想要二姑娘也体验了。”
“可不是吗?”徐嘉云勾勒了一幅竹叶图,方才放下了笔。
“反正自己都要淋雨,不如把别人的伞也撕破了了。”
“对了,清风苑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绮月一边替徐嘉云收拾着笔墨,一边道:“没什么动静,只是递了几次信件出去,都是往忠勇伯府的。”
徐嘉云了然的点点头:“看来二姐姐也是更换了目标了。”
“既然侯府庶子不成,降一点儿要求,变成伯爵府的人。”
“你可曾查了,伯爵府没定下婚事的,还有几位公子?”
“只有一位幼子,是忠勇伯续娶的夫人所生,所以很是娇惯,养得颇为好逸恶劳。”绮月道。
徐嘉云道:“京城里的王孙公子,有几个不娇惯的?”
“但凡是袭爵的人家,大多数都是要走下坡路的。”
“这嫡幼子承继不了爵位,人也不算争气,二姐姐倒也肯?”
绮月想了想便道:“想来二姑娘也是没法子了,晋宁侯府的庶子自然是好。”
“只是已经被太太断送了,如今都要和韩家的幼女定下了。”
“二姑娘是再没机会了,眼见着时光流逝,二姑娘能不着急吗?”
“等到她真的能走动的时候,太太替她寻得不过是普通人家。”
徐嘉云笑笑:“如今你倒也分析得头头是道了。”
“查了这么多,你觉得忠勇伯府如何?”
“还真是不怎么样,”绮月笃定道,“您想想,忠勇伯前夫人去世的时候,忠勇伯都四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