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曼住在隐幽苑都还是这样让人不省心，以后也不必搬出来了，叫她每日里写上十篇《孝经》”
“也好让她知道你我的良苦用心。”
陆氏点点头应下：“是，那就按老爷说的办。”
又道：“嘉云这会也受了不少的罪，我已经命人送了极好的山参去。”
“嘉云大病初愈，也可好好养一养身体。”
徐常瑞道：“好，今晚还有些公务，我就去外书房歇着了。”
陆氏体贴道：“虽说不算多远的路，老爷还是把斗篷披风，冰天雪地的。”
徐常瑞远远就看着外书房站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徐嘉云。
“嘉云，你的病刚刚才好，怎么不早早歇着，这时候还过来了？”徐常瑞问道。
徐嘉云勉强笑笑，脸色苍白，乖巧柔弱的模样：“嘉云想着，也有些十日没见到父亲了，想来给父亲请安。”
徐常瑞道：“外面风大，有什么话进来说。”
徐嘉云来到书房，微微咳了两声，徐常瑞问道：“你瞧你，病都还没有好全，何必急着请安？”
“嘉云听说父亲公务繁忙，每每到夜半才睡下。”徐嘉云道。
“前些日子挑了些秋日晒好的菊花茶，父亲饮用是正好的。”
“今日的事情，想来父亲也听说了？”
徐常瑞道：“还是你有孝心，我知道，都是嘉曼的不是，倒连累得你病了一场。”
“倒不是多严重，只是感染了风寒罢了。”徐嘉云道，“只是又提起姨娘的事情，难免叫人难过。”
徐嘉云眼帘低垂，脸上是一片伤心之色。
徐常瑞长叹一声：“是啊，你姨娘去得早，我每每想起来，也觉得可惜啊。”
“没想到嘉曼竟然拿她出来刺你的心。”
徐嘉云道：“女儿明白，父亲母亲都是慈爱的，否则我和嘉文也不能平安成长。”
“姨娘泉下有知，也会感念父亲和母亲。”
“难怪你母亲常说你懂事，”徐常瑞道，“你果然是个好孩子。”
徐嘉云又道：“嘉云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儿？”徐常瑞道，“你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父亲一定办到。”
徐嘉云道：“是四妹妹身边的两个丫鬟，今日听丫鬟所说，主意虽然是她出的，但是初衷是好的。”
“到底最后也出来说话，证明了母亲和我的清白。”
“再加上她浑身的伤痕，看着也着实可怜。”
“父亲就别惩罚她们了，好好的送出府去吧。”
徐常瑞想了想：“这事儿不难办，只是她们知道府里这样的事情，不好就这样放了。”
“你既有心回护她们，她们的身契就给了你。”
“你看着安排便是，只是不要轻易放走，以免外面流言纷纷也不好听。”
“对徐家、对你都不是什么好事。”
徐嘉云点点头：“父亲教诲，女儿明白了。”
徐常瑞说完，略略有些出神，又道：“你倒是和你姨娘一样的柔软良善。”
“当初绮月和绮风两个小丫头也是她要救下，这些年你用得可好？”
徐嘉云道：“绮月和绮风都很是尽心。”
徐常瑞点点头：“那就好，往后有什么事情也别一个人闷在心里，父亲这处你可以常来。”
“你母亲也是个慈爱的，不要和她生了隔阂。”
徐嘉云应下，告辞之后往梦云苑走去，绮月问道：“姑娘，怎么样？”
徐嘉云笑笑：“在儿女们面前，他自然是个好父亲。”
“我顺便提了书兰和书琴的事情，想来不久之后就有人把她们的身契给我了。”
绮月点点头：“姑娘打算将她们留在身边吗？”
徐嘉云摇了摇头：“书兰伺候过四妹妹，如今有背叛之嫌，留在府里是害了她。”
“我倒是也欣赏她能从困境中，想法子解救自己的勇气。”
“其实也是个可用的人，不该被埋没了。”
绮月笑道：“姑娘虽然有些手段，到底是个心善的人。”
“说起来，姑娘想要做花笺的生意，不是还缺了人吗？”
“也是，”徐嘉云笑笑，“书兰是个有主意的，让她去主事，书琴可以在一旁帮衬着。”
清风苑。
周姨娘在一旁刺绣，徐嘉青学着大络子，绿萝进来道：“老爷已经发落了宋姨娘和四姑娘。”
徐嘉青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问道：“是怎么说的？”
绿萝道：“宋姨娘禁足秋水苑，只怕着一年半载是出不来了。”
“四姑娘也要一直住在隐幽苑，不允许和宋姨娘有什么来往。”
徐嘉青听了：“父亲到底是仁慈，也不算多大的惩罚。”
“如今我不也快禁足两个月了吗？”
周姨娘道：“我瞧着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怎么就是这么个结果？”
“到底没出什么事儿，只是几句谣言，所以老爷和太太也还算网开一面。”绿萝回道。
徐嘉青让绿萝退下，有些不满道：“说起来，大姐姐不也没出什么事儿吗？”
“母亲不是照样把我禁足。”
连一门好好的亲事也因此被毁了。
“不过，以后的宋姨娘只怕是不敢再嚣张了。”周姨娘道。
“这些年虽说收敛了些，其实心里还是不服太太的，时不时也会顶撞几句。”
徐嘉青忽而道：“如此说来，府里还能经常见到父亲的，不就是母亲和秦姨娘了？”
“如今我不能和大姐姐争什么，宋姨娘也不能和母亲争什么。”
“母亲可算是真正的顺心遂意了。”
“可不是吗？”周姨娘轻叹一口气，“太太也算是得偿所愿。”
“对了，近来你不是和程家姑娘有联系。”
“程姑娘都说了些什么？可曾提到了程家小公子？”
徐嘉青道：“说了一些，说是伯爵夫人宠爱得很，冬日闲着无聊，还请一个戏班子进府。”
“程家小公子倒是很喜欢，每日里必去看的。”
周姨娘听得微微蹙眉：“难怪伯爵府要慢慢没落了。”
“这样容得孩子胡闹，再怎么说程家小公子也是个男子，冬日里学些什么不好。”
“倒是学得听戏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