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曼听了,忙问道:“那冯家六姑娘比我的更好?”
徐嘉青勉强一笑,安慰道:“这你们都是各有所长,不过那冯六姑娘没有琴师也能翩然起舞。”
“对面还有烟霞阁的郎君用胡琴演奏,相较之下”
剩下的话,已是不言自明。
徐嘉曼急了:“既然刚刚才有人表演了胡旋舞,二姐姐你怎么不提醒我?”
徐嘉青听了这句话,心里也不是滋味。
徐嘉曼换了衣裙就忙不迭的跑上去,何曾问过自己的意思?如今闹成这样,倒来责怪自己。
“你更衣了之后急急就上了台,我也来不及和你说啊。”徐嘉青的声音里也带了些恼怒。
这声音可不小,周围好几人都看了过来。
今日本想着大放异彩,没想到被别人完完全全地比了下去。
徐嘉曼哪里受得了?以手掩面,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徐嘉青本来就因为今日不能赢得满堂的喝彩,心里不甚高兴。
见徐嘉曼被人奚落,练了这么久的胡旋舞,还得不到一句好话儿,莫名地心里竟好受了一些。
除了徐嘉曼,但愿徐嘉云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徐嘉青脸上的笑容温婉而明媚。
除了琴曲和舞蹈,也有现场写诗作画的,自然也是有人相和,曲水长廊两侧好不热闹。
一番热闹之后,众人闲坐,徐嘉青便与人对弈去了。
倒也有人将棋局复盘给对面的郎君们看,得了不少的夸赞。
正是众人困倦的时候,徐嘉曼也不知怎么的?换了一身低调的衣裙又回来了。
她走到徐嘉云身边,催促道:“三姐姐,如今大姐姐、二姐姐和我都算是展示过才艺了。”
“你怎么还不上去?难道真是等到宴席最后出场,来个一鸣惊人?”
徐嘉云心里清楚,徐嘉曼这是觉得挫败,心气儿不顺,找茬而来了。
她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四妹妹想岔了,我本就没练多久的折腰舞。”
“正是不敢在大家都看着高台的时候上场,这时候大家都有些乏了,想来也没一门心思看着高台,那我更衣后便去。”
徐嘉曼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看来徐嘉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徐嘉云换了一身青绿色的舞裙,头上簪了一朵“淡绿天赞”,清丽非常。
绮月轻声问道:“宾客众多,姑娘今日可得好好跳才是。”
徐嘉云点点头:“这是自然。”
只有好好跳了今日的舞蹈,扬了名出去,对徐家、对徐常瑞而言,才算是有价值的。
以后才能多被重视几分,陆氏更不敢苛待自己,在陆氏面前才能慢慢有说话的权利。
“不过,这样一来,只怕是又把四姑娘得罪得狠了。”绮月道。
徐嘉云笑笑:“天下可没有好处尽得的事情。”
“只要不是得不偿失,那我就要努力去做。”
徐嘉云登上高台,青绿色的裙装将她的腰身勾勒出来,纤腰素束。
舞裙的下摆却像是盛开的一朵花,甫一登上高台便让人眼前一亮。
她微微点头,示意琴师弹上一曲《沉醉东风》。
伴随着悠扬的曲调徐嘉云挥出长袖,随后退一步,向左下腰。
两只袖子如同流云一般轻轻地划过地面,说不尽的风流写意。
随即又转过上半身,再次向右下腰,两只长袖飘拂眼前。
翻滚的衣袖像是盛开的花朵,在一瞬间遮住了他的身形。
就在这一瞬间,她向后下腰,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所有的眼光都已经被吸引了过来。
琴声加快,徐嘉云甩袖和下腰的动作也逐渐变快。
飞舞的衣袖和裙摆如风,她不停地向下折腰,腰肢如同春风中的柳枝。
实在是美轮美奂。
对面有不少的郎君已经看得痴了,喃喃道:“貌比晨花,身如细柳。”
“这折腰舞是被这姑娘舞出极致了。”
“春兰秋菊,都及不上这姑娘的舞姿啊。”
靖王世子赞一声:“果然是好,这续集爱三姑娘,看着柔顺温婉,没想到不但见解不俗,舞姿也这般精妙。”
赵玉堂看了看李越泽的神色,冷峻的脸上有了点笑意:“世子,这徐三姑娘可是越泽中意的。”
顾承南看李越泽若有所思的神情,打趣道:“越泽这可是看呆住了。”
李越泽却是想起了那日在宋府,她从水中出现,那个明丽无边的笑容。
藏经寺的竹林里,她装作脚踝受伤,言辞恳切让人心生爱怜。
而今日纤腰楚楚,在赏菊宴一展舞姿。
这位徐三娘子,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听了顾承南的话,李越泽一笑:“这徐家三姑娘,确实有些意思。”
曲池阁这边也是恢复了热闹,徐嘉雪道:“三妹妹果然是厉害,这一支折腰舞,真是令人心折。”
徐嘉青笑道:“苏娘子都夸奖了三妹妹的舞姿,真真是不同凡响。”
“配上这青绿色的舞裙,真是好看得紧,只怕把对面的郎君都要看呆了去。”
徐嘉曼没想到徐嘉云休息了这么久,自己日日都练习,竟然还比不上她。
可是知识后人多眼杂,到底不好多攀扯,勉强提了提嘴角:“三姐姐真是深藏不露啊。”
徐嘉云垂首道:“我也是许久不跳了,想着不论如何不能让父亲和母亲失望。”
“本是选了大家都倦怠的时候,多谢大姐姐二姐姐夸赞。”
倒是不动声色地把徐嘉曼抛在了一旁。
赵静这时候走了过来,笑盈盈道:“这便是妹妹的一支舞了,真真是夺人心魄。”
又压低声音在徐嘉云耳边道:“我瞧着这满园的菊花,满阁的姑娘,可都是被你压下去了。”
徐嘉云携了赵静的手:“姐姐莫要打趣我了。”
有人问道:“徐三姑娘这折腰舞跳得实在精妙,难学了些,我是不成的。”
“不过这舞裙倒是头一次见,替折腰舞添色不少,不知出自哪家绣坊?”
徐嘉云笑笑:“这不是绣坊所出,是我托赵静姐姐替我做的。”
这话既然说了出去,很快便能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