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内心骂了他一百遍,臭着脸去了拿扫把。
许鸿杰正在享受着下午茶,并等待伙计打探回来的消息,然而他等来的不是伙计,而是一群官差。
看见他们,许鸿杰谄媚道:“官爷,你们这是?”
“你雇佣人恶意诋毁中伤他人,恶劣竞争,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许鸿杰惊恐道:“啊?!不是,我没有做过,官爷,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少废话!”
许鸿杰就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他们提溜着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店里的伙计们看到这一幕,脸上都不由露出一丝窃喜。
该!
最近云城里出了好些大事。
李家、裴家、陆家三大云城老牌家族名下的产业不知怎的,总是被查封,来的官差一批接一批,很多时候都是前脚刚查完,第二天就又有官差来了,百姓们看得也是一头雾水。
三大家最近不正常,衙门最近也不大正常。
也不知道怎的,那新上任的知县大人好像比原先那个还要无用,不仅没能将以前沉积的案子查完,最近,还新增了好多,衙门统统没法受理,好些受害者的家属都在衙门门前哀嚎不已,要求衙门给一个公道。
这些事闹得,普通百姓都被影响到了,总感觉最近的云城上空好像罩着一层乌云,就连出门的频率都减少了。
不过对于政治神经比较大条的人来说,这些根本不放在眼中。
就好比袁来福这人,他的那些多嘴的邻居们最近都不怎么上街了,只买个菜就回来,平常唠嗑也就只在自家门口前聚一聚,他却非要在下工的时候出去喝酒。
路过她们,以袁来福的那点底子,还是很有说道的必要。
几个妇人聚在一起,看着出门的袁来福,说着话。
“最近可不太平,他还出去喝酒呢,也不知道家里有几个钱啊,敢天天出去喝酒。”
“要我说他家那个孩子也真够可怜的,娘不知道跑哪去了,爹也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啊。”
“嘘,咱们小声点,这人还打女人的,可不能让他听到了。”
“啧啧啧,还打女人呢?真不是东西,梅梅走的好,不然非得让这个男人给打死,摊上这么个男人真是受罪了。”
袁来福的拳头握紧,经过她们的时候低头不语,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几个妇人在他路过自己面前的时候也转移了话题,好似方才没有谈论任何有关他的事情一样。
袁来福觉得走得够远了,停下了脚步,对着她们的方向狠狠地咒骂了几声,用词粗鄙,无外乎是些爹啊娘的祖宗的,骂了好几句才泄愤。
他想到了梁梅梅,那个死女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竟然敢大半个月不着家,害的家里的孩子老人没人照顾就算了,竟然还连累他被这些个妇人嚼舌根!
要是让他逮着了她,他有她好果子吃的!
因着心中闷闷不乐,他又去了酒肆,要了几碗酒。
同在一张桌子上的男人看他合眼缘,边喝酒,边与他称兄道弟交谈了起来。
刘建初询问他:“老兄为何闷闷不乐?”
袁来福唉声叹气,“我老婆和奸夫跑了,留下我和孩子,我一个人既要挣钱,又要养老人小孩,实在是太累了,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刘建初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惨啊,要我说这女人就不该给她们好脸色,不然她们容易蹬鼻子上脸,竟然还敢找奸夫,这种女的打一顿就老实了!”
袁来福苦闷地喝了一口酒,“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已经跑了。”
刘建初:“跑了就跑了呗,大不了再娶一个,天底下女人多得是,害怕找不到女人?不过下次娶媳妇老弟你可要记清楚了,千万得好好调教,打怕她们,这样她们做什么事之前都得考虑考虑后果。”
袁来福摇头,“没钱啊。”
刘建初也叹了一口气:“唉,要是搁以前,老兄我肯定就借给你了,想当初我娶媳妇可是花了不少彩礼,可如今家境没落了,也没法给老弟你什么支持。等我回去看看我媳妇的嫁妆还能不能值些钱,届时我借你娶媳妇的钱。”
袁来福感激涕零,“多谢老兄!这样,你我二人投缘,不如今日我们在此结为异姓兄弟!”
刘建初哈哈大笑,“好!”
两人几大碗酒灌下去,喝得酒意上头后终于舍得分开,袁来福踉跄着脚步地离开了酒肆。
眼前景物晃荡,他瞧人都不真切了起来。
前面有个女人,他露出一个笑,上赶着跑到那女人面前,“美人,夜里不安全,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啊?哈哈哈。”
那人害怕极了,拔腿就跑,边跑还边抱着手里的药,袁来福瞧着有趣,便追了上去。
好在那人脚程比较快,甩开了紧随而来的袁来福。
人不见了,袁来福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又感觉迷糊了,尤其是方才一路追来,并未刻意记路,此刻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
醉意上头,他寻了个地方昏睡了过去。
梁梅梅最近努力干活了,还找到了能接替她的人手,这样一来她就能和宋丝丝一起学习美容了!
未来的日子可有着盼头呢!
她开开心心地来到店铺,然而美好的心情在看到店铺前边躺着的人的时候顿时破裂。
看到这人熟悉的面孔,她的心好似顿时掉入了冰窟窿里,全身发凉。
他怎么找来了?
不行,不能让他抓到她!就算他找来了这里,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对了,东家不是能给人化妆吗?她可以让东家给她化妆成别人的样子,这样她就算站在袁来福的面前他也忍不住她!
对,找东家,东家一定能帮她!
方才还生了怯意,不敢进店铺,打算转身就跑的梁梅梅此刻毅然决然地决定进店铺,找宋丝丝。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靠在台阶上睡着的袁来福此刻睁开了双眼,那双带着混沌酒意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到了梁梅梅。
蓦地,他瞪大了双眼,指着她,“贱人,是你!”
梁梅梅掩耳盗铃地捂住自己的脸,快速进了店铺。
袁来福看见她以后酒意全消,只是身体在台阶上躺了好久,此时有些僵硬麻痹,无法第一时刻动身起来,只能大声嚷嚷道:“贱人,别跑!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