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刨除税钱那部分,说好了要给衙役的那部分,最后到手就只剩了七千多两。
太肉痛了。
刚出县衙,便碰到了一个熟人,其实也算不得熟人,毕竟也才只有一面之缘。
裴子南相貌极好,一副白面风流俏公子的模样,尤其是还喜欢拿着一把折扇,又增添了几分风流气。
他将扇子一横,拦下了宋丝丝,挑眉笑道:“这位夫人,在下帮了你,你竟连一声道谢都没有吗?”
刚才他一直站在公堂上,本以为宋丝丝会给他道谢,谁知道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和衙役走了。
他当然知道她是去取钱的,但是,他是谁?裴家的大公子,裴家就他这么一个男苗苗,以后整个裴家都是他的,哪个女的见了他不是迷的五迷三道,上赶着往他身上扑,她倒好,对他视若无睹,还是在他帮助了她的前提下。
“你不该和我说声谢谢吗?”裴子南自诩风流的将扇子抵在鼻尖,眉眼笑的像只狐狸。
宋丝丝反应过来,对他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公子相助。”
当时她确实心急去追钱了,没注意到他,现在补上这声谢意。
裴子南轻轻哼了哼,“还算有几分识相,你和昨天来找我那人什么关系?他为何要托我帮你?又为何出手如此大方?还一给就是一万两。说实话,就算是春风楼里面我最喜欢的姑娘,我也不可能一出手就是一万两。”
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拦她,宋丝丝就知道不可能有人那么闲,等她半天就为了听一句道谢。
宋丝丝耸了耸肩,摊开手:“没什么关系,就像你刚才在公堂上说的,觉得我的服务满意就给了我那么多钱。”
裴子南被她一堵,将扇子合起,隔空点了点她的头,“伶牙俐齿。”
宋丝丝皮笑肉不笑,“不敢,实话实说罢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宋丝丝捂着荷包快步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裴子南用扇子点了点下巴,回忆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下午,他那多年不见的老友突然造访,直接避开他家的层层防护,从屋檐上飞了下来,差点没吓他一跳。
青竹揽住他的肩膀,“好兄弟,麻烦你个事。”
裴子南打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什么事?竟然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本来就烦,他竟然想叫他办事,想屁吃?
青竹泰然自若的坐到了凳子上,准备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一杯茶,谁知竟然被裴子南给抢了过去,“喝什么喝,突然闯进我家就算了,怎么还连吃带拿,不给。”
“小气。”
裴子南:“就是小气怎么了?有屁赶紧放。”
青竹啧了一声,“许久不见,你变粗俗了很多。”
裴子南翻了个白眼,是他想这么粗俗的吗?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好脾气不起来。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走了,我还有事。”
“说说说,就是求你个事,我有一个朋友,她如今遇到点困难……”
听了他的话,裴子南知道了他的来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不就是出个公堂吗,简单的很。
只不过他既然有求于他,那他这边也有一件事——
“什么?你妹也太厉害了吧?她竟然敢一个人离家出走还不带任何人手,你们的人还跟丢了?”青竹惊讶到。
裴子南叹了口气,“谁知道她还有这本事,我如今正要加派人手出去找她,我是知道你的,你想找人,轻而易举。如果你要我帮你这个忙,你也得帮我找我妹。”
青竹思忖了一会儿,答应了,等接过裴子南递来的画卷,他挑了挑眉,“你妹长得真好看。”
裴子南当即给了他一胳膊肘,“你想都别想!”
不是青竹不够好,他若是个德行有亏的人,自己也不会与他相交多年,玩的甚好,只是他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丈夫。
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人,如何能给他妹妹一个安稳的家?
接收到裴子南递来的警告眼神,青竹没好气道:“切,我还瞧不上呢,这几日在大街上瞧见了不少美人,整的和谁没见过美人似的。”
“这样最好,行吧,你赶紧去吧。”裴子南摆了摆手,不是说给了青竹任务他就能放心,在没有找到妹妹之前,他的心是怎么都安不下来。
青竹临走前问了一嘴,“哎,你这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裴子南眼神又警惕了起来,“你又想干什么?我说了你别打她的主意。”
“啧,我不打不打,问一句都不行吗?我是想着见到她,也知道她叫什么,总不好哎哎哎的称呼吧。”
这倒也是,而且就是一个名字而已,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叫纳兰月仪。”
青竹掏了掏耳朵,“等等,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
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往日他和别人介绍起自己的妹妹,他们听见她的名字后都会做出这个反应,他已经习惯了。
“纳兰月仪,你没听错,她就叫这个名字。”
青竹:“你不是姓裴吗?她为什么叫纳兰月仪?”
“她与母亲姓,行了吧?赶紧去找你的吧。”
“行行行,我这就去找,你瞧你宝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
他话还没说完,裴子南就朝他丢了个石子,他嘿嘿一笑,将画卷别在腰间,一个飞溜就不见了人影。
裴子南的回忆到此为止,想到至今还没找到的妹妹,眼中满是担忧。
妹妹,你到底去哪了?
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
而他口中的纳兰月仪,此刻正满怀期待的待在一个破烂的小屋子里,吭哧吭哧地将怀里的人塞进了衣柜,然后自己坐在了梳妆台前,摆弄着首饰。
“真寒酸啊,就这么点东西,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她嫌弃的放下手里的木簪,这里的东西真是寒酸极了,就连簪发用的木簪都是木头制成的,而且做工粗糙,看着像是自己做的。
随即他又在梳妆台前翻找了起来,发现这里面最贵的恐怕就是一个劣质玉制成的玉簪了,瞧着也就几两银子能买到的那种。
纳兰月仪瞥了一眼被她塞进衣柜的人,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