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虎,你也有错,人家勾引你,你也不能上前调戏人家吧?你要是心性坚定,不受美貌的诱惑,也不至于受伤,所以你也是活该。”
“依本官看,既然二者都有错,那就两两相抵吧,二者都不用治罪了。”
宋丝丝都要被气笑了,“还能这样断案的?!”
两嘴皮子一碰,就把她们勾引人的罪名坐实了,这摆明了是在说她们有罪,而马三虎只是她们犯罪之下的受害者。
知县瞪了她一眼,“本官断案一向公允,这已经是对你们的仁慈了,别给我得寸进尺。”
说罢,挥了挥手,“退堂。”
他得去会会这个带着帷帽的男人,还有他身前抱着剑的侍从,探探他们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案子他断得算是不偏不倚,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要是这人的身份当真大有文章,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听到退堂的那一刻,马三虎心情极其不爽,要换做是往日,姐夫一定会将这两个女人狠狠责罚一顿,然后压入大牢,接下来就让他随便折腾了。
还有这两个男人,也会被狠狠地打板子,将他们的手脚都打折了,让他们在大牢最深处受尽折磨。
今天真是便宜他们这群人了!
就当围观的百姓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知县不知为何突然坐回了原位,面容带着怒意,用十成十的力道敲响了惊堂木。
“大胆!”
这次,他对着的不是宋丝丝和李大娘二人,而是站着的两个男人。
他怒目圆睁,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师爷见他如此怒容,离他远远的。
“你们二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冒充朝廷命官是砍头大罪!”
师爷方才已经去打探清楚了,朝廷根本没有前来巡视的钦差,京城一切都平静无比,也没有任何一个大人物离开京城。
所以这两个人是装的!
带着帷帽的男人喉间溢出丝丝笑意,青竹似笑非笑地看着知县。
宋丝丝躲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笑感觉毛骨悚然。
【系统,他们该不会真是逗人玩吧?赶紧给个准话啊!】
没准她现在拔腿就跑还能跑掉呢,错过了这个时机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系统没有回答。
弄得宋丝丝抓心挠肝,焦虑极了。
这二人当堂耻笑的做派让知县气急,更加确定他们就是在戏耍他。
“好啊,你们当真是好得很啊!敢假冒朝廷命官,我今天就要把你们给砍了!”
这二人当真是好得很!假冒高管妨碍他办案,被他发现了还没有丝毫悔意!仗着武功高,觉得他伤不了他们是吗?
这可是县衙,不是外面,他们既然进来,就别想出去了!
“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若是抓不住,就给我当场诛杀!”
青竹双眼微眯,脚步略一向前,挡在了男人的身前,将剑握在手里,“我看谁敢?”
衙役们早已领教到他的本事,这会儿没人敢当出头鸟上前。
男人从青竹的身后走出来,步履从容,缓缓地朝知县走去。
知县到底是怕他也有和青竹一样的本事,害怕地往从主位上起来,“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敢动我就是打朝廷的脸,朝廷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其中仿佛还夹杂着一丝笑意与嘲弄,“朝廷的脸?你也配?”
知县从主位上起身后,男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伸手把玩起了他方才一直拍打的惊堂木,也学着他重重地敲了一下。
啪——
巨大的声响在大堂内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百姓、衙役、马三虎、李大娘都震惊无比地看向他的举动。
人群中窃窃私语:
“他怎么敢坐在知县大人的位置上啊!”
“那可是要砍头的,这人活腻了不是?”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难怪他不怕知县大人,原来是个疯人,他惨了,待会肯定要被知县大人砍头的!”
宋丝丝则是亦步亦趋地站在青竹的身后,要是说她刚才还因为男人的身份而感到担忧,但此刻,见到他敢如此淡定地上台坐上那个位置,她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这次绝对错不了了。
他绝非常人!
此时,她才忍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今天真够刺激的,起起伏伏起起,她心脏病都要给吓出来了。
而被抢了位置的知县额角的青筋暴起,眼里闪着怒火,颤抖着双手指着他,“你竟敢坐我的位置,还拍的惊堂木,你活腻了是不是?!”
男人冷冷哼了一声,将木头块放下,从腰间抽出一个令牌放在桌面上,“可识得此物?”
宋丝丝见到他亮了身份牌,当即便踮起脚尖想要看看他是何身份,只是她太矮,无法看到桌面上放的东西是什么。
只依稀能看到一点顶部的轮廓。
知县本还想再骂,可视线触及令牌上写的字以及上面的花纹和防伪标志,顿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霎时之间,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的身子竟开始颤抖,眼睛也开始泛白,竟是极度惊惧之下要晕厥的前兆。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晕了正好喂狗,县衙外养的几只恶犬貌似饿了很久。”
知县连忙扶住椅子腿,指甲掐着手心,让自己不至于昏厥过去。
只是要他一时就从如此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是不大可能,他的嘴唇颤抖着,说话还是很不利索,“下、下官,参参参见……”
男人抬手制止了他,“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你要是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也去喂狗。”
知县马上咬住颤抖的唇瓣,让自己闭嘴。
想到方才他对男人的不敬,他顿时又打了个寒颤,心底想的都是等会该如何向男人示好,还有将祸水都引到别人身上。
坐在主位的男人往后一靠,背部碰上了硬木头,觉得不舒服,又坐直了身,理了理衣摆。
见知县还跪在地上,他掀了掀眼皮,“你打算一直跪着?”
知县抹了把脸上的汗,“啊?那、那……”
那不然呢?
“你的案子好像还没有审完,需要我给你让个位置吗?”
低哑而不稳的气息从帷帽中传出,男人说是这么说,但他惬意地靠着椅子,没有一丝想要挪动的意思。
知县哪里敢和他抢位置,慌忙摇头,“不用,您继续坐。”
男人随手将惊堂木滑到他面前。
冰冷的木头停留在他视线同一水平处。
可他目光触及那块木头,浑身颤了颤,勉强笑了笑,“不用惊堂木,下官自己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