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纠结之下想举报曲大彬,可她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勇气在见到曲大彬的父母和那些壮汉勾肩搭背的样子,立马被打消了。
人都是惜命的。
宋丝丝能理解她当时的心情,只是一想到曲大彬这个强暴女人的罪魁祸首如今还在这里潇洒自在她就膈应得慌。
还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果然,坏人还是趁早绳之以法的好,一日任由他在外面游荡,就是对别人生命的不负责。
说到底,宋丝丝也是惜命的,她不想昨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
这个祸害不除不行了。
曲大彬见宋丝丝的推车上实在是没有值钱的东西,都是些瓶瓶罐罐,里面还装了好些他也看不懂的胭脂水粉,他便挑了几样口脂和腮红膏,揣在兜里拿走了。
等他走远了,宋丝丝才敢出来。
想到他之前用手摸过她的推车,宋丝丝在一旁抹了把地上的尘土,在他摸过的地方擦了又擦,总算是把他残留的油渍给擦除了。
看着推车上零零散散的瓶子她就觉得糟心,有些瓶子里的液体还流了出来,连带着瓶子外面都非常脏。
宋丝丝沉下脸来,眼神冷厉,“月月,今天晚上我不回客栈,我们去大宅子。”
大宅子。
看门的司阍见到宋丝丝和宋星月的时候语气很不好,眼底的鄙夷之色简直要溢出,一根棍杖杵在身前,一副拦狗的模样。
“你谁啊?这里不欢迎你,走走走,赶紧给我滚开。”
宋丝丝眉头紧紧蹙起,对于他的这番态度显然是很恼火,音量也提高了不少:“我有事找你们员外,这件事非常重要。”
她好心好意来提供消息,却在门口就遇到了这种事,弄得她如今一肚子火,真有种一走了之的想法。
但她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毕竟柳员外他女儿是受害者,到如今也还没有找到真凶,心里肯定不好受。加上她也需要柳员外帮她处理曲大彬这个祸害,所以就算柳员外再难见,她也要见一见。
“我说了让你滚,你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怎么样?”
司阍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们,一直拿在手里的管子还敲了敲地板,意在威胁。
像她们这样的人他见多了,柳员外身家颇丰,在外面难免有些红颜知己,而这些红颜知己还真将自己当个菜了,多年默默无闻不争不抢的,生了个孩子就想找上门当家作主了?
有他在,想都别想!
等会他就将这件事告诉夫人,到时候夫人一定会狠狠地赏赐他。
宋丝丝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和他讲道理,“这位兄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员外,你就帮我进去传个话,说是他最近在找的事情我有重大线索提供,希望他能出来一见。”
谁知司阍还是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走吧,你扯什么理由都没用的。你,还有你身边这个小野种,赶紧麻溜地滚吧,不然别怪我打女人。”
“你说什么?骂谁小野种呢!”宋丝丝怒了,和他讲道理他是一点都听不下去,还公然辱骂她的孩子,这她能忍吗?!
司阍见宋丝丝还死缠烂打,当即抄起手里的棍子对着她就要打下去。
就在棍子落下的那一刻,一道声音响起,“住手!”
宋丝丝自然是不会白白站着让他打,正要躲开,就听见身后有一道浑厚中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响起,而面前的司阍也停住了手,她这才放心转身看去。
来人是一个穿着打扮挺贵气的男人,只是他精神面貌不是很好,眼底乌黑,脸部沟壑纵横,胡子也蓄了好久没有刮掉,看着有些疲惫和邋遢。
从他刚才发出的那道声音也可以推断出他这几天睡眠不是很好,精神头有些不济。
宋丝丝眼神闪了闪,她的直觉,这人一定是她要找的人,当即便喊道:“柳员外!”
司阍不屑的表情更甚,但此时木已成舟,她已经见到了大人,想来府内又要新添一位成员了。
不。
司阍看了宋星月一眼。
是两位。
宋丝丝忽略他的眼神,来到柳员外的面前,对他拱手道:“柳员外,你是柳员外吗?我终于见到你了!”
柳员外用疲惫的双眼看了看她,却并未想起她是谁,便问:“我是柳员外,请问你是?”
司阍在一旁冷冷一笑。
宋丝丝开门见山,“我知道您最近一直为一件事烦扰,所以特意来给你解忧的,你想找的人我知道是谁。”
柳员外皱起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他近期听过好几个这样的消息,可每当他激动地按照那些人提供的线索查找,却至今没有找到伤害他女儿至如此模样的人的下落。
这让他怎么能轻信啊。
不过也不能不听就是,没准有希望呢,他叹了口气,手指轻抬,“你说吧。”
宋丝丝立马将她当天晚上见到的景象告诉了他,一五一十,没有一丝遗漏。
而柳员外也从一开始的淡淡,到中间的心绪起伏不定,再到最后的愤懑不已双目通红。
听完宋丝丝的讲述,柳员外终于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恸万分的哀嚎,和歇斯底里的怒吼:“曲——大——彬——我要你死!!”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塌塌地就要跌落在地。
一直在他身后的小厮见状连忙放下擦泪的袖子,上前扶住跌倒的柳员外。
司阍也被这副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宋丝丝只是想携子上位的姨娘,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要事相告。想到他原先对她那样的态度,他不由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心虚地瞥了一眼柳员外。
宋丝丝收回想要去扶柳员外的双手,继续牵着宋星月,看着柳员外如此悲痛的模样,她决定站在原地先等他缓一缓再说。
过了许久,柳员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顺着小厮的力道坐了起来,眼眶通红地看着宋丝丝。
这人说的绝对是真的。
他原先只能通过女儿透露出的只言片语知道女儿遭受了什么,大致拼凑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而这个女人却说的极为细致,完全能和他女儿说的对上,由此可见,她没有说谎。
但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慰藉,反而让他更为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