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对那边的冉冉说:“你等着,我现在马上过来。”
“好。”
挂了电话,沈欢给两位老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冉冉已经找到了,正在警察局,她现在去把人带回来,两位老人松了口气。
沈欢则狼狈的叫了辆出租车,把自己送过去。
“谢谢,”付了钱,沈欢下车。
因为崴了脚的缘故,此时此刻,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但速度不慢,深怕去晚了孩子就没了。
“冉冉,冉冉——”才刚到门口,沈欢就忍不住喊起了冉冉的名字。
“妈妈——”里面的冉冉一听到社暖的呼唤,立刻从男人身上跳了下来,朝沈欢跑过来。
站在阶梯上,两母女就抱在了一起,沈欢顾不得满身狼狈,就这么站在那里,抱着冉冉哭了起来,然后又啪啪的打在了冉冉的屁股上面:“你怎么能那么不听话,你不知道这样会吓死妈妈吗?你怎么还能自己跑出来!我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
沈欢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下手很重,打在冉冉的屁屁上面,还有啪啪的声音,冉冉立刻哭的更大声了。
这时候,一个男人上前来,对沈欢说:“够了,孩子找到就行了。”
熟悉的声音,让浑身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不敢抬头,也无法抬头,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只能盯着地面发呆。
冉冉还在抽泣着,可她感觉到沈欢抱着自己的力道加重了,所以又害怕起来,也不敢哭了,紧紧的抱着沈欢的脖子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妈妈,你别生气,你别不要冉冉,冉冉不是故意跑出来找爸爸的,妈妈,你别生气。”
她抱着沈欢的脖子,小脸埋在沈欢的脖颈间,哭的泣不成声,听的人心都酸了。
沈欢也是,其实孩子没有错。孩子只是想爸爸了,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想,但从未自己去找过,如果不是那天看到那焦点访谈,她想必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欢心里难受,她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孩子。
面对着近在眼前的傅仲谦,她心慌意乱,只能抱紧了孩子道:“好了,冉冉别哭了,妈妈不生气了。”
“可是妈妈你流血了——”沈欢的膝盖上有些擦伤,穿着肉色的丝袜,根本掩饰不住。
沈欢帮冉冉擦去眼泪,摇了摇头:“没事,都是小伤。”
“妈妈,我找到爸爸了。”最后的最后,冉冉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沈欢听得出,有浓浓压制的喜悦从里面冒出来,到底只是个孩子啊,沈欢想,是自己太苛刻了吧。
如果自己不让冉冉找爸爸,这次之后,还会有下次,到时候有没有那么运气就不好说了。所以她点点头,对冉冉说:“冉冉做的很棒,冉冉很能干。”
“妈妈你真的不生气了?”
“乖,妈妈不生气了,你先进去,妈妈帮你把手续办一下,我们待会儿再说。”
把冉冉放了下来,冉冉牵着沈欢的手,而沈欢终于鼓起勇气,冲着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笑了下:“傅市长,这么巧。”
面对傅仲谦的时候,沈欢需要调动武装全部的心神,才不至于让自己露出慌乱的神色。
然而他的一句话,却全盘打乱了她的思绪,他说:“不巧,我在等你。”
沈欢呼吸一窒,像是打翻了心中的调料品,五味杂陈。
“先进去把手续办了吧,打扰人家一晚上了。”
沈欢回过神,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入警局。
局长都已经大驾光临,冲着傅仲谦道:“不打扰不打扰,为市长分忧解难,是我们的分内事。”
傅仲谦也没有多余言语,只说:“把手续拿过来,我签字。”
立刻有警员把资料拿了过来。
沈欢也是看了这资料才知道,冉冉其实迷路了,偌大的京城,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偏偏傅仲谦又不是普通人,冉冉在路上瞎转悠的情况引起了当班民警的注意,怕她被人拐卖了,所以他们就把她带回了警局,细问之下,他们才知道她是来找爸爸的。
问她爸爸是谁。
她说傅仲谦,就是上过电视的那个。
叫傅仲谦的又上过电视的,整个京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可那现在可是——
饶是警察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问冉冉傅仲谦号码是什么。
冉冉却失落的低下了头,说:“爸爸换号码了,我只记得她以前在b市用的号码,你们知道他现在的号码吗?”
市长热线他们知道,但其他的——
而且没有人会相信这么一个孩子的话。
但是冉冉突然从书包里翻出了证据来,和傅仲谦之前拍的照片,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沈欢拍的,后来洗了一些出来,冉冉很高兴我,这些年,都一直随身携带着。
警察看了,突然是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这是真的啊。
但他们还是不敢贸然行动。
甚至还有人把这件事情上报了上去。
冉冉一再强调:“是真的,是真的,只要你们告诉我爸爸我在这里,她会来找我的!我求求你们给她打个电话吧。”
因为事情可大可小,万一真的是市长女儿——
最终的最终,经过商议,他们还是决定给傅仲谦打个电话。
哪里想到,一说明情况,傅仲谦便要求与孩子单独对话。
冉冉激动的哭喊:“爸爸爸爸——”
然后,半个小时后,市长大人便亲临这公安分局了。
至此,所有人才相信,这还真的是市长女儿啊。
沈欢看完这整个曲折复杂的案情后,吐出一口气,其实冉冉是幸运的,这整个过程中,她遇到过好几次的危险,但都化险为夷,最后还真的把傅仲谦找了出来。
尤其可见,傅仲谦对孩子也是真的关心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迅速赶到呢。
她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旁边,是傅仲谦的名字。看两个人的名字就这么摆放在一起,她仍是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