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上懵住。
半晌才道,“两国联姻,岂非儿戏,靖王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靖王再次拱了一下手,神色淡淡,“皇上,经查,本王只是姜宁养父,送她风光出嫁,也无可厚非,是我这个当养父的责任。但是,本王刚刚查清姜宁几个月前,竟然敢当街行凶杀人。此事,已经抹黑我靖王府脸面,绝不容姑息。”
“从即刻起,收回嫁妆,将姜宁逐出靖王府。她此后是生是死,都不再与我靖王府有关!”他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
“不行!你不能把姜宁逐出家门,你怎么可能是她养父?靖王,你在说谎!”淑妃大急,顾不得身份,直接出言质问。
景儿能够恢复王爷身份,这里面肯定有路家要娶姜宁的功劳。要是这门亲事黄了,会直接影响到景儿的前途。
她不允许!
靖王呵的一声冷笑,忽略掉她,径自看向皇上。
皇上脸色铁青,甚至可以说是怒容满面,他觉得他被靖王耍了。既然不是亲生女儿,怎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拜完堂才提。这不明摆着,是要摆他一道吗?
他阴沉沉的眸子,浮现出杀机。可是,他再有杀机,也不敢杀靖王。
他只要还抱着幻想,想从玉昭国买药材,就不敢把靖王如何。
他怒道,“那次当街动刀子,不是已经查明是个误会吗?对方也没什么事,而且,还是至亲。靖王又何必揪着不放。”
“这与对方是什么人,与本王关系亲疏远近无关。是她品性低劣不端,不配当本王女儿!本王心意已决,皇上无需再劝。”靖王说完,对着外面他带来的人手吩咐,“把嫁妆都给我抬走!”
“靖王,你欺人太甚!”刚从新房返回来的路永清,气得连礼都没行,就直接怒斥靖王。
今日靖王这出,打的也是他路永清的脸!
就因为他肯娶姜宁,最近他在皇上面前非常得脸。如今乍闻姜宁是养女,还一无所有的被赶出家门,与靖王府再无关系,那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又算什么?
姜宁这个贱人!
她是养女,她为何不早点说!
还有靖王,分明是故意等着这一刻再上门来羞辱他路家。这口气,他忍不下!
他双目泛红,怒气冲天的道,“靖王,就算姜宁是养女,她也是你靖王的养女,这次是我们两国联姻,谁还管她是不是养女?她代表的就是你们玉昭国,王爷想悔约,是言而无信!难道就不怕我天泽挥军东下,直捣你玉昭国皇城?”
“你在威胁本王?”靖王眉目一沉,“本王嫁女乃是私事,上升不到你说的高度。若真是两国联姻,也轮不到你路家人来娶我玉昭女子。”
“你敢瞧不起我路家!我姑母是当朝的淑妃娘娘,我祖父……”路永清要把家里最让他引以为傲的两个人搬出来,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被靖王大声打断。
“你路家再辉煌,还能辉煌得过皇家?若是两国联姻,我玉昭的公主或是郡主,嫁的肯定是皇家人。你路家,算什么东西!”
路永清瞥得脸色涨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反驳。
靖王所言没错,他路家再牛气,也牛不过皇家。这话,他反驳不了。
他脸上青筋直蹦,对着下人道,“去把姜宁给我带过来,本公子要休妻!”
靖王道,“也好,把她带过来,本王也跟她一次性说个清楚,免得她以后再以我靖王府之人自居!”
很快,姜宁便被带过来。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前院的事情。只是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爹怎么会不要她,不可能。
她一到礼堂,便质问靖王,“爹,路家的奴才说女儿不是你亲生的,我不信。”
她边说边流泪,“爹,你告诉她们,这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姜元靖。甚至就连皇上眼中,都带着一丝期盼,希望刚刚只是靖王一时糊涂。
靖王却一脸冷漠,厌恶的看着姜宁,“姜宁,你本是孤女,是本王当年觉得你幼小可怜,才带回来让夫人抚养。但你长歪了,品性低下。不仅婚前与男子私通有孕,又弑杀家中长辈,甚至,不将养母放在眼里!这些事,桩桩件件哪一个拿出来,都是不可饶恕。本王即刻将你驱逐出家门,以后,你生死,都与本王无关!”
话撂下后,靖王又对着皇上一拱手,转头就走。
姜宁这才反应过来,爹是不要她了。没了爹的庇护,她怎么办?她会被路永清打死的。
“爹!”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朝着靖王追去。
眼看她就要抓上靖王胳膊时,靖王的侍卫从旁边出来,一伸手将她格开。
因为侍卫常年习武,直接把她手臂震麻。但她哪顾得了这些,一把抱住侍卫手臂,“帮帮我,我真的是王爷的亲生女儿,我不是抱养的,我不是。”
侍卫甩开她,护着靖王离去。
“姜宁,你个贱人!”路永清觉得他今日受到的羞辱,是他有生以来最重的一次。特别是还当着皇上和姑母的面,他恼羞成怒得没了理智。
嗷一声,将姜宁扑倒在地上,骑上去就打。
皇上狠瞪向淑妃,“瞧瞧你路府培养出来的子弟,就这点能耐。朕想不失望,都难!”
“张吉胜,摆驾回宫”
“是。皇上起驾回宫。”张吉胜急忙上前来搀住皇上胳膊向外走。
帝师路庸面上涨紫,领头跪下,“老臣恭送圣上,老臣有罪!”
皇上一言不发坐上轿撵离开,姜宁早被路永清打得没了动静,全身青紫,不知死活。
淑妃等路永清住手,才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当着皇上的面,也不知道给本宫争口气!教训一个贱人,什么时候不能打,还用得上你一个世家公子亲自出手?”
路永清打了人,火气也小下来。
知道刚刚在皇上面前,给姑母丢脸了。一撩衣摆向着淑妃跪下请罪,“姑母,这事是永清愚钝,被人摆了一道,请姑母责罚。”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跪着吧!”淑妃冷着脸,目光落到生死不知的姜宁身上。
她也回宫了。
她一走,路庸被人扶起来,冷眼扫过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