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孤魂,她说完,不再看舒青锋,朝着将军府这边走过来。
宁晚月也看到刚才街角处两人产生了矛盾,但是,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到。
她转身来到马车边上,问湛岚骁,“你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吗?他们说什么了?”
湛岚骁把对话给她复述完,皱眉道,“他们两个从前应该认识。”
宁晚月也猜到如此,要不然,孤魂不能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这个样子,那他从前是什么样子,她知道?
“孤魂很可能是故意接近的你祖父。”湛岚骁说完,孤魂已经走到近前。
她先对着宁晚月一礼,“孤魂见过小姐。”
“免礼,你先进府。你脸色不太好,一会我给你诊一下脉,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宁晚月道。
“不用,真不用。”孤魂马上拒绝,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孤魂感觉很好,没感觉哪里不舒服,不劳烦小姐。”
湛岚骁敲了一下马车,夜极驾车离开。
宁晚月看向孤魂,笑道,“你紧张什么?你是老爷子的恩人,我们自当好好待你。你不想让我把脉,那你就回房里好好睡一觉。”
宁晚月迈上台阶,敲开府门,先走进去。
孤魂盯着她的背影,眼中蜂拥着恨意。
“对了,我听下人说,你经常出去,用不用给你配个马车?”宁晚月突然回头。
孤魂急忙把头垂下,哪里敢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她诚惶诚恐,赶紧摇头,“老爷子和小姐,已经对孤魂很好了,小的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让小的在府上住,有小的一口吃的,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小的经常出去,是小的想找个活计干。毕竟,小的只是救过一次老爷子,在府上吃住,已经是厚了脸皮,怎敢真让府上给养老。”
宁晚月眼中闪过一抹欣赏,轻笑道,“你救了老爷子,就是我们宁家的功臣。孤魂,你放心在府上住。对了,你的脸好了没有?要是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小姐,真不用。我皮糙肉厚,已经习惯了。”孤魂拒绝。
宁晚月没再说话,大步向前走去,将孤魂扔在后面。
孤魂抬头,眸子里恨意重现。
宁晚月,我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
掩藏在暗处的风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回到流火苑,他马上来找王妃,“王妃,那个孤魂,肯定跟你有仇。”
“你如何知道的?”宁晚月问。
“刚刚王妃走了之后,她在后面看你的时候,眼神非常凶猛,仇视,很吓人。”
宁晚月蹙眉。
前面在府门外,她后面虽然在跟湛岚骁交谈,眼睛看的却是朝这边走过来的孤魂。她走路的姿势,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只是孤魂瘦得跟纸片人似的,根本瞧不出来像谁。
跟她有仇啊!
还是女子。
有什么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快得她根本没法抓住。
她道,“知道是仇人,我们就得加倍小心。你去把丁叔叫过来,我有事问她。”
风肆出去,很快把丁叔叫过来。
“小姐,你叫属下?”
“丁叔,你坐。我问你点事,孤魂今日又出府了,你让人跟着她没有?”
“跟了,是让王时去的,只是王时还没回来。”
“那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宁晚月说完,又道,“丁叔,庄红叶来了吗?”
“来了,今早上过来的,慕叔给她安排到厨房帮忙。咱们府上原来的厨娘,这几日刚好请了病假。”
“她儿子谁管呢?”
“说是托付给邻居家的阿婆帮着照顾。”丁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
宁晚月笑道,“丁叔,你明日让她把孩子带到府上来,跟着锦色他们一起读书。”
丁叔听罢,立刻一脸感激,“小姐,我替庄红叶谢谢小姐。其实刚才属下是想问问小姐,能不能让那个孩子去药铺那边,跟着学个一技之长。”
“那你问问她,让她自己做决定。药铺和读书,让她给孩子选。”宁晚月道。
“属下马上就去。”丁叔高兴的走了。
紫杉在旁边憋着笑,“小姐,你说这丁叔是不是看上庄红叶了?要不然怎么这么热心?”
“你这丫头,以后不许胡说。要是他们以后真能互相看上,也是好事一桩。”宁晚月微笑。
丁叔没一会就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庄红叶。庄红叶一看到宁晚月,便跪下来要给她磕头。
“小姐,我想让大牛来读书。”
紫杉上前扶住她。
宁晚月道,“庄婶子,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别动不动就跪。你同意让大牛来读书,那明日就带过来。”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没齿难忘。”
“婶子要是想感谢我,那就让大牛好好读书。”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叮嘱大牛,不让他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心意。”庄红叶扑通一声,又跪到地上,砰一声,给宁晚月磕了一个头。
外面响起风肆的声音,“王妃,夜极来了。”
庄红叶知道小姐有事,急忙告辞,跟着丁叔退下。
夜极进屋后,朝宁晚月递出一个木匣。
“小姐,这是庄红叶的夫君牧云战死后,她家里应该得到的抚恤金六十五两白银。此事,王爷已经查清,是兵部职方司的人把银子贪了。”
“替我谢谢王爷。”宁晚月接过木匣,觉得沉甸甸的烫手。这六十五两银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
“王爷已经发出告示,有与庄红叶情况相同者,可到指定地点登记。一经查清,会重新补发。”夜极说完才走。
宁晚月让紫杉去把庄红叶喊回来,把木匣交给她。
庄红叶双眼发红,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谢恩后抱着木匣离开。到了无人之处,跪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当初要是能拿到抚恤金,婆母又怎么会饿死。
吉祥客栈。
长乐郡主在床上幽幽转醒,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由懵了一下。
阿骁呢?
不是说好了,要入洞房的吗?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阿骁?”她喊。目光水润,含情脉脉。
房门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