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
看得隋安邦一个机灵。
他感觉这个人好像要疯,要是跟她同归于尽,太不值了。他是神医,还有大好的前程,可不能跟疯子一般见识。
他当机立断,立刻对着宁老爷子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要走。
“慢着,赔礼道歉!”百里清风冷声。
隋安邦一咬牙,对着宁忠道,“宁老爷子,今日是本神医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小厮们立刻有样学样,砰砰砰边磕头边道,“宁老爷子,请你原谅我们,放我们回去!”
“你不跪下?”百里清风倏地看向隋安邦,抬脚朝他走来。
他刚一动,就把离他最近的隋志高吓得哇哇大叫,“别打我,我磕还不行吗?”
他砰砰直磕头,哭得更凶。
隋安邦只觉得,他这个儿子,真是太给他丢人现眼了。可自己又能比儿子好到哪去,唯一庆幸的是,宁家此时没有外人。
就算他丢人,也没人知道。至于他带来的人,没那个胆子往外说。
他敷衍的重新跪下,假模假样的对着宁老爷子磕了一个头,嘴上含糊不清的说道,“宁老爷子,我错了。”
说完之后,他立刻站了起来。
对着百里清风怒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滚!再敢来捣乱,我就挑了你们国医会!”百里清风丹凤眸一立,寒光四射。
隋安邦连儿子也不顾了,回头就走。
才迈了一步,猛的顿在原地。
他身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还全都是风云书院的学子!
虽然他不全认识,也认出来几个,最前面的那个,是颜郡公府的世子颜倾泽,还有户部尚书的次子宋荣耀,兵部侍郎之子金鹤鸣……
他脸上火辣辣,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也好过让他面对这些后辈。
他两眼一翻,就要装晕。结果秋恒一把攥上他胳膊,“太医令大人,秋恒送你。”
他一走,隋志高和小厮们也赶紧撤了。
颜倾泽等人上前来,给宁老爷子见礼,才被宁晚月带进灵堂。
众人一进灵堂,便看到里面一团糟,下人们正在抓紧时间收拾。
“隋安邦真是不配为人,竟然跑到这里来大闹锦夜的灵堂!”颜倾泽气得直咬牙。
紫杉气不过的在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世子有所不知,隋安邦还骂我们宁家断子绝孙,说我们家遭了报应。我们宁家干什么了?我真替我家小姐不值,要不是将军为了镇守北疆,死在了战场上,小姐也是有爹护着的人。何来的被人欺负成这样。”
小丫头说到最后,也不收拾了,站在那里,用两手掩面,哭得好不伤心。
宁晚月也是心里酸得厉害,上前抱了一下她。
“紫杉,别哭了。学子们是来祭拜锦夜的,让他们给锦夜上炷香吧!”
紫杉这才擦了眼泪,帮着给众人点香。
颜倾泽接过清香,对着棺木拜了几拜,“锦夜,你放心,隋安邦欺负宁家的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颜倾泽发誓,一定替你报仇。”
多大的仇恨啊!连死人都不放过,都要过来闹。
隋安邦这个老东西,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众位学子上完香,又说了几句安慰话,这才离开。以颜倾泽为首的,十几个被宁晚月在天渊涧救过的人,都担心隋安邦会再来闹事,全都主动留了下来。
接下来,就零零星星的有武将过来吊唁。上香之后,短暂停留便走了。
快到中午时,慕叔带着丁李等四名护院从十里庄返回来,说那边的墓已经挖完,一切准备完毕,只等明日下葬。
二爷爷和姑母一直没过来,倒是姜堂和宁锦文宁锦武过来帮着守灵。
午饭,府里简单备了吃食。下午的时候,姜宁带着宁东儿宁西儿忽然来了。
三人虽然穿的是白色的素衣,却明显看出来精心打扮过,脸上都带着妆容。
宁晚月脸沉如水,但她们是来祭拜锦夜的,她也不好直接赶人。只盼着她们三人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三人烧了香,便留下来帮着烧纸。
说的好听是烧纸,眼睛却不安分的滴溜溜真往众位学子身上瞟。
宁晚月走到颜世子面前,说道,“世子,今日辛苦你们了。你们明日还要读书,早些回去吧!”
颜倾泽也感觉那三位姑娘,不是安份的主,当即带着学子们告辞离开。
等他们一走,姜宁马上不高兴的放下手里的烧纸。
“哎呀,我手臂好疼,东儿西儿,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宁东儿和宁西儿马上跟着她走了。
奶娘道,“小姐,这三位都不是安分的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攀上书院的学子。简直异想天开!”
旁边的姜堂和宁锦文宁锦武,脸上一阵臊得慌。
就算奶娘不说,他们刚刚也看到姜宁三人骚首弄姿,故意想引起学子注意的样子。
宁晚月道,“不用管她们,学子们只是顾念同窗之谊,平日里与我们并没有来往。”
言外之意就是,她们想勾引,后面也没机会。
傍晚时,风肆回来。
将宁晚月叫到一旁,跟她禀报,“王妃,王爷让你放心,一切都按排好了。锦夜去北疆的一路上,有人护送。”
“嗯。”宁晚月点头。
她回到灵堂,对着百里清风道,“你在这陪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不用。”百里清风看向她,“湛岚骁呢?为何一直没来?”
“他有点事。”她道,也不好多说。
“太子殿下到!逸王殿下到!”
风肆一愣。
主子不是说,湛修景被皇上禁足半个月,怎么这么快就能出来?
宁晚月走出灵堂,目光落到走在最后面的人身上。
舒青锋?
他怎会来?
她收回目光,冷清的看向湛修景和逸王,“两位请回吧,将军府不欢迎你们。”
舒青锋一愣,怒道,“宁晚月,你那是什么态度?你可知,你在对谁说话?”
“我的态度如何,取决于别人怎么对我。舒青锋,你也滚出去,没人请你来!”宁晚月冷声。
湛修景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清楚,到底是心虚了,有些不敢看宁晚月的眼睛。
宁晚月冷眼向他看来,“太子殿下对我们宁家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别以为自己是太子,就可以一直为所欲为。你小心人在做,天在看,早晚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