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月一听到这个声音,桃花眸顿时阴鸷起来,汹涌的怒意在里面翻滚。
灵堂门口,隋安邦带着儿子隋志高从外面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父子两人俱是一脸笑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在这种场合,笑得这么欢快,这是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宁晚月的拳头,直接就攥了起来。
她一身怒气,腾腾腾走过去。
扯过隋安邦衣领,抬手就咣咣往他嘴上来了两拳。
“嘴贱是不是?你这个畜生。这种场合这么说话,我打死你,都不带有人拦着的。”
“宁晚月,你敢打我爹,我撞死你!”隋志高一见爹爹被打,脑袋用力就向着宁晚月撞来。
宁晚月身子一侧,让过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的脸紧贴着烧纸的铁盆边缘,烫得他哇哇大叫,直接起了一溜水泡。
“高儿!”
隋安邦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惊呼着将儿子扶起来。
一看到儿子的脸,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对着宁晚月张嘴就骂。
“你们征北将军府,已经断子绝孙了,你还不积德,还敢伤我高儿,宁晚月,你宁家早晚死得鸡犬不留!”
“隋安邦,你的年龄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跟你拼了!”奶娘气得面容铁青,向着他扑来。
“奶娘,你替我看好祖父。我来收拾她。”宁晚月拉住她。
然后,她抄起扫地的扫帚,对着隋安邦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抽。
“老匹夫,敢到灵堂来闹,我真是惯得你!”
“啊!你住手!”
“宁晚月,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你死定了!”隋安邦被打得暴跳,拼命躲闪,却怎么也逃不开。
旁边的隋志高,见他爹又挨打,爬起来向着盆子踹去。
“敢烫小爷,小爷砸了你这灵堂!”
一早接到消息,刚赶回来的云萝,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抓住隋志高,啪啪赏了他两耳光。再连推带搡,将他推出灵堂。
“滚!再敢来闹,我就废了你!”
隋家父子带来的十几名小厮,见屋里动手了,呼啦一下全冲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紫杉忍冬花重启明等人,立刻将宁老爷子和锦色护在身后,跟这些人对峙。
“砸,给我把灵堂都砸了!”隋安邦叫嚣。
小厮们本来就没将宁家的几个人看在眼里,此时得了命令,一拥而上。
“隋安邦,你别欺我宁家无人,我今日非打得你跪地求饶不可!”
宁晚月目光阴冷,手上突然多了一把银针,噗哧一声,全都扎进了隋安邦嘴里。
她此时的样子,在阴阳脸的加持下,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讨命的恶鬼一般。
“啊,啊啊……”隋安邦满嘴是血,疼得恨不得满地打滚。
宁晚月,她到底是怎么敢的?
她敢扎她嘴!
“上!”
一名小厮喊完,手臂一挥,就把紫杉甩开。
“我跟你们拼了,你们这些坏人!”紫杉气得直哭,冲回来一把抱住小厮,对着他手腕就咬。
忍冬被小厮扯住,一巴掌扇到脸上。
花重和启明已经跟小厮们撕扯到一块,你一拳我一脚的打起来。
宁晚月见此,挥着扫帚,将小厮们连踢带打全都赶了出去。最后,又扯着面目狰狞的隋安邦,将他一脚踹到了院子里。
还没等他站稳,背上突然多了一双手。隋安邦惨叫一声,直直的被压得跪到了院中。
“隋安邦,谁给你的狗胆,敢到这里来闹灵堂的?”百里清风白衣如素,眉眼满是愤怒。
他担忧的看向宁晚月,见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隋安邦。
心忽然就疼了一下。
“宁晚月,我来晚了。”
“百里清风,你少多管闲事。”隋安邦忍着嘴痛,刚一站起来,又被百里清风踹得跪下。
然后他又看向小厮和隋志高,“你们是自己跪,还是本阁主帮你们?”
小厮们面色大变,太医令都跪了,他们多个啥。扑通通,眨眼间,全都跪得规规矩矩。
隋志高一脸不服,冲着他大喊。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小爷跪?”
啪!
百里清风一巴掌,就将隋志高打得原地转了几个圈,摔倒在了地上。
“在本阁主面前称小爷,你凭的什么?凭你爹是太医令,还是凭你爹建了国医会?本阁主面前,你爹排得上号?”百里清风说完,将他拎起来,又是一巴掌落下。
“跪下!”他怒喝。
这次,隋志高终于知道怕了,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边哭边跪好。
“宁晚月,把你祖父扶过来。”百里清风道。
他话音未落,宁老爷子已经被娘奶和花重扶了出来。
百里清风对他一点头,再次看向跪着的隋安邦。
“你们这一跪,跪的不是棺中之人。锦夜年纪小,受不得你们这一跪,但宁老爷子能。你们给他磕头道歉,否则,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隋安邦气恼的瞪向他,“百里清风,你别太过份了。”
“本阁主过分,也是你自找的。隋安邦,今日你敢不照着本阁主的话做,本阁主绝不与你善霸甘休!”
“百里清风,这是我跟宁家的恩怨,与你丹阁无关!我劝你,速速离开。”隋安邦一脸不解。觉得百里清风一定是抽风了,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替宁家出头。
百里清风森冷一笑,“本阁主现在就告诉你,宁晚月是我丹阁的内堂长老。你说,本阁主,该不该替她出头?”
“这不可能!”隋安邦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绝对不可能!
宁晚月跟药盟有关系,都已经是她踩了狗屎,走了狗屎运。怎么又勾搭上了丹阁!
百里清风一定是在说谎。
可他为何要向着宁晚月?看上她了,也不可能。她长得比鬼都丑。
难道百里清风所言,是真的?
宁晚月走到隋安邦面前,清冷倨傲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垃圾。
“隋安邦,你不想磕头道歉,那你就跪在这里,直到我弟弟入土为安!”
“宁晚月,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宁晚月目光幽暗幽冷,一脸讽刺。
“我就这一条命,我怕你什么?这口气不出,我宁晚月不可能放你离开!我祖父年纪大了,活到现在,死了也够本。大不了,我们跟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