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月听到这句话时,徒然加快脚步,无声无息的来到窗户旁边。
宁安因为想用这个消息刺激宁老爷子,根本没注意到外面已经有人来了。他走到老爷子身前,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快给我说!”老爷子打翻茶盏,怒目圆睁。
“父亲着什么急啊?反正他们死都死了,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宁安脸上挂着狂笑。他觉得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高兴过。
“逆子,你到底说不说?”宁老爷子拎起茶壶,就要向他砸来。
他脸色大变,急忙躲到远处。
“说就说,儿子这不是怕你老人家接受不了吗?”说这话时,他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后面了。
“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告诉你就是。那个你最最喜欢,最最宠爱的儿子宁如烈,和他媳妇楚故在上战场之前,就已经被人在茶水中下了药,那一战,他们就是去送死。”
他说完,得意的大笑起来。从来没觉得,像这一刻这么扬眉吐气过。这个消息在他心底压了这么多年,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这才是上天有眼,宁忠,你的报应来了。这偌大的将军府,到最后,还是要落到我宁安手里!你不是很想念宁如烈吗?放心,你马上就要下去陪他。”
“逆子,你说什么?”宁老爷子心口突然一阵翻腾,他一把按住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从没生下来,就让他讨厌的儿子。
“茶水里被我下了毒。”宁安的话,说得异常兴奋。
“去死吧,老东西!”
听到下毒,宁晚月大惊失色,推门冲了进去。
她顾不上宁安,直接将手探上老爷子脉搏
剧毒曼陀罗。
半个小时后死亡。
“宁晚月,你可要笑死我了,你还装模作样把脉,你会医术吗?”宁安此时的激动,已经让他忘记了怕宁晚月。老东西一死,他就把宁如烈留下的这一对孽障赶走。到时候,他就是这座大宅子的主人!他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哈哈。
“丁叔,把他给我绑起来带出去!”宁晚月要给老爷子解毒,此时没空收拾他。
丁李从外面进来,一拳砸到宁安脸上,不顾他的鬼哭狼嚎,将人押走。
宁晚月将老爷子抱回床上,立刻在空间里给他配制解药。曼陀罗的解药,有点麻烦,她足足用了半刻钟,才将解药配出来。
“如烈,烈儿,烈儿……”床上的宁老爷子此时已经出现了幻觉。
他身子痉挛,满头汗水,意识不清的喊着小儿子的名字。
宁晚月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急忙将解药给他喂下,又帮他按摩心口,四肢。半刻钟后,解药发挥作用,老爷子终于安静下来。她给老爷子擦去脸上汗水,便紧紧握住他的手,红着眼睛陪在一旁。
但凡她今天在外面多耽搁一会,她都会失去祖父!
宁安,他怎么那么狠的心。
弑父!
他怎么敢的。
老爷子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养了他那么多年。他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他拖家带口享受着将军府带给他的一切,却痛恨所有人。就是个白眼狼,敢杀祖父,她绝饶不了他!
她闭了一下眼睛,喊来花重。
花重带着宁锦色进来,宁锦色一进来,便扑到床前。小小的孩子,用脸蹭着老爷子胳膊,眼泪哗哗直掉。
花重也是一脸泪痕,进来便给宁晚月跪下请罪。前面屋里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三小姐正好回来,老爷子肯定没了。
“小姐,是花重没用,要不是三小姐刚好回来,花重就是罪人!”他心里到现在还止不住的后怕。
“花重,以后把三字去掉,喊我小姐。大房的几个小姐,不是我宁家人。”她道。
“是,小姐。”花重点头。以为是宁安的事,若怒了宁晚月,不认他们了。
“你在这里看着祖父,我去去就回来。”她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看到被丁叔扭着胳膊的宁安,正一脸不服的挣扎。她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亲手把人拖到厢房。又对着丁叔道,“去找管家慕叔,让他把全府下人全部叫到归云院!”
“是,小姐。”
“宁晚月,你放开我,我是你大伯,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宁安大怒,被宁晚月推倒在地上后,他马上爬起来向她冲过来。
宁晚月一脚将他撂倒,踩住他的脸。
“宁安,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她质问。
“我不知道!”宁安低吼,“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说,我就把你给我祖父喝的茶,给你倒一杯过来!”宁晚月双目喷火,脚上一个用力,疼得宁安惨叫起来。
“我说,我……说,你爹娘在上战场之前,茶水中被人下毒了,才会导致他们死于北昭敌军的乱箭穿心。”
“谁下的毒?”她继续逼问。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是有人给他们下了毒?”宁晚月目眦欲裂,低下头来,目光冷得像是淬了冰渣子。
“我真的不知道,是当年有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不说我就杀了你!”宁晚月掏出一把匕首,按到了宁安脖子上。稍一用力,便划出一道水线。
“啊!”宁安大声惨叫。
“侄女饶命,千万别杀我,我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
“说!”宁晚月手腕一压,他脖子上又多出一条血线。血珠子漱漱而落。
“是,是永宁侯在你爹娘出事前夕,找上了我,让我给你下毒。说他不喜欢你,不想让你嫁给世子。他允诺我,事成后,我们宁家跟舒青锋的亲事,会落到雪儿身上。他看出我不敢,便跟我说,他已经在你爹娘的茶水中下毒,他们会因毒发,死于边关。”
宁晚月眉心紧紧蹙了起来,怎么又是永宁侯,难道还是皇后?
“你确定是永宁侯?他不想我嫁进侯府,有的是法子,为何非要毁了我的脸?”
“我哪里知道,许是你长得好看,怕世子不同意悔婚!”宁安带着哭腔。
“晚月,你先把刀拿开好不好?大伯害怕……”
“你给我祖父下毒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该问的,我已经问完了,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宁晚月的刀又往里按了一下。
宁安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别杀我,我重说,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