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都回家做饭了,可廖玉珍和韩鑫一点生火做饭的意思都没有,两个人各坐在沙发的一角冷战,谁也不理谁。
五岁的韩楚一直站在门边,看着大人们的脸色,自从哥哥韩齐溺水后,奶奶就教育他要讨好后妈,每天看到她回来,韩楚都给廖玉珍端茶。
这让他养成了习惯,今天看到厨房桌上有茶,他就端到廖玉珍面前轻轻放下。
“妈,你消消气,喝口茶吧。”
韩楚的眼神中充满了胆怯和讨好,让廖玉珍也不由的有一丝心软,可韩鑫却抢在廖玉珍前面拿起了茶杯,还随口骂了韩楚几句。
“小兔崽子,知道讨好后妈,却不知道孝顺你亲爹,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韩鑫吵了半天架,这会儿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后猛地喝了几大口,他突然感觉味道不太对,可想吐已经吐不出来了。
他看了韩楚一眼,刚想问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水,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
“韩鑫,你这是干什么,觉得理亏开始装死了是不是!”廖玉珍看到韩鑫倒在地上的时候,以为他是装的,抬起脚在他后腰踢了一下,本以为韩鑫会爬起来跟她理论,却没想到韩鑫依旧是一动不动。
廖玉珍此时才觉得不对劲,她扒拉了一下韩鑫的脑袋,发现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嘴唇边更是一片血泡,看上去惨不忍睹。
“韩鑫,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啊,韩楚,快点去叫人啊!”廖玉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她的尖叫声引来了邻居,看到韩鑫倒地不起之后,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人送到了医院。
“谁是病人家属,病人中了剧毒,知不知道是哪种毒药?”医院的医生看到韩鑫的状况后就知道他是中毒了,并且情况十分严重,在毒素不明的情况只能洗胃,可效果并不明显,他的血药浓度很高,各项数值都不正常。
“我是他媳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中毒了,他就喝了一杯水紧接着就倒下了,也有可能他回家前在外面吃了东西,或者是我回家前,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廖玉珍听到韩鑫中毒的时候心里一惊,她确定他不是自杀,但说不准毒物的来源。
“那只能一项项排查了,你问问家里的亲戚朋友,有没有人买过工业酒精、农药、老鼠药放在你家里,一般中毒都是这几种。”
医生迫切的想知道毒物的来源,只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效果也更快一些。
“农药,对,可能是农药,医生,他这种中毒的症状,会不会是百草枯?”
廖玉珍突然想到那杯水平常都是给她喝的,因为是韩楚这个小孩子端过来的,廖玉珍并没有多加设防,只是让水洒出来一点沾染到银戒指上,以此来判断是否有毒,可就在前几天,她的银戒指莫名其妙的丢失了,新的还没来得及买。
偏偏在这个时候水里就被人下了毒,实在是太凑巧了。
“百草枯!要是百草枯可就麻烦了!”医生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觉得韩鑫的死期怕是要到了,可作为医生他还是要给病人进行抢救。
“往他的胃里打活性炭,加大利尿和催吐的药物,准备换血。”医生一项项的吩咐着,把所有能够降低毒素的手段都用上了,韩鑫醒了过来,可他的肺部、胃部和肝脏都严重损伤,怕是活不成了。
“百草枯这种农药一旦服下,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像他这种情况,估计只有两三周的时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看到廖玉珍还很年轻的时候,忍不住替她惋惜,虽然韩鑫现在还活着,但也跟一个死人没有区别了。
并且最后这两三周,他的内脏会不断被毒素腐蚀,肺部会不断的纤维化,直到失去所有的活力,窒息而死,整个过程异常痛苦,很多家属会比病人先崩溃。
“真的是百草枯,那个老婆子的心太狠了,她居然真的想毒死我。”廖玉珍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她知道今天如果不是阴错阳差,这会儿躺在病房里等死的人就是她了。
最近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茶叶的经营上,很少管家里的事,有的时候她能感觉出家里有人来过了,可也懒得深究。
毕竟他们住的是韩鑫家的老宅,朋友邻居经常来串门,实属平常。而且韩鑫也喜欢带人回来喝酒打牌,经常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再加上韩鑫的母亲购买百草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的警惕性逐渐松懈,有些时候甚至忘了测试就将水喝了下去,现在想想真是令人后怕。
“玉珍,你可千万要挺住啊,现在韩鑫家老的老,小的小,全都要靠你了。”邻居们听到医生的说法后,全都在劝廖玉珍节哀。
毕竟喝了百草枯就相当于等死的事,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前年老张家的媳妇也喝了这种农药,不到七天人就没了,听说死的时候全身溃烂,惨烈异常。
从那天起老张就一直做噩梦,整整做了一个月的法事才消停下来。
“不,这件事不是意外,我要报警,帮我报警,有人想杀人,是有人故意下毒的。”
廖玉珍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她高声叫嚷着,紧接着拿出手机报警,几个陪她一起来的邻居也觉得事有蹊跷,认为警察应该好好调查一番,毕竟韩鑫有家产有儿子,生意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实在没有自杀的理由,他杀也不是没可能。
警察听说有人投毒之后很快就到了,几个邻居赶紧证明,他们邻里之间相处得十分和谐,绝对不会有投毒的情况发生,能做这件事的只能是外人。
“警察同志,下毒的人是韩鑫的母亲。”廖玉珍看到警察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警察把韩鑫的母亲抓起来审问。
没错,她现在很确定,那个下毒的人想杀的根本不是韩鑫,而是她,而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理由这么做的人,只有韩鑫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