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美惠给出了自己的最终报价,10万块的总价让戴福贵心中窃喜,这栋楼已经放了好几年无人问津了,又存在重大缺陷,能够卖到8万块,他都要烧高香了。
“唉,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10万就10万吧,今天就得给我,不然明天我肯定会后悔的。”戴福贵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
“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去镇里签一份合同吧,买房这么大的事,还是有个文书好些。”钟美惠知道农村的土地流转,要问过当地的领导,既然她和戴福贵已经达成一致,这件事自然越早办越好,免得节外生枝。
“好好好,我现在就跟你去。”戴福贵答应的很痛快,并把自己盖房子时的各种发票都拿了过来,以此来证明这栋房子的确归他所有。
镇公所距离这栋歪楼不远,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里面的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昏昏欲睡,看到戴福贵进来的时候,他们连眼睛都懒得睁,觉得他不是来蹭吃蹭喝就是来讨要各种补助的。
“老戴,该拿的补助你都拿了,我们这也没吃的,你要是渴了,就自己去水管子接点水喝。”
“就是啊,我们最近都没钱吃饭了,身上也没带零食,没有东西给你。”
镇公所的人几句话就想要把戴福贵打发了,因为他好赌的事,他们这个镇才没评上先进,镇公所里的人已经快要恨死他了,根本懒得拿正眼看他。
“我可不是来拿补助的,我那栋楼有人买了,拿了这笔钱我可以好好过一阵子了。”戴福贵笑得十分灿烂,他的手里平时都是千的小打小闹,已经很久没出现过10万块这种大金额的钞票了。
如今他手里有了钱,整个人都趾高气昂起来,连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都变了。
“你那歪楼怎么可能有人买,别闹了,快点走吧。”镇公所的人不相信,他们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白痴,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栋楼的危险,怎么会把自己的钱砸进去。
“真的,人我都带来了。”戴福贵把钟美惠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知道自己今天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有真正的金主。
“是的,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钟美惠赶紧表态,让工作人员抓紧办理,自己的老爹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如果他知道自己买房的事情,肯定会加以阻止。
“你要买那个危楼?孩子,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吗?”镇里的领导听到钟美惠的话后,以为她是被人骗了,现在大家都说那栋危楼就要倒了,谁会把钱花在这些事情上。
“没错,我家刚刚拿下来了旁边的地,打算把房子盖的大一些,以后弟弟结了婚,也可以一起住。”
钟美惠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让大家以为她看重的是地皮,而不是房子本身。
这一次镇公所的人总算相信了,他们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制式合同,让双方签字。
镇子里的房屋买卖非常简单,钟美惠转了十万块到戴福贵的账上,又把当初盖房的书面材料都拿走了,就算是正式完成了这笔交易。
钟美惠觉得自己做事越来越有效率了,从问戴福贵要不要卖房,到买下来,完成所有手续,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钟美惠的父亲已经回到工地上了,看到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狠狠的吼了几声,想看看钟美惠究竟搞什么鬼,把一堆建筑材料全都扔在了这里不管不顾,万一少了怎么办。
钟美惠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己的父亲在工地上蹿下跳,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看上去想要吃人。
“爸,我回来了。”钟美惠喊了自己的父亲一声,总算是让他安静下来。
那个男人看到她回来了,脸上没有一丝好颜色,直接质问她商谈的结果。
“别废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钟美惠父亲的脸上只剩下狰狞二字。他说的话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审问,如果钟美惠办不成这件事,恐怕就要被他赶出家门了。
“房东已经同意打桩了,不过如果房子倒了,你就要赔钱。”钟美惠没说实话,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她手里有钱,不然她所有的钱都得被他父亲搜刮去。
“同意了就好,离这么远,怎么可能会倒,要倒了,我就赔。”钟美惠的父亲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完全是那个戴福贵在无理取闹。
好端端的害得他耽误了大半天的工期,等房子盖好了,他一定要找他算账。
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工人终于开始施工了,他们在拼命的赶进度,生怕一会儿又有人出来多事。
毕竟他们这种施工队是专业的,十里八乡都找他们盖房,后面的事情都商量好了,如果有一家耽误了工期,后面可就全都耽误了。
“老戴怎么同意的?他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这里面不会还有什么事吧。”钟美惠的父亲一个劲的犯嘀咕,觉得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钟美惠的父亲虽然脾气不好,但绝对不会沾染上赌博两个字,而老戴就不同了,人一旦和这两个字有关,那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管怎么样,咱们能顺利开工就行了,现在盖房子可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钟美惠敷衍的应答着,可她的父亲还是觉得不对劲。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打算自己去问问老戴,看看他这个死脑筋是怎么改变主意的。
这个镇子本就不大,老戴又是个臭名远扬的人,只要一提歪楼的主人众人皆知,钟美惠的父亲很快就找到了他所在的镇中心茶馆。
一进门,就看到老戴正满脸红光的和人摆龙门阵,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悦,与刚才在工地上喊打喊杀的人判若两人。
“老戴!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钟美惠父亲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明白老戴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居然能让他在一夜之间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