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美惠带着楚守成回到了娘家,一看到他们,钟美惠的父亲就先声夺人,大声控诉楚守成和钟美惠不孝。
“别人家的闺女,十三四岁就出去打工了,所有的钱都寄回家,给家里盖房子,给弟弟结婚,可你呢,你寄回来多少,还不够我和你妈吃饭呢,要是你真的没赚到钱也行,可你宁可拿钱贴男人,也不愿拿出来孝敬父母,简直是猪狗不如。”
钟美惠的父亲一上来就颠倒黑白,说得好像钟美惠看着自己的父母在家里挨饿受冻,却不管不顾,只管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实际上,钟美惠的家庭条件并没有那么差,他们家有房有地,即使钟美惠不寄钱回来也能自给自足。
更何况钟美惠每个月都给家里寄生活费,远远超过了当地赡养费的标准,就算她的父母告到法院,她也有理有据。
“我不管那些,女孩出嫁之前,赚的钱都是娘家的,这是十里八乡的规矩,我们把你养活到二十几岁,理应享几年福,可你却要把之前赚的钱带到别人家去,难道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就白养活了吗!”
钟美惠的父亲义正言辞的说歪理,他不管法律怎么规定,反正钟美惠是他们生的,就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她必须把莞城的房子卖了,把钱给他们,不然的话,他们就到楚守成的学校去闹,看他们以后还能不能过日子。
“岳父,当初就是因为有这半套房子,才给了十万块的彩礼,这件事可有媒人作证,您钱都收了,怎么能再要半套房子。”
楚守成说话非常有条理,当初钟美惠的父母敢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彩礼,就是因为钟美惠是有婚前财产的,如今彩礼拿到了,却要把钟美惠的婚前财产收回去,明显是违背了他们之前的约定,也不符合当地的风俗。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这半套房!”钟美惠的父亲只认可自己认定的道理,开始明目张胆的耍无赖,可没想到楚守成会反将他一军。
“既然说到规矩和乡俗,咱们就好好聊聊,岳父,您还有个儿子呢,您应该知道在咱们这订了婚,却对彩礼出尔反尔会是什么结果,如果这事宣扬出去,您的儿子还会有姑娘愿意嫁吗?”
楚守成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在泸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经媒人见证商量好的条件,是不能反悔的。
如果有人临时反悔,对方可以提出退婚,并且可以拿到相应的补偿,当然也有一些耍无赖的人,这些人大部分是家里没有未成婚的子女的,不然的话,他们的弟弟妹妹这辈子都别想通过相亲的方式结婚了。
毕竟沪县的媒人信息都是相通的,谁家出尔反尔不守承诺,就会被所有人诟病,谁也不敢跟这样的人家结亲,以免婚事多有不顺。
钟美惠没想到沪县还有这样的风俗,她看了一眼楚守成,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诈自己的父亲。
但他说完这些话后,钟美惠父亲的脸色明显暗淡下来,显然是对他说的话有所顾忌。
钟美惠没想到楚守成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父亲最在意什么,在他眼里唯一比钱重要的只有他的儿子。
一想到儿子以后的婚事,他要起钱来便不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
“那套房子值14万块钱,10万块怎么够,要是这样就把闺女嫁给你,我们岂不是吃亏了!再说,我那天要十万块钱,是因为我女儿有赚钱的能力,可没说把她之前赚的钱给你。”
钟美惠的父亲不甘心认输,还想再争取一下,他开始胡搅蛮缠想要扰乱楚守成的记忆,但那天他跟媒人说了什么,他自己很清楚,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楚守成的眼睛。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再补给你4万?”他的话音未落,钟美惠就插了一句嘴,如今她也发现了父亲的软肋,直接掌控了这场谈判的主动权。
“四万怎么够,你们以为我不会算账吗,本身彩礼就要两万块,现在只给了十万,还差六万。”
钟美惠的父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钟美惠想要顺利出嫁,就得再补六万块的彩礼才行,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让她嫁入楚家,哪怕自己的儿子以后找不到媳妇了,他也不会让钟家的钱白白便宜了外姓人。
楚守成看了一眼钟美惠,看到她暗暗点头之后知道这件事可以答应,但他还是做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告诉钟美惠的父亲,他手里没那么多钱。
“岳父,这钱我可以给您,但我现在没钱,您也知道一个老师的工资有多少,之前的十万块彩礼,我们家都是借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如今我们连结婚的新房都是租的,您还要六万块钱,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楚守成说得楚楚可怜,让钟美惠父亲的眼睛刚刚散发出一丝光亮,就又暗了下去。
答应给钱却没钱,那岂不是写白条,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钱给他,要是就这样让他和钟美惠结了婚,以后想把钱拿回来就更难了。
“你可真是没用,一个二婚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连套结婚的房子都买不起,靠租的来撑场面,日子这样穷,我女儿以后嫁过去,将来得吃多少苦,我们做父母的不会心痛吗!”
钟美惠的父亲改变策略,居然走起了亲情路线,对着楚守成哭天抹泪,而钟美惠的母亲更是痛哭不已,觉得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之后,怕是要受大半辈子的罪。
两个人凄凄惨惨的模样让钟美惠一时摸不清自己的父母究竟想干什么,但在十分钟后,她就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奇葩结论。
“我的女儿嫁过去要受那么多的苦,你不多补偿我们一些钱,我们心里能舒服吗?”
这两个人的奇葩理论让钟美惠彻底震惊了,明知她过去受苦,可却要让自己的丈夫多出钱,那她未来的夫家岂不是穷上加穷,让她的日子过得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