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鼻头一酸,差点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很想告诉爷爷,她很有可能怀孕了……是他老人家期盼许久的重孙。
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感覆盖住内心的酸涩,薄棠忍住了。
既然都离婚了她不想再和秦砚初有任何牵连,包括孩子!
“我没事,爷爷您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前天晚上睡觉忘记关窗户不小心着了凉,小感冒而已。”
只是小感冒的话哪里用得着上医院体检?
话又说回来,棠棠估计还不知道她真的很不会说谎,每次她口是心非的时候耳朵都会红。
了解她为人的秦爷爷一眼就看出来了——棠棠有事瞒着他。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先坐下来吃饭,我特意让厨房做了很多你和砚初爱吃的菜给你们俩好好补补。”
餐厅里,佣人已经摆好了碗筷。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满满的摆了一大桌。
老太爷坐在主位,薄棠坐在她左手边,右边是秦砚初,依次是秦海彤、秦砚铭等人。
老妇人因为常年茹素,并不和他们一起吃饭而是自己单独在房间里吃。
从座位次序就能看出众人在秦家的地位高低。
秦老当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秦砚初身为秦家下一任家主、秦氏集团总裁,在他老人家的心里竟然还不如一个薄棠!
这还不算,秦爷爷更是亲自给薄棠夹菜。
“来,棠棠,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西蓝花清炒虾仁。”
薄棠受宠若惊地伸出双手将自己面前的小碗捧过去,小半碗的虾仁和西蓝花盖在米饭上,颜色别提多好看了。
“谢谢爷爷,您也吃。”
作为回礼,薄棠给他夹了一块炖得软烂入骨的酱猪蹄,他老人家顿时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对众人炫耀道:
“这是我孙媳妇给我夹的猪蹄,真是太香了!”
特别是给秦砚初看,“你就没有。”
秦砚初:“……”
碗里的鸡肉突然就不香了,他嫌弃的小声说了句:“幼稚!”
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碗也伸到了薄棠面前,命令似的开口吩咐道:“给我也夹一块。”
薄棠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自顾的吃着碗里的虾仁。
爷爷给她夹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见薄棠不理他,秦砚初也有些尴尬,忍不住开口催促:“快点啊,你耳朵聋了吗?”
话音刚落地手背上就挨了一记打,秦砚初吃痛的“哎哟”了一声,抬头看向打他的人。
竟然是爷爷!
武器是一双筷子!
“小兔崽子,怎么和你媳妇说话呢?语气那么凶,别说是棠棠了,我听着都想打你。”
当着他的面臭小子都敢这样,那他不在的时候他岂不是一个土皇帝要作威作福了?
薄棠深以为然的点头。
在御园,秦砚初可不就是享受着皇帝的待遇?
衣服脏了往地上一丢自然有她帮他手洗、刷牙也要提前帮他把牙膏挤好、吃饭也要她把筷子亲自送到他手上……有时候还要喂到他嘴里。
离婚后……去他大爷的,谁爱伺候谁伺候吧!
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薄棠坐直了腰板,双眸定定的看着秦砚初,轻启红唇,吐气如兰的道:
“那道菜就在你面前,你又不是没长手,凭什么要我帮你?”
秦砚初:“!”
好家伙,她真以为有爷爷帮她撑腰所以胆子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以前他们每次在一起吃饭,薄棠都生怕他吃不饱似的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菜。
彼时他厌恶薄棠,觉得她和老妈子一样烦,现在却是求而不得。
感受到客厅里有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秦砚初也不想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无声的开口提醒薄棠两个字——【合约!】
薄棠脸都黑了,她就知道这一百万没这么好赚。
调整心态,薄棠一直在劝自己“忍”,为了钱她连厕所都扫了,给秦砚初夹个菜又有什么不行?
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她放柔了语气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都是肥肉的猪蹄。
“你要多吃点肉,对身体好。”
油浸浸、红彤彤的酱猪蹄放在他碗里的那一刻,秦砚初整个人都快要裂开了。
他不吃肥肉!
猪皮和内脏这种东西是他最厌恶的食物没有之一……薄棠一定是故意的。
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后者幸灾乐祸的眼神,薄棠优雅的单手撑着下巴,修长如玉的手指时不时的敲打自己的脸庞。
“你快吃啊,怎么?是我夹的你不喜欢吗?”
秦砚初恨得牙痒痒,又不想被爷爷说他不识好歹,只能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这一口腻得他差点吐出来。
“呕~”
见状,薄棠心里终于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故意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怎么了老公,是我夹的猪蹄不好吃吗”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哟!”
她故意咬重了“精心”这两个字就是要告诉秦砚初,别想再使唤她,就算是花钱了也不一定!
秦砚初大口大口嚼着嘴里的猪蹄,就仿佛在生嚼仇人的血肉一般。
至于这个“仇人”是谁,恐怕只有薄棠自己知道了。
不过薄棠一点也不怕,有秦爷爷在秦砚初不敢把她怎么样。
秦爷爷没看懂他们年轻人之间的口角官司,还以为是自家大孙子单纯没有这审美品位,还特意给他示范了一下如何吃猪蹄?
“不会难吃啊,很好吃。”
“要像我这样,先把骨头抽出来用嘴吸一吸再咬下去,这时候要是再配上一杯茅台……得劲!”
白管家是个有眼色的,一听老太爷想喝酒了,当即想起柜子里还真有一瓶飞天茅台。
他笃笃转身朝着客厅的酒柜走去,打开玻璃门从里面拿出一瓶包装完整的酒。
“老爷,这是少奶奶上回来探望您是买的茅台酒,你看看,我一直给你收着呢。”
秦爷爷惊喜的看向薄棠。
“还是棠棠对我好,连我爱喝茅台酒都知道。”
“不像其他几个棒槌只会问我要零花钱,长这么大连针都没有给我买过一颗!”
秦砚初等人纷纷躺枪,尴尬的低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