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沈姐姐和沈大少离开后,包间又被租给了别人使用。
秦海彤顺手逮住一个服务员询问:“请问一下,302的客人全都走了吗?”
服务员摇摇头,如实说道:“我不知道,前台并没有显示退房。”
没有退房?
反正里面的人不可能是沈姐姐!
御园。
自从薄棠和他离婚后,秦砚初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
明显感觉得到家里冷清了很多,以前他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知道不管他多晚回来薄棠都会等他。
“少爷,您回来了,怎么又喝了这么多?”
朱叔面带笑容的上前迎接,目光还顺带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很可惜秦砚初这次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唉。”
他老人家小声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不会被少爷听见。
哪知秦砚初听见了,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问道:“朱叔,你叹气做什么?”
朱叔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无奈,“我能不叹气吗?”
“好不容易盼到您结婚了,我和老太爷一样都渴望着小少爷能早点出生,结果……”
他老人家没有继续往下说,秦砚初已经知道了。
“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是吧?我真不懂生孩子有什么好的?”
“要是孝顺的还好一点,不孝顺的……就像我这样,不得气得半死!”
所以生孩子有什么好的?
人生一半以上的烦恼都是结婚和生子带来的,他一个人自由散漫惯了,不想自寻烦恼。
朱叔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有些无法反驳,“才不是,老太爷和少爷还有少奶奶,你们都是极好的人。”
“我相信小少爷将来也一定会是个可爱善良的好孩子。”
都还没影的事呢,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秦砚初只当朱叔是工作太清闲了才有空胡思乱想。
他这大半生都在为秦家奔波卖命,不婚不育,临到老了想抱下孩子很正常。
想到这里,秦砚初拍了拍朱叔的肩膀柔声对他说道:“朱叔,你和爷爷一样要孩子暂时没有。”
“不如我明天让高峰找两条听话的狗来,你们俩一人一只当小孩养养怎么样?”
朱叔气得不想在和他说话了,“那能一样吗?”
他老人家生气离开了,只留下秦砚初挂架寡人的站在楼梯上,悻悻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哪里不一样?”
人类要的陪伴和忠心,狗狗都能给。
他抬脚下意识往书房走去,路过主卧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他和薄棠已经离婚了,不需要再分房睡。
出于某种复杂的心理,他伸手推开了主卧的门。
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变,床还是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样子,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却是消失无踪。
秦砚初记得薄棠很喜欢在洗漱过后穿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写写画画,表情像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样充满了浪漫的期待。
他有时候会好奇她到底在写什么,可惜薄棠总是藏起来不给他看。
“当然是秘密啦!等我们以后老了,走不动路了一起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夕阳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每次听到她说这话秦砚初都是笑笑不回答,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和薄棠的“以后”
至于那个被她藏起来的秘密,秦砚初再也没问过,现在他却突然很想知道。
“到底被她藏到了哪里呢?”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秦砚初心想应该是被她带走了吧。
女佣按照惯例每天晚上打扫主卧,她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先生也在,一进门就被吓到了,赶忙垂着头。
“先生,我来打扫房间。”
秦砚初没有看她,而是轻启薄唇直接问:“桌上的东西呢?”
一开始女佣还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目露疑惑,“什……什么东西?”
“就她的个人用品。”
他也不懂那些瓶瓶罐罐具体叫什么,就统一用这个名称来形容。
上次回来时东西还在,这才隔了多久?
女佣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薄棠用的护肤品之类的,小声回答道:“上次尹小姐来,她说这些东西薄……额,夫人以后用不到让我们打包丢了。”
“至于那些比较昂贵的还没有拆封的,尹小姐说她要用就带走了。”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四千块一张的面膜,一盒也就三张,尹小姐全都拿走了。
秦砚初听完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隔着老远女佣都能感受到先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她把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原地消失。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责骂时,耳边竟然传来了一阵低沉沉的笑声。
“她进主卧了?”
“是。”
秦砚初现在相信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东西不见了就算了,但尹依没有经过他的同意闯入主卧指手画脚这件事让秦砚初十分厌恶。
他讨厌一切没有分寸感的人事物!
“通知下去,以后不准再让尹依进入御园,你下去吧。”
女佣微微惊讶,他们都以为尹小姐打败了薄棠会成为御园的未来女主人呢,没想到先生对她的态度如此冷漠。
“是。”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秦砚初孤零零一人。
他到处看遍了都找不到半点关于薄棠的痕迹,仿佛他们一起生活的那三年只是一场梦。
单手解开领带躺在床上,秦砚初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天晚上在包间门口见到薄棠的场景。
她瘦了很多。
身上就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搭配廉价的牛仔裤,露在外面的手看着也粗糙了很多。
头上带着一顶蓝色安全帽,看样子是骑电动车来的,汗水都打湿了她额前的刘海。
秦砚初心疼之余又觉得她活该,放着好好的豪门阔太太不当非要出去吃苦。
“姓楼的呢?他不是喜欢薄棠吗?难道就看着她过这种落魄的生活?”
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朦胧的月光下那一片玫瑰花海梦幻美丽,秦砚初却再次失眠了。
终于熬到凌晨快天亮的时候,秦砚初心里还想着:“等有空让人移栽一点百合,她好像还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