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的方去病,范雪娇等人痛苦不堪,尤其是范雪娇,泪水不止的往下流,见方去病腹部的伤口,心中难受不已,全身紧绷,脸色煞白,趴在床边,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之意。
秦无心见状,紧忙将范雪娇扶起,并语重心长的应道:“大夫人,您现在还怀有身孕,万不可动气,方公子的伤势我已经看过了,只是皮外伤而已,无大碍。”
姬臣也随之走了过来,并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剂,放在了方去病的枕边,低声应道:“是啊,大夫人,方公子的伤并无大碍,我有上等的金疮药,定会让方公子恢复,您还是先回屋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秦神医,你大可放心。”
可不管他们俩如何说,范雪娇仍是不肯离开,看着方去病身上的血渍,一筹莫展。
范雪莲之前在军营中待过,见过的伤患不胜其数,见状连忙来到范雪娇的身旁轻声说道:“大姐,没事的,秦神医和姬神医都说了,他们会尽全力救治,主人会没事的。”
“若是你再出什么事,主人伤愈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
“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说话的同时,范雪梅和范雪棉早已泣不成声,见方去病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模样,内心之中惊慌不已,根本来不及顾忌范雪娇的身体。
只见范雪梅趴在方去病的身边,不停地嘀咕着什么,泪水瞬间将方去病的枕头浸湿。
宋亭书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门外,边炽正站在房间的门口,于是转头迎了上去。
“原老怎么样了?”
边炽听后,眉头皱了皱,缓缓应道:“原老的伤是内伤,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我已经把他扶到后院的房间中,无碍。”
宋亭书听罢,低眉想了片刻,自顾自的嘀咕着:“没想到凤主竟如此狠毒,看来皖城和王府,日后不得消停了。”
咳咳咳!
就在这时,方去病突然咳嗽了起来,一口脓血顿时从口中喷出,差点溅到范雪梅的身上。
随即只见方去病睁大双眼,看着范雪娇和其他夫人,气声低微的应道:“你们还站着作甚?赶快扶大夫人回房间休息!”
“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有秦神医和姬神医在,你们还担心什么?咳咳咳……”
见方去病孱弱的神情,范雪娇紧忙用双手抓住了方去病胳膊,并担忧的应道:“主人,您…..”
方去病知道她担心自己,可看见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渐渐扬起了嘴角。
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雪娇,没事的,赶紧回去养胎,听话,咳咳咳…..”
范雪娇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可若是自己执意待在这,恐怕会让主人更加担心,于是慢慢站了起来。
“雪梅,雪莲,雪棉,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让主人好好养伤,勿要打扰他。”
雪棉和雪莲还好说,可范雪梅却迟迟不肯,紧紧贴在方去病的肩膀旁,用手捂着他的伤口。
“我不走,主人被刺伤,这么严重,我要待在他的身边!”
范雪娇听后,微微皱起眉毛,声音略微低沉的应道:“雪梅!”
“主人现在需要静养,你待在这,不是妨碍姬神医和秦神医诊治吗?”
“你若是想让主人早点康复,现在就跟我回去。”
范雪莲见状,紧接着将范雪梅拽了起来,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轻声应道:“二姐,听大姐的话,咱们还是先走吧。”
经过几番劝说,四位夫人嘴中还是选择了离开。
看着他们四人离开的背影,方去病缓缓吐了口气,双臂支撑这身体,朝着门口的宋亭书扬声喊了句。
“宋大人,原老他?”
宋亭书见状,疾步来到床边,再次把方去病扶到了枕头上,并笑着说道:“放心吧方公子,原老是何人,他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了,那点伤并无大碍。”
“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放心。”
方去病听后,眉头拧成了麻花状,直觉腹部隐隐作痛,两鬓的汗水霎时涌出,紧紧握着宋亭书的右手,低声应道:“原老决不能出事,决不能出事。”
话音未落,边炽也走了过来,并劝慰道:“方公子放心,宋大人所说不假,原老的伤势的确有些严重,他是内伤,若想恢复如初,疗养的时间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并无性命之忧,没事的。”
听到原老是内伤,方去病一时心急,从嘴中再次涌出一片血渍,咳嗽的声音比之前更加粗重。
单手扶着床沿,怒目而视。
“内伤还没事?”
“这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弄成这样!”
方去病的自责,让宋亭书和边炽更加于心不忍,于是刚要再劝慰,姬臣却给打断了。
“方公子,他们二人所说的内伤,或许我可以试试。”
“我的医术不仅仅对普通人有效,对于江湖中人,亦或是兵卒将士更有效。”
“只不过,得先把您的伤治愈好。”
“所以,还请方公子莫要心急,目前首要目的,还是您的身体!”
“王府内,不论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以您为首的,倘若您卧床不起,那其他人又该如何?”
宋亭书也紧忙附和道:“是啊,姬神医说的没错,方公子还是先把自己的伤治愈好吧,其他的事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
可不管怎么说,方去病仍是不放心,目光始终盯着屋外。
见此情此景,秦无心先是皱了皱没,旋即瞄了眼。
“既然如此,方公子的伤势就交给我吧,姬神医还是先去看看原老的内伤吧。”
“如此一来,方公子也好放心。”
方去病听后,紧忙点起了头,并紧紧抓着姬臣的手,低声应道:“姬神医,那就有劳你了,务必要将原老治愈。”
姬臣知道方去病最担心的还是原力群,于是拍了拍他的手,微微笑道:“神医谈不上,还是叫我姬药师吧。”
“你放心,只要原老有一口气在,我定会让他尽快恢复如初。”
说罢,只见姬臣沉了口气,随即转身向屋外走去。
方去病见状,略微放心的躺平了身体,长长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这一切不知何时是个头,难不成真的要搬离皖城,他们才肯罢手?”
“我早已辞去异姓王一职,如今只是一介平民,他们又为何如此咄咄相逼?”
方去病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所谓王道,必是铲除异患而无忧,可他不明白的是,这异患为何会成为了自己?
……
片刻后,秦无心将姬臣的金疮药让方去病服下,刚要准备给他治疗腹部的创伤时,姬美玉和张承欢突然跑了进来,喘着大气,看上去似乎很惊愕。
宋亭书见状,还未等她们俩说话,急忙问道:“你们俩怎么跑进来了?”
“方公子正在疗伤,已无大碍,你们俩还是先出去吧。”
姬美玉听后,先是摆了摆手,旋即平缓了下心情,轻声应道:“我们….我们不是为了方公子的伤势而来,是……”
说着说着,姬美玉便伸出胳膊指向了屋外。
此时方去病的腹部已涂上了麻药,根本无法动弹,顺势侧头向远处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默想。
他俩怎么又来了?
只见李开复和李傕不知何时进了王府,并大摇大摆的向屋中走来。
姬美玉再道:“我和承欢姑娘听到敲门声,本想出去开门问问是谁,可还未等走到大门口,他们俩竟推门而入,拦都拦不住。”
方去病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了敌意,见李开复他们俩的身后,竟还跟着一个人,不由沉了一口气。
“来者不善。”
“姬姑娘,承欢姑娘,你们先离开吧,他们俩我认识。”
瞬息后,李开复和李傕来到了方去病的屋中,见方去病受了伤,不由扬了扬双眉,假做担忧的问道:“哎呦,方公子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日未见,怎么就受伤了?”
“我身为皖城的县令,定不会纵容歹徒的恣意妄为!”
“方公子尽管直说,是何人把你伤成这样的?本官绝不绕他!”
方去病知道他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不予理会,于是不屑的瞟了眼,冷言冷语道:“李县令不用如此客气,此次来我府上,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上次答应你的时日之限,如今也才过了一天半,李县令不会要出尔反尔吧?”
李傕听后,未等李开复回应,率先回道:“方公子误会了。”
“我们这次来,是要带一个人过来让您认识的。”
“此人从永乐城而来,更是奉凤主所托。”
宋亭书听到是永乐城来的,于是好奇的转身瞧了瞧。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反倒把宋亭书吓了一跳。
“你,你是大理寺卿?李长天,李大人?”
方去病不由心头一颤,大理寺卿为何会来皖城,还要来我王府中。
怎奈自己被麻药控制动弹不得。
于是连声应道:“原来是大理寺卿,草民拜见李大人!”
李长天见状,仔细端详了片刻,旋即来到方去病的床边看了看。
“方公子既然受了伤,那本官改日再来也不迟。”
“还望方公子尽快恢复,本官还有一些事想向你讨教一二……”
说罢,转身瞅了眼李开复和李傕,挥了挥衣袖。
“李大人!咱们还是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