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的韩跋,拿着圣旨急匆匆找到了兵部,并着急忙慌的讲述了一番。
因为自己的兵卒已被岛国所控制,再加上凤主已经答应派出宫中锦衣卫帮助自己,就这样,韩跋毫不费力的就从中挑选了数百名宫中锦衣卫。
办妥此事后,韩跋本想休息一番,从太医院找来几名大夫,看看自己的伤势。
可眼下的局势如此紧张,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若是回去晚了,洛北王和其他兵卒恐怕有性命之忧。
换做别人,或许不会,可毕竟是魏忠天,此人阴险狡诈,若是自己迟迟不回去,他定会找借口一举将洛北王他们消灭。
想到这,走出兵部的韩跋,不由打了个冷战,转身对身后的衙役说了句。
“劳烦帮我转告下,那几百名锦衣卫若是准备好了,让他们尽快到永乐城城外的码头集合,此事不容耽搁!”
说罢,只见韩跋走到兵部外,来到一匹黑马的身边,一跃而起,拽着缰绳就要飞奔城外。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瞬间将韩跋怔住了。
不远处,一个全身狼藉的年轻男子,正步伐颓废的向城外走去,虽是背对着自己,可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衣服后大大的囚字,很是显眼。
若是被释放的囚犯,为何不换上崭新的衣服?
看着体型还算年轻,出狱后又为何没有家人陪伴?
疑惑之际,韩跋快马加鞭跟了过去,绕到此人的身前,定神一瞧,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这是倩文公?孙康汶?怎么会被放出来?
一时间,心中有百般困惑。
于是勒紧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孙康汶的面前,见他全身破旧不堪,伤痕更是遍布各处。
但孙康汶的双眼却依旧炯炯有神,面貌看上去更是异常坚毅。
只见孙康汶瞄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
“这不是韩领侍?听闻你与龚少雪去了岛国平倭寇?怎么会在这?”
“怎么?兵败回来了?”
“方才凤主告知我时,我心里就在犯嘀咕,岛国虽小,但毕竟也是一个国家,就凭你还有龚少雪,还有那个马前卒夏东辉,你们三人就能平了人家岛国?真是痴心妄想。”
孙康汶的冷嘲热讽,让韩跋很是别扭,眉头拧成了麻花状。
原本是想问问他为何会出来,听到此话后,应该是凤主所为,于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要骑马离去。
孙康汶见他不搭茬,相继沉默了片刻,见他要离开,连忙扬声喊了句。
“韩领侍这是生气了?”
“我在狱中多年,对外界早就失去了沟通能力,让若刚刚有所冒犯,还请韩领侍勿要上心才是!”
孙康汶话音刚落,韩跋便再次停了下来,调转马头来到孙康汶的眼前,俯视的低语道:“倩文公,在下还有事要去忙!”
“没时间与倩文公打牙祭,倩文公此次能成功被释放,应该对凤主,对大兴抱着感激之情,还望倩文公日后多多为大兴,为凤主着想,在下告辞了!”
听了韩跋的话后,孙康汶低头不语,心中暗想。
这个韩跋,还真是凤主身边的一条好狗,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与凤主如出一辙。
一个靠夺权上位的女子,竟让你这般忠护。
可到头来,自己也要为她做事,想到这不禁感慨万千。
看着韩跋即将离自己远去,无可奈何的孙康汶心中一沉,摇了摇头。
转瞬后,提气纵身跃起,顿时将周围的百姓吓了一跳。
旋即只听一声马鸣,孙康汶竟突然站在了韩跋的眼前。
韩跋先是一愣,转身瞧了瞧,明明自己骑马走了这么久,孙康汶是如何撵上的?
就在他惊愕之际,孙康汶略微拍了拍黑马的脸颊,就看见那匹黑马如同犯困一般,侧身倒了下去。
险些将韩跋压在马背之下。
韩跋见状,气愤不已,当街指着孙康汶谩骂。
“倩文公!我看你是皇室宗亲,姓式还是凤主亲自所起,所以叫你一声倩文公,你如今可是被释放的囚犯,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
“你到底对我的马做了什么?若是耽搁了正经事,凤主那边,我定要参你一本!”
“参我一本?”
孙康汶听到这句话,险些笑出来。
走到韩跋的身前,指了指那匹黑马,扬起嘴角笑了笑。
“它只是困了而已,待会就会自己醒来,只要韩领侍能如实的回答我问题就好。”
韩跋听后,横眉冷对,一时间不予响应,双手叉腰,并不想与孙康汶多费口舌。
而孙康汶心里很清楚,这个韩跋,仗着自己与凤主关系还算融洽,这几年在朝堂中非常得势,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若不是自己真有事询问,他也不想与他对话。
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孙康汶无奈之下,走到那匹黑马的身边,再次摸了摸黑马的脸颊。
瞬息后,只见那匹黑马突然站了起来。
韩跋看在眼里,气在心中。
还说什么马匹累了,困了,需要睡一会儿,这分明就是在戏弄。
随后只见韩跋怒不可遏的指着孙康汶。
“你……”
可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孙康汶打断了。
并笑着应道:“韩领侍,不用如此激愤,我如若不这么做,韩领侍也断然不会听我说话,也是被逼之举!”
“还望韩领侍莫要见怪!”
韩跋听后,面部表情极为扭曲,原本想骑马走人,可思来想去,这个孙康汶之所以会被放出来,定是凤主有所嘱托,若是帮了他,或许也是在帮凤主。
于是顿了几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倩文公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我知道的,定会悉数相告。”
孙康汶见状,扬了扬双眉,双手负在身后,长舒一口气。
“其实此事也不难,就是……韩领侍也知道,我被关在牢狱中多年,对朝堂的事不是很了解。”
“我就想问问,韩领侍可否知道一个叫方去病的人?”
二人说话的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角落中,几名暗中观察的锦衣卫,一直在偷看,至于他们在说什么却无从得知。
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见此状况,连忙转身向皇宫内走去。
而此时的韩跋,听孙康汶突然问起方去病,不由有些困惑。
“方去病?”
“他是当今异姓王,康兴城的世袭罔替,同时也是洛北王的徒弟,怎么了?难道凤主要让你去查他?”
孙康汶见状,心中默想。
看来这个方去病真有问题,不然为何我一提这个名字,韩跋就如此激动?
亦或是方去病这个人,对韩跋的威胁也很大?
于是紧忙笑了笑,并摆了摆手。
“韩领侍说笑了不是,凤主怎么会因为让我去查个人,就会把我放出来?”
“我只是在出狱的同时,听闻许多人在议论,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孙康汶的解释,让韩跋不敢恭维。
若只是随便问问,又何必多此一举。
随即双眼瞟了下,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我真的还有急事!”
说罢,就要骑马而去,却再次被孙康汶拦下。
心急如焚的韩跋,拽着手中的缰绳怒声应道:“倩文公到底想干什么?有完没完!”
“我说了,我真的有急事,倩文公还有什么事想问的,还请一口气问完,休要再耽误我的时间!”
孙康汶先是环顾四周,见四处都是百姓,于是憨笑的摆了摆手。
“嗐,我能看出来韩领侍很着急,但只是一两个问题而已,不用如此急不可耐。”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韩跋听后,先是看了眼四周,随即心底一沉,无奈的摇了摇头。
瞬息后,韩跋牵着黑马来到了一处深巷处,距离城门较近。
韩跋连忙轻声问道:“这回倩文公可以说了吧?”
孙康汶抬头瞧了瞧,又看了看前后,果然是个僻静之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
“其实很简单,我知道凤主对于你很信任,我也没必要瞒下去。”
“不错,此次凤主把我放出来,就是想让我调查方去病此人,可我对方去病的了解,太过浅薄。”
“我只想知道,方去病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凤主对此人如此重视?”
韩跋见状,单侧的眉毛微微上挑,随即心底一沉。
原来这个孙康汶,还真是凤主所派,向方去病施压的。
于是想了片刻,低声回道:“方去病此人,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据说他是皖城而来,凭借一己之力将司徒燕杀了,还得罪了康兴城。”
“可不知为何,康兴城的女儿嫁给了他,一夜之间便成了世袭罔替的小异姓王。”
“更然人咋舌的是,康兴城的死,多多少少还与方去病有关,至于其中到底掺杂着何事?我就不知道了。”
韩跋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
可深巷的左侧,却突然站着一个人,此人打眼望去应该是个中年人,弯着腰,似乎在偷听着什么。
韩跋见后,扬声喊了句。
“是何人?竟敢在此处偷听朝廷命官说话!”
话音刚落,就看见此人的身后又站出两人,并毫不客气的大声回道。
“放肆!竟敢对恋教坊坊主如此说话!”
听到恋教坊三个字,韩跋不由皱了皱眉。
自顾自的嘟囔了句:“恋教坊坊主?莫非是梁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