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凤主的提问,宇文隆昌相继沉默了下来。
对于凤主而言,任何威胁都是致命的,毕竟是一国之主,还是名女子,对事对人认真仔细在所难免。
可要对付的人可是方去病。
若是之前,倒是没什么大事,据传闻以前的方去病,多孱弱,做事优柔寡断,强势对他而言从来不沾边。
可如今的方去病,已然成了气候,再加上多方势力加持,想要他的命,恐有些难度。
更何况,还有自身的原因,方去病本就对自己有些意见,想要靠近更是难上加难。
想过之后,只见宇文隆昌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论如何,这也是凤主的命令,倘若不答应……
算了。
旋即低声应道:“凤主所言正是,臣必当完成任务!”
凤主听后,表情仍旧没有半点波澜,瞄了一眼过后,转身拍了拍手。
随后就看见宫侍疾步走了出来,双手之间还拖着个金箔盘子,盘子中似乎有一块木条,在宫外阳光的映射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凤主接过金箔盘子后,挥了挥手,示意宫侍退下,随即转身将盘子中的木条递给了宇文隆昌。
并扬起头吐了口气。
“这木条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宇文隆昌好奇的将木条接过手中,仔细看过之后,顿时一头雾水。
拿起木条看了又看,可这就是根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木条了,说破天去也看不出任何不同。
片刻后,只见宇文隆昌摇了摇头:“回凤主!这…”
“还恕臣眼拙,完全看不出!”
凤主听后,会然一笑,把木条拿回了手里,并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木条的低端,突然一张乳黄色的纸条被抖了出来。
紧接着,凤主便将纸条捻开重新递到了宇文隆昌的手中。
“这张纸条上所写,属于大兴的秘密,除了你,天下无人知晓。”
“朕知道方去病此人有些难办,属于烫手的山芋。”
“或许这张纸条上所写的,会助你一臂之力!”
宇文隆昌见状,顿时惊愕无比,拧着眉毛认真的看了起来。
可这张纸条上,就只写了两个字‘从速’,这又是什么意思?
见宇文隆昌困惑的神情,凤主淡淡的笑了笑,负手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应道:“大兴存在了上百年,先皇怎么去的,太原王应该很清楚。”
“咱们大兴,历朝历代的帝王,手中都有这张纸条为自身保驾护航,而朕却没有。”
“这张纸条是先皇的,你拿着它去北皇寺,自有分晓。”
“切记,这件事你知朕知,不许有任何外人知晓,但凡让朕知道你将此事散播出去,不单单是你一人,整个太原磬都要一同与你陪葬!”
话音未落,宇文隆昌顿时慌张无比,连忙将纸条放入了怀中,并抱紧双拳低声回道:“回凤主!”
“此事,臣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还望凤主放心!”
凤主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把双手放在了身前,两根食指互相绕了绕。
意味深长的叹了声。
“有这张纸条在,其实也不用朕再为你出兵出力了,但以防未然,朕还是会派一些锦衣卫略客与你同行的。”
“至于这件事,朕给予你的已经够多了,倘若还是完成不了,那就提头来见吧。”
说罢,转身回到了凤椅上,目射寒光,打眼望去,阴森无比。
宇文隆昌听后,顿时吓的浑身是汗,只听嘭!的一声,单膝跪地,轻声应道:“回凤主!此事,臣定当全力以赴,不会失败的,不会失败的。”
凤主听后,欣慰的眨了眨双眼,随即向前摆了摆手。
“好,下去吧。”
“希望太原王不要让朕等的太久!”
宇文隆昌急忙磕了三个头,转身便跑了出去。
见宇文隆昌胆战心惊的模样,凤主的嘴角略微上扬,随即只见宫侍走了过来。
弓身悄声说了句。
“凤主!”
“太原王他是不是有点太胆怯了,纸条的事情交给他,是不是有些……”
凤主听后,扭头瞪了一眼,旋即一巴掌拍在了凤椅的扶手上站了起来。
“他胆不胆怯,朕比你清楚,朕不需要你来教朕做事,做好你的本分,勿要说些没用的!”
“况且宇文隆昌这个人,朕并不想让他长活,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宫侍见状,连忙把身体弓成九十度,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
见凤主离开后,缓缓喘了口大气,双眼的睫毛霎时被汗珠挂满。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宇文隆昌急匆匆的走出皇宫没多远,迎面便撞上了一群身穿飞鱼服的男子。
各个手握绣春刀,气度不凡,纷纷凝视着自己。
见他们这副表情,宇文隆昌不由紧张万分,不知不觉向后退了数步。
“你们,你们是?”
其中一名锦衣卫站了出来,并礼貌的抱紧双拳,低声应道:“宇文万户!您如今都是镇平府万户了,难道自己的手下都认不出来?”
宇文隆昌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镇平府万户,但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镇平府一般是见不到的,除非是在凤主身边。
再看他们手中的绣春刀,更是比镇平府的锋利数倍。
“锦衣卫当然认得出,只是你们应该不属于我的管辖范畴吧?”
“你们到底所为何事?”
宇文隆昌的疑问,让那名锦衣卫颇感惊讶,旋即只见他扬起头笑了起来,并让身后其他的锦衣卫,把绣春刀先收起来。
不屑的撇了眼。
“都说太原王生性多疑,善于心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您放心,我们几个的确是凤主身边的锦衣卫,与你们镇平府是有所不同,但也同属于一个机构之内,太原王不用如此防范!”
“凤主有令,让我们几人在皇宫外等候您的大驾,好尽快启程去北皇寺!”
宇文隆昌听后,心底一沉,原来这都是凤主早就安排好的,这些人就是在等我出宫。
于是相继点了点头,并无奈的回道:“好吧,那走吧。”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街道,来往的百姓是那么无忧无虑,可反观自己,还真是后悔,为什么要从太原磬回来。
每每想到这,宇文隆昌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其中一名锦衣卫见状,不免有些好奇,凑近瞄了眼。
“太原王,怎么看您如此惆怅啊?为凤主做事,还要去北皇寺,这是何等荣幸,应该高兴才是啊!”
“再说,我们几人虽然不知道您要去干什么?但我们也不傻,能让我们几人护送您去北皇寺,定是一件了不起的任务,但凡此事您办成,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您的!”
“倘若真是如此,我们几人还要靠您多多提拔呢!”
宇文隆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瞟了眼此人,冷冷回道:“提拔就不必了!”
“这个任务的重要性,是你们想象不到的,危险更是你们无法预料的,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就不要指望日后了!”
说罢,转头环视了一周,见四下无人,宇文隆昌皱了皱眉,一知半解的对这些锦衣卫轻声问道:“北皇寺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可知道?”
宇文隆昌的困惑,让这些锦衣卫有些迷茫。
互相摸了摸后脑勺,匪夷所思的看着宇文隆昌许久。
其中一人纳闷的问道:“太原王,您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五个也是才知道不久,但您不应该啊?难道之前从未听说过?”
宇文隆昌依旧晃着脑袋,一脸无措。
“嗐,告诉您也无妨!”
“反正当今的凤主从不信佛,对于寺庙,没什么可忌讳的。”
“这北皇寺,隶属大兴枢密院的一处机构。”
“但如今已经荒废了,其中就只有两三名老和尚。”
“北皇寺最辉煌的时候,还是要在先皇时期,据传闻,先皇每次出征时,在御驾的马车中,总是坐着一位神秘的高僧!”
“至于是谁,无人得知!”
“但这个高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功夫更是深不可测,据传闻,但凡他与先皇一起去,逢仗必胜!”
“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哦,对了!”
“这个北皇寺还遭遇过一场大火,连续烧了五天五夜,据说是在先皇驾崩时引起的,至于那个高僧,有的说被活活烧死了,有的说是躲起来了,到底熟真熟假,咱就不知道了!”
宇文隆昌了解后,眉头紧锁,想了半天。
“烧了?那为何还让我去?”
另一名锦衣卫见状,不耐烦的耸了耸双肩,瞥了句:“北皇寺的确是被烧毁了,但又被凤主重建了,与之前的没什么两样。”
“还是快走吧,把你护送过去,我们还要去喝酒呢,好不容易从皇宫中出来偷闲,我可不想因此错过!”
说罢,就要拽着宇文隆昌往前走。
却被宇文隆昌当即拒绝。
“凤主交代的事,我当然会照办,可不是现在!”
“我还没有吃过午饭,不论如何也要填饱肚子再说!”
话音未落,便一头扎向了不远处的酒馆内。
几名锦衣卫见状,互相看了几眼,也随之跟了过去,嘴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唉,算了,什么时候喝酒都一样,既然他想吃饭,那咱们就现在喝,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