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凤主这是何意?”
龚少雪听后,不由皱起了眉毛,缓缓与方去病站了起来。
身后的曹青辞与其他军卒也纷纷感到疑惑。
“出发在即,为何突然让回去?太原王,你是不是在假传圣旨!”
龚少雪显然有些愤怒,瞪着双眼,厉声问道。
而宇文隆昌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见他们一脸震惊的模样不以为然,只是轻声回了句:“我虽然是太原磬的人,但如今已归附大兴,凤主下的旨意,我又岂能篡改?你们回去亲自问问就知道了。”
龚少雪听后,还是无法相信。
对于岛国,凤主早就想铲除了,如今眼看就要出发登岛,又为何突然召回?其中肯定有问题,于是袖子一甩,怒声应道:“岛国之事不得延误,将在外军令有可不受,你回去告诉凤主,我们已经登船,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
龚少雪的说辞,让宇文隆昌不知如何应答,想起从宫中出来时,凤主曾再三嘱咐自己定要将他们带回来,可面对龚少雪刚刚的应对,他却束手无策。
而就在这时,方去病无奈的叹了声,并对身边的龚少雪轻声说道:“师父,若是我像你这么做,也就算了。”
“可你毕竟是洛北王,洛北还有你的妻儿,还有那么多的洛北军,若是因此凤主怪罪,他们又该如何?”
“依我看,还是回去吧。”
“咱们可以先让‘转’字营的女卒和虎贲卒的弟兄先行登船,等着我们便是。”
“不就是回去面见凤主,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呢?”
方去病所言,龚少雪深思了片刻。
而此时的方去病,虽然心中也颇感困惑,但龚少雪所说的将在外,根本不符合实际。
如今他们就在永乐城边的码头,更何况也没有战乱,如此回答,定会让凤主觉得龚少雪有叛逆之心。
“方王爷说的对也不对,凤主的旨意是,让你们所有人回宫面见,不得落下一人!”
宇文隆昌的话,让龚少雪气愤到定点,方去病也不由有些恼怒。
上前一步厉声应道:“太原王!”
“本王身后的虎贲卒只听本王的命令,还有‘转’字营的女卒,也归附于本王之下,没有本王的命令,就算本王不在,他们也不敢随意妄动?又何必兴师动众的回宫?”
宇文隆昌则摇了摇头,抱紧双拳低声应道:“方王爷,这是凤主的命令,还望不要为难!”
“倘若你们执意出海岛国,我也没有办法,至于凤主会怎么想?那就不知道了!”
宇文隆昌的话,让龚少雪忍无可忍,攥紧双拳就要上去理论一番,却被方去病当即拦下。
回头看向身后的军卒,无奈的大吼一声。
“所有虎贲卒的弟兄们,还有‘转’字营的女卒们听令!”
“与本王与洛北王回宫!”
说罢,所有人顿时直起腰身整齐划一的站在方去病与龚少雪身后。
过了片刻后,他们便向宫中走去。
宇文隆昌见状,双眼提溜转了一圈,旋即调转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各位已经答应回宫,那我这就回宫禀报凤主,还望各位抓紧时间!”
话音未落,只见宇文隆昌快马加鞭扬长而去,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龚少雪见他离开后,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凤主,不知道要干什么?能有什么大事,非要在我们即将出发时说!”
方去病知道龚少雪很气愤,于是紧忙安慰道:“师父,这种事想想也很正常,凤主是一国之君,此次出海岛国很重要,想必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等到了宫中自然也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藏在角落中的宫侍,见他们已经折返,于是悄无声息的向宫中跑去。
城外的码头距离永乐城很近。
可方去病他们这一路却无精打采。
身后跟着的虎贲卒更是各个低着头,说什么的都有。
女卒虽然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曹青辞却越发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于是疾步走到方去病与龚少雪身边,轻声应道:“方王爷,洛北王!卑职有些见解,不知当讲不当讲!”
龚少雪抬头看向永乐城的城门,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曹青辞,皱着眉说道:“有什么见解,你刚刚为何不说?”
“这眼看就要进城了,就算你的见解是对的,又有何用!”
曹青辞本想开口,可看见龚少雪如此气愤,又咽了回去。
方去病则微微扬起嘴角,低声笑道:“不必挂怀,我师父就这样。”
“至于你有什么见解,过后再说吧。”
眨眼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永乐城的城门口,刚要进去,就被数十名巡逻军围了起来。
方去病先是扬了扬双眉,随即向前一步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凤主有旨,让我们回宫议事!你们这些巡逻军挡着我们作甚!”
其中一名巡逻军连忙拱手应道:“方王爷!”
“卑职知道您与纪大人的关系,但我们这么做也是凤主的安排!”
“凤主得知你们出发去岛国,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败了,怕岛国趁机报复,所以特此下令,凡是入城者,都要卸下兵器,轻装入城!”
“盔甲…也最好卸下!”
“什么!卸盔甲,落兵器?”
“你知不知道,本王和方王爷要去岛国平倭寇,身上的兵器从不离身,加上我们身后的这些军卒,更是视兵器为性命,凭什么要我们卸下兵器!”
“倘若进宫拜见,卸了也就卸了,和入城又有什么关系?”
龚少雪恼羞成怒,一把推开眼前的巡逻军,就要走进去,却被其他巡逻军兵戈相向,场面顿时紧张了起来。
城中的其余百姓,更是被吓的纷纷抱团攒在了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
方去病见状,拍了拍龚少雪的双肩,低声说道:“师父,刚才那个巡逻军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凤主这么做无非就是太严谨了些。”
“咱们都已经到这了,卸下兵器与铠甲也没什么,万不能因此让凤主多想!”
龚少雪看着方去病严肃的神情,略感不解。
瞪着双眼轻声问道:“方去病,你何时这么听话了?”
“难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本王可是洛北王,早就有带兵器上殿的权利,别说永乐城,就算在宫中,本王也可带着兵器自由出入!”
“可如今,凤主在城门口就要卸下本王的兵器,还有铠甲,难道你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端倪?”
龚少雪的话,方去病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还未知道真实目的,就如此对凤主不敬,若是真的被扣上叛逆的帽子,皖城的夫人们又该怎么办?
大夫人腹中婴儿又该如何?
想到这,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要开口,龚少雪沉了一口气,低声应道:“罢了,都已经到这了,本王倒要看看,凤主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
话音未落,只见他毫不犹豫的脱去了铠甲,将怀中数把飞刀也扔在了地上,向城中走去。
方去病见状,不由有些惊讶。
之前与龚少雪同行时,竟没发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竟就是铠甲?向前仔细看去,这铠甲表面犹如质地柔软的普通衣裳,可摸上去却有种冰冰凉的感觉。
转瞬后,面朝身前的几位巡逻军,慢慢将腰带剑抽了出来,平放在了地面上。
“你们应该知道,本王从不穿盔甲,这腰带剑是本王唯一的兵器!”
随后,也跟着龚少雪向城中走去。
虎贲卒的弟兄们还有‘转’字营的女卒们也纷纷将盔甲兵器卸去,紧跟其后。
……
凤鸾宫内,那名宫侍气喘吁吁的跪在凤主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炎热的天气,跑了一路,全身的衣服早已湿透。
凤主见状,皱了皱眉毛,嫌弃的应道:“就算你是宫侍,也是个男人,不要再喘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宫侍听后,连忙咽了下口水,急声应道:“回凤主!”
“方王爷与洛北王他们,还有他们身后的所有军卒已经到了永乐城!”
“太原王也同时消失的毫无踪迹!”
凤主听后,先是眯起了双眼,随即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好,他们的兵器和铠甲也卸去了?”
宫侍不由有些惊讶,更感到十分困惑。
“卸去铠甲兵器?”
“奴,是在他们之前回来的,并不知……”
“好了,你退下吧!”
凤主有些不耐烦的回了句,并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对门外把守的护卫大声喊了句。
“来人!”
“陪朕去趟紫宁宫!”
“另外,让宫中所有锦衣卫整备好,不得有误!”
过后不久。
方去病与龚少雪还有身后的军卒,便来到了紫宁宫外。
龚少雪刚要走上台阶,就被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拿绣春刀纷纷围了起来。
方去病不由一惊,环顾四周,大致算去,应该有上百人。
龚少雪见状,渐渐深呼一口气,对这些锦衣卫根本没放在眼里,而是朝着紫宁宫大声吼道:“凤主!”
“这是何意!”
瞬息后,只见紫宁宫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从中走出两名护卫,面目严肃且狰狞无比。
站在台阶上,蔑视的看向龚少雪,低声应道:“洛北王!”
“凤主让你们带兵前往岛国灭倭寇?您又为何调转马头回宫?还带了这么多军卒,意欲何为?”
“凤主有令!”
“凡是企图谋反谋逆者,格杀勿论!”
“所有锦衣卫听令,除了方王爷和洛北王,其余人全部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