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王见状,低头想了想,凤主召见,这里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于是双臂环抱于胸前嘀咕了句:“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本王还有点事,就先撤了……”
孙鹤棣听后,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韩跋,想了片刻。
“我才回永乐城不久,凤主又怎会知晓?”
“韩领侍,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韩跋见状,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负手走到他们中间,左右看了看,随即冷冷应道:“鹤万户的事我懒得管,我也不想管,但这毕竟是在永乐城,即使我不管,日后凤主知道也会治你得罪!”
“您瞧瞧把这些百姓给吓的,难道鹤万户一点没察觉到?”
孙鹤棣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旋即轻蔑的撇了眼:“百姓?那都是我大兴的百姓,我身为皇室宗亲,为了家人,别说是这城中的百姓,哪怕全天下的百姓我也得罪得起!”
“韩领侍,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根本不懂我此时此刻愤恨之心,还是那句话,莫要管闲事!”
韩跋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属实有些气愤,背过身看向身后的几名步卒招了招手。
并非常严肃的对孙鹤棣说道:“那你看看这几位是谁?”
孙鹤棣听后,极其不耐烦的向身边瞟了一眼,不禁怔了一下。
原来这几位步卒竟是皇宫的侍卫,而且还是凤鸾宫的护卫,随即动了动双耳,轻声问道:“凤主真的要见我?”
韩跋哼了一声,负手走到自己的马匹前,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想来?”
“若不是凤主有旨,就算你把永乐城捅个窟窿,我都不管。”
说罢,一跃而起坐在了马背上,并低声应道:“刚刚巡逻军不仅把你们的事告诉了我,还同时告诉了凤主,谁让我当时还在紫宁宫呢?找到我也就找到了凤主!”
“还请鹤万户抓紧时间吧,你应该知道,凤主是最不喜欢等人的。”
“吁~驾!”
随后只见韩跋扬起马鞭风驰而去。
见韩跋走后,看着这几名步卒,无奈之下,孙鹤棣只能照办。
来到方去病的眼前,愤恨的说道:“此事没完,待会面见凤主,我定会让凤主给个交代!”
“若是凤主迟迟不肯放我儿子,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杀了,以泄我心头之气!”
话音落后,便一瘸一拐的向前方走去。
看着孙鹤棣与他的锦衣卫走后,王氏兄弟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笑了起来。
“大哥!这仗打的真痛快,这些锦衣卫比起禹城的那些倭寇可强太多了!”
“险些折在里面。”
王驰虎也同时笑了起来,并看着手中的长刀轻声应道:“是啊!这些锦衣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不是咱俩死撑,怕是早就……”
“噗!”
突然一阵咳嗽,王驰虎竟吐了一大口鲜血,喷的全身都是。
鲜血在喉咙中来回打转,险些把躺在地上的王驰虎呛死。
王中豹见状,脑袋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头皮发麻,猛地坐了起来。
看见王驰虎全身的鲜血和半睁的双眼,大吼一声。
“大哥!”
“大哥!你这是?大哥!”
与此同时,方去病他们闻声跑了过去,看见王驰虎竟奄奄一息,慌张之余,冯世钦不禁大喊一声。
“他…他的背部!”
方去病听后,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发现在他的背后,竟有一处碗大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涌血,而这个位置恰好又是心脏的后侧。
应该是在刚刚拼杀的过程中,被锦衣卫所伤。
方去病紧忙把他抱在怀中,那鲜血瞬间染湿了他的前襟,冰凉的双手犹如冰块一般,方去病一边紧握他的双手,一边大声吼道。
“快!快去找大夫!”
同时,在脑海中拼命回忆着若是换做现代,应该如何救治。
可眼下的情景,方去病的脑海中很乱,看着怀中无比憔悴的王驰虎,不禁泪崩。
“主人!”
只见王驰虎慢慢用力,把方去病的双手撒开,并轻声笑道:“主人!”
“我和中豹之所以会有今天,完全是靠主人您的照顾!”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今日结束了……”
“噗!”
又是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方去病的下颚与脖子上,那滚烫的鲜血让方去病不禁颤抖了起来。
只见他牢牢的把王驰虎抱在怀中,并安慰的大声说道:“驰虎!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出事的!不会让你出事的!”
随即对朴廉大声疾呼:“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把虎贲卒全部撒出去,快去找!”
见方去病双眼发红,怒发冲冠的模样,朴廉二话不说,径直朝着街道一侧跑去。
王中豹更是无比绝望,狠狠抓着王驰虎的胳膊,强忍着泪水扬声喊道:“大哥!”
“咱们才当上军卒,日后还有很多大战等着咱俩呢!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大哥!”
王驰虎慢慢靠着方去病的肩膀想站起来,可因为失血过多加上伤口的疼痛,根本用不上力,就只好靠在方去病的肩膀上。
抬起手臂,用手拍了拍王中豹的肩膀,那力度就如同蚊子一般。
“中豹,日后我不在,一定要…”
“一定要…咳咳咳!”
王驰虎本想劝他不要那么冲动,可根本说不出,一口脓血吐出后,全身瘫软的闭了眼,趴在了方去病的怀里。
方去病一怔,全身晃动了下,连忙将王驰虎平放在地上,用力摇了摇。
“驰虎!驰虎!”
见王驰虎没有任何动静,方去病双眼发直,无奈的用双拳砸着地面。
王中豹更是失声痛哭,一把将他大哥抱在怀中。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你倒是醒来说啊!你倒是醒来啊!大哥!”
看着王中豹痛不欲生的神情,方去病头发凌乱的吐了口气,本想劝慰几句。
可王中豹却猛地站了起来,双眼瞪得溜圆,血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双拳紧握,发出让人发寒的咯吱咯吱声。
“孙鹤棣!”
“锦衣卫!我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罢,将地上的两把锤子捡起,朝着前方呼啸而去。
方去病并没有拦着,而是慢慢站了起来,见驿站门口站着的宋亭书,轻声应道:“宋大人!”
“帮本王照顾好原老……”
旋即就要跟着王中豹一起。
却被宋亭书一把抓住,并低声应道:“方王爷,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切莫不可冲动啊!”
“孙鹤棣是要去面见凤主,难不成你要在凤主面前与他…”
说到这不禁摇了摇头。
方去病则一把将他撒开,怒目而视,冷冰冰的回道:“王氏兄弟自从跟了本王,替咱们做了多少事,本王早就拿他们当做是自己的亲兄弟。”
“当初孙昌合断一臂,本王就已经很懊悔了。”
“如今驰虎命丧于此,难道本王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王中豹去送死?”
“你休要拦着本王!”
说罢,从驿站牵来那匹白马,二话不说疾驰而去。
宋亭书看着他的背影,焦急万分,本想也跟着去算了。
可就在这时,原力群走了出来,并拍了拍宋亭书的胳膊:“宋大人,你的功夫不如我,还是我跟着去吧。”
“再说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原老突然腾空跃起,朝着前方飞去,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
与此同时,孙鹤棣与他的锦衣卫眼看就要进宫,在不到几十米的距离,突然被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
此人凶煞的眼神和那青筋凸起的双臂,让孙鹤棣惊了一下。
而此人就是王中豹。
只见王中豹赤膊上半身,两双手紧紧握着两把锤子,目光中泛起了熊熊烈火。
锦衣卫见状,纷纷拔出绣春刀,紧盯着他不敢有半分懈怠。
孙鹤棣由于脚受了伤,一直在马背上。
看着王中豹不屑的应道:“怎么?方去病想派你来截杀我?”
“怕我在凤主面前说些不利于他的话?”
“现在怕了?晚了!”
“给我让开!”
可此时的王中豹,心中充满了愤怒,看着眼前此人,恨不得一把将他捏成粉末。
随即抡起两把锤子,朝着孙鹤棣所骑的那匹马就是两锤。
只听一阵马鸣,那匹马竟晃悠了几步,轰然倒了下去。
连同孙鹤棣也栽落于马下,面部朝下趴在了地上。
锦衣卫见状,群拥而上,可刚要动手,就看见他们身后又出现一道黑影。
方去病手握腰带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眼前的两名锦衣卫纷纷砍伤倒地。
旋即后撤一步,立马将剑锋直逼孙鹤棣的喉咙前。
其余的锦衣卫见状,大惊失色。
“你要干什么!”
“快把鹤万户放了!”
方去病面不改色,回身瞥了眼孙鹤棣,冷冷说道:“你的儿子,本王未曾害过,可你却杀了本王的好兄弟,这等仇恨,本王也不得不报!”
“既然都是为了报仇,鹤万户就不要怪本王了!”
说罢,手起剑落,眼看就要把孙鹤棣的脑袋砍下,幸好洛北王赶了过来。
“住手!”
“刚刚在驿站外,本王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方王爷,就算你要杀他,也不能在这动手,这里距离皇宫仅有几十米相隔,在这杀人,你不等着凤主治你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