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去病要离开,梁玉生则扬声说了句。
“碰到这么点挫折就想一走了之,不像是我认识的方王爷啊!”
“方王爷是因为被那两个骗子给骗了,惭愧难耐,还是因为梁邱泽的死无法面对?”
“我想不论是因为什么,方王爷也应该面对它才是。”
方去病听后,顿时停下了脚步,背朝梁玉生许久,最后还是转过了身。
“梁大人,我……”
梁玉生见状,伸出胳膊向内摆了摆。
“有什么话还是进来在说吧。”
随后便与梁悠悠向府内走去。
方去病想了片刻后,心中一沉,也随之跟了过去。
来到恋教坊内,看着周边的陈设摆放,依旧与之前的一模一样,未曾变过。
来到正厅后,方去病刚要坐下,梁悠悠便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这是我爹最喜欢喝的茶,还请方王爷饮用。”
“我爹他还有些公事要处理,若不是刚刚听到门外喧哗,也不会看见您!”
“您先再次等候片刻!”
“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方去病却不由自主的将胳膊抬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悠悠,你刚才叫我什么?”
梁悠悠见状,连忙将他的手撇开,并简单的行了个礼,面无表情的应道:“您是王爷,当然称呼您王爷了!”
“还请方王爷自重!”
方去病听后,目光来回闪烁,看着眼前的梁悠悠,有太多话想说,可却完全没有机会说出来。
见她一脸僵硬,不免有些失落,于是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回道:“不好意思,是我想错了!”
“悠悠姑娘最近可还安好?”
梁悠悠听他这么问,不屑的挥了挥衣袖,什么话也没说向厅外走去。
这时,一位男仆从外走了进来,并端上了一壶热水。
“方王爷,这茶若是凉了还请自行倒上,悠悠小姐自从回到恋教坊,就一直这般生硬清冷,还请方王爷莫要见怪。”
方去病听后,探着脖子向外瞅了瞅,可悠悠早已离去,不由失落的叹了声。
“她终究还是无法原谅我。”
……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方去病一人待在正厅内,十分冷清。
面对周遭的陈设,想起曾经梁玉生所跟他说过的话,不禁自顾自的嘀咕了起来。
“真是可笑,我又有什么脸面再面对他们?”
“算了,还是走吧。”
而就在这时,梁玉生走了进来,看见方去病一脸哀愁,不由低沉的说道:“你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何突然选择放弃?”
“难道就只是因为悠悠不理你?”
“方王爷,梁邱泽的死,我并未埋怨过你,可他毕竟是悠悠的亲人,就这么死在你的府上,或多或少,她还是怨你的!”
“依我看,你还是忘掉悠悠吧。”
方去病听后,心中更加无比自责,连忙双手拱上,低头应道:“梁大人!是我对不起你!”
“更对不起悠悠,这次来永乐城,我……”
梁玉生见方去病吞吞吐吐,很不自在,更是让自己也有些厌烦。
于是无奈的摆了摆手。
用手敲了敲桌子。
“方王爷,逝者已逝,无需再提,关于悠悠,我也有很多过错,还是那句话,你还是把她忘了吧!”
“你们既然已经合离,又何必苦苦想念?”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忘记了!”
方去病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既然梁玉生都这么说了,他也无法强求,于是端起茶一饮而尽。
“我只是希望悠悠能在日后安稳快乐的活着。”
“其余的我也不敢多想。”
梁玉生听他能这么说,也随之吐了口气,并眨了眨双眼,想了片刻。
随即坐在方去病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女情长终究是一件捋不清的事情,既然你们已经分开,那就不要互相打扰了吧。”
“你这次来永乐城,可是凤主召见?”
方去病无奈的点了点头,摸着茶杯,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思绪万千。
随后竟自言自语的念道起来。
“这茶杯上竟还有悠悠的余温……”
见方去病发呆的神情,梁玉生不耐烦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方去病吓了一跳。
只见方去病瞪着双眼,一脸迷茫的看着梁玉生,那副痴呆相,让梁玉生好生气愤。
“方王爷!”
“方去病!”
“你怎能因为儿女情长如此呆滞!”
方去病被他这么一喊,方才回过了神,随即想起刚刚梁玉生所问的话,连忙把茶杯推至一旁,轻声回道:“没错,这次来永乐城,的确是凤主召见!”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龚少雪也回来了!”
梁玉生听后,不禁有些意外。
随后站起身负手走在正厅内,来回踱步许久。
“洛北王?”
“他回来干嘛?你与他不是约定三个月之后,你才会去洛北向他拜师吗?”
“可现在距离三个月还早,他突然回来又是为何?”
方去病则把此事的来龙去脉与梁玉生讲述了一遍。
梁玉生得知后,愁眉不展。
过了片刻后,眸底闪过一丝精光,连忙说道:“凤主这次让洛北王回城,还让你与他联手平倭寇,依我看,凤主是不是想让你和洛北王回不来啊!”
“凤主这是要让你们俩死在岛国!”
方去病听后,不禁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并对梁玉生低声应道:“梁大人所言,与龚少雪所说的一模一样。”
梁玉生听后,反倒有些不明白,看着方去病不禁有些疑惑。
“既然洛北王早就看出了端倪,又为何答应此事?”
“难不成?他想……”
方去病未等他说完,便急忙解释道:“梁大人,其实龚少雪他……”
经过方去病的再次陈述,梁玉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并紧忙将正厅的大门关上,来到方去病的身边悄声说道:“洛北王与你说的,若是换做我,也只能信一半。”
“这其中缘由,后日你与他再见时,或许就能明白了。”
方去病听得云里雾里,刚想再问下去,梁玉生却摆了摆手。
“再怎么说,他也是洛北王,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还是等你见到他之后,仔细问问清楚吧。”
方去病听后,眉头拧在了一起,来到梁玉生的身边悄声问道:“梁大人,事到如今,有什么不能说的?”
梁玉生见状,单侧的眉毛向上扬了扬,随即目光之中略显暗淡。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洛北王即将要成为你的师父,若是此时我在你面前说他的坏话”
话说一半,只见梁玉生摇了摇头。
“若是真的如我所说,倒还好些,可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发生,那我岂不恶语重伤了?”
方去病见梁玉生考虑的太多,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
“梁大人!”
“现在就您我二人,有什么话还请直说,不论是猜测或是恶语重伤,本王是不会责怪您的,更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本王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再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还请梁大人告知!”
梁玉生见状,想了很久,旋即沉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先是看了看正厅的大门口,确认无人偷听后,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可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万不可当真,一切还要等你与洛北王见面时,自己斟酌!”
方去病连忙点头应下。
“洛北王是先朝的藩王,可当初他在洛北其实很不情愿,多次想回来,却总是被先皇拒绝。”
“才有了后来一人一马回城的事迹。”
“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因为此事与先皇产生隔阂,但直到凤主坐上帝位,他都不曾反过!”
“只是他为何会在第一时间回城勤王,让凤主成功坐上帝位,却有些蹊跷。”
方去病听到这,不禁有些疑惑,旋即低声问道:“这有什么蹊跷的?”
“洛北王想回永乐城,可先皇不同意,所以先皇出事,凤主即位的同时,他想回城勤王,让凤主成功坐上帝位,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回来了。”
“只是到最后,龚少雪还是未能在永乐城就职,这点倒是让我挺费解的。”
梁玉生听后,相继点了点头。
并站起身负手走到方去病的身边,声音极小的说道:“关键就是在此!”
“我虽未看见过,但有人看见过。”
“当初侍奉先皇的身边太监,在临死之际,说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凡是当时在场听过的都被凤主杀了,唯独一人幸存了下来,只是这个人是谁,我还不清楚,但这个人所讲述的故事,却在不经意间传到了民间。”
“是否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方去病听后,越来越好奇,于是紧忙问道:“此事到底是什么?”
只见梁玉生此时的神情变得非常凝重。
“洛北王与岛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个幸存下来的人曾说过,先皇之所以不让洛北王回来,其实早就猜透了当时凤主的心思,所以曾让他身边的太监亲笔写过一封书信。”
“这书信上的内容,便是如今在岛国上,有一批先皇留存下来的势力。”
“只要当今的凤主敢篡位,务必要想办法将这些留存下来的势力召回,以图光复!”
“而这次凤主让你和洛北王平岛国倭寇,正是洛北王最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