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山的开门见山,让魏忠天顿时瞠目结舌。
再看此时的周万森也有些意外。
看着徐家山,想了片刻,随即转过头瞧了瞧。
“周王爷,我这兵械府都是自己人,不用太过谨慎!”
徐家山不屑的撇了眼,随后找个座位坐了下去。
徐家山对于当今凤主的仇恨根深蒂固,这点周万森很了解,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徐家山竟如此没有任何避讳,直接说出造反的话,于是缓缓坐在他的身边看了几眼。
心中一沉刚想开口,偏厅的门外走来了一位女子。
该女子亭亭玉立,身材凹凸有致,风韵犹存,再加上一身鲜红色的衣裳,很是打眼。
只见她先是行了个礼,随后轻声笑了笑:“老爷,家中有贵客,也不叫醒我!”
徐家山瞄了一眼,紧忙站了起来,走到女子的身边扬起嘴角笑了笑。
“哦,差点忘了!”
“这二位是周万森周王爷,魏忠天魏大人!”
“二位!这位是谢珍!”
通过徐家山的介绍后,周万森连忙站了起来,并略微点了点头:“呵呵,初次见面,打扰了!”
魏忠天也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谢珍先是抿嘴笑了笑,而后双手放在身前,深深的鞠了个躬,没等周万森反应,开口低声应道:“周王爷的威名,老爷时常提及,这次您的前来,可是为了那件事?”
谢珍的一句话,让周万森顿时不知所措,魏忠天更是一头雾水,二人互相看了几眼,旋即只见周万森先是眨了眨眼,随即回道:“不知夫人所说的那件事是何事?”
谢珍并没有回应,而是侧过头紧紧盯着徐家山。
“周王爷,您再仔细瞧瞧,她……您当真不面熟?”
徐家山的疑问,让周万森更加迷茫,于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半步认真端详了一番。
转瞬后,周万森眉头紧锁,虽说眉眼之间有些面熟,但还是记不起这是何人,于是尴尬的笑了笑。
“许参谋,夫人她……”
徐家山无奈的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
“时过境迁,又有几人还能记得我逝去的两位夫人!”
“当初两位夫人惨死,留下一子,若不是被周王爷知道,想尽办法帮我,想必现在我早已成了孤魂野鬼!”
“而谢珍就是那两位夫人其中一个的同胞姐妹!”
“周王爷不记得也算正常……”
周万森听后,先是愣了一下,既然是同胞姐妹,为何之前从未见到过?又为何今日突然出现了?
随后再次看了几眼,旋即眉心深陷,想了很久。
谢珍见状,再次鞠躬应道:“周王爷,我姐姐的惨死,我早就想报仇了,怎奈害死姐姐的是当今凤主,就算我再有能耐,也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我得知姐夫与您是旧相识,于是就在前几年连夜兼程赶到陈州,就是想有机会看到您,就是想知道您到底有没有推翻当今大兴的想法!”
“若是我的出现,让您有些难办,我完全可以……”
“夫人言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
周万森欲言又止,谢珍再道。
“我明白周王爷想问什么,您与姐夫是旧相识的事,我是通过多方渠道打听的。”
“至于我现在与姐夫的关系,明面上是老爷的夫人,实则仍是我的姐夫!”
“在兵械府,也只为了与您见上一面!”
说罢,只听扑通一声,谢珍竟双膝跪在了地上。
“还望周王爷为我姐姐报仇!”
谢珍的举动让周万森很惊愕,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并沉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看魏忠天,一把将其衣领抓住,拎到了身前。
“许参谋是怎么知道他就是魏忠天的?”
徐家山先是寻思了片刻,随后把负在身后的双手放在了身前,低声应道:“周王爷的行动轨迹,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暗中观察。”
“至于我派的是何人?周王爷就不用知道了,包括您是怎么救的魏忠天,又是怎么把他带过来的,我都了如指掌!”
“至于刚刚谢珍所说,也正是我想说的,周王爷究竟何时动手?”
“倘若有所顾虑,我徐家山完全可以自己来做!”
“这么多年,若不是周王爷说从长计议,等待时机,我早就动手多次了!”
“如今兵械府内的士卒还有城防军的那些士卒,都是我的心腹,加起来虽然不多,也有一万多余人!”
魏忠天听到一万多余人,不禁撇嘴笑了出来。
谢珍见状,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并怒气冲冲的厉声骂道:“一个面首,一个男宠,居然敢嘲笑我姐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而徐家山却把谢珍拦了回去,走到魏忠天的面前问道:“魏大人为何发笑?”
魏忠天被这一巴掌打的,浑身颤抖不止。
他这一生,只被凤主掌掴过,从未被女人如此羞辱过。
他捂着脸,眼底泛着血红色,瞪着谢珍恨不得一巴掌还回去,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于是啐了一口痰,吐在了地上。
“就凭一万余人,就想对凤主动手,你们想的也太过天真了!”
“管是凤主手下的锦衣卫就有数千之众,再加上皇宫中的侍卫,加起来都有上万之众,更别提永乐城的城防军了!”
“区区一万余人,你们怕是连凤主的面都见不到,就会死在城外!”
谢珍听后,刚想再给他一巴掌,却再次被徐家山拦了回去。
并看着他身边的周万森笑了笑。
“不错,魏大人说的没错,我们陈州的一万余人的确没有办法,但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我又没说要攻进去!”
魏忠天见状,不禁扬了扬双眉。
随即刚想开口,却被徐家山抢了先,轻声应道:“魏大人可能忘了,这里是陈州!”
“是先朝人的聚集地,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但凤主的重视程度你是非常清楚的!”
“作为陈州兵械府的参谋,每个月都是要上启奏章,介绍城中琐事!”
“只要我在奏章上写陈州有内乱,想亲自去永乐城汇报,你说凤主会不会答应?”
“倘若不答应,陈州很有可能被占据自立,先朝之人虽然很少,可一旦陈州自立,先朝的那些士卒还有流窜之人都会向陈州聚拢,到那时凤主该如何做呢?”
“别忘了,当今朝堂之上,张阔张丞相也是先朝之人!”
“他若是知道陈州自立会有什么动作?难道凤主不担心?”
“倘若她答应,我就会带着兵械府内的这些士卒亲自前往永乐城!”
“而这些士卒,魏大人也再熟悉不过,他们都是凤主亲自从廷尉府挑选出来的,凤主自当非常信任,完全不会猜到这些廷尉府的士卒会造反!”
“只要我能进得了宫中,一切便可掌握在我的手中!”
徐家山的一席话,让魏忠天顿时汗毛竖立,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旋即想到自己,不禁心跳加速,上气不接下气,心慌胸闷。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利用价值便不复存在了,先不说徐家山的计划会不会成功,自己的性命恐怕早已不保。
想到这,他的衣襟瞬间被冷汗打透,浑身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见魏忠天的反应,徐家山相继一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万森打断了。
看着谢珍和徐家山那愤恨的神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并拍了拍徐家山的肩膀。
“我这次来陈州,其目的你是很清楚的。”
“只是谢珍的出现,着实有些意外。”
“放心,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这次来也正是因为魏忠天的事,恰好可以被咱们利用!”
“不费一兵一卒就可让凤主就范!”
“身为先朝的王爷,国恨家仇,我周万森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让凤主退位,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可如今,凤主大势已去,再加上魏忠天,这次定能将凤主一举击败!”
周万森的话,让徐家山与谢珍激动不已。
还没等徐家山反应,谢珍便急忙问道:“周王爷所说的利用,是?”
魏忠天也同时迷茫了起来。
只见周万森缓缓坐了下去,并指着魏忠天笑了笑。
“魏忠天想与东祁和胡族一起在中州城自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
“我不在乎他手上的那些兵符,更不在乎那些东祁和胡族,只要我书信一封交给凤主,欲用魏忠天的项上人头以表忠心便可!”
“只要能让我靠近凤主三米之内,她的首级便是我的!”
“而我手上还有张启山的兴黄旗,待会交给你们,只要听到我成功的消息,把兴黄旗交给张阔便可!~”
“所谓皇帝有难,八方勤王,可对于当今凤主来说,别说勤王,只要兴黄旗现世,根本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的!”
“来路不正的皇帝之位,又是个女帝,就算有几个王爷回来助她,也为时已晚!”
魏忠天听后,不禁松了口气,最起码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不禁脱口而出低声问道:“周王爷,据我所知,凤主当初想见您,让您交出永葆青春的秘法,依照您刚才所说,完全可以借此为由靠近凤主,将其击杀,又何必多此一举挟持我靠近她?”
周万森听后,先是笑了笑,随即冷冷回道。
“你说的我的确想过,但当时康兴城还在,就算我靠近,他也会在第一时间护驾!”
“再者,我就算能把凤主击杀,当初也没有过硬的理由,若是真的把她杀了,康兴城定会趁机发难,那我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而如今,康兴城已死,你魏大人叛乱,我手上还有兴黄旗,一切准备就绪,正是光复先朝的重要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