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蒙嗜的说辞,蒋嗤有些犹疑。
而此时的郑右廷却声嘶力竭的吼道:“蒋嗤,你不要听他的!”
“他们东祁人没有一个说话算话的!”
蒙嗜见状,趁其不备将袖中的银钩一划而过,径直划破了郑右廷的脖子,当即抽搐了几下之后便死了。
方去病等人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东祁人还真是血腥狠辣,对于杀人从不含糊。
蒋嗤见郑右廷就这么死了,反而有些错愕。
不管怎么说,郑右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尽管高田做了很多丧尽天良之事,可终究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那一掌,蒋嗤只是有些气不过,而如今郑右廷死在他的眼前,心中反倒有了些许的自责感。
旋即侧过头冷冷盯着蒙嗜,低声应道:“他说的没错,你们东祁人我在熟悉不过,乱杀无辜,从不拿生命当作事!我又岂能信你?”
“杀了你,其他东祁将士就算要为难我,我也有办法逃走!”
“至于我的家人,我自己会去找,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说罢,顿时从腰间拔出一把宽硕的弯刀,透过门外的微光,显得格外冰冷。
蒋嗤的弯刀与普通的军卒略有不同,他的弯刀犹如月牙状,上面布满了锯齿,而且刀背的最前端还有一个挖槽,只要被此刀砍过,伤口哪怕很浅,也无法缝合,只能任凭鲜血流干。
而且这把刀还是高田特意为他准备的,名叫月亏刀。
眼见蒋嗤要出刀,蒙嗜急中生智,一把将方去病拖到了身前。
原力群与朴廉见状,纷纷站了起来,可双手双脚被捆,根本无法阻止。
原力群运用全身内力,也无法挣脱身上的束缚。
蒙嗜先是鬼魅的笑了笑,随即对他们俩说道:“东祁的绑人手法,就算你们武功再强也无法挣脱!”
“这还多亏了你们刚刚杀死的那个教官,是他亲自传授的!”
旋即扥着方去病的衣领,缓缓扬起了下巴。
“蒋嗤,我知道你不信本将,但我眼前的这位你可信得过?”
蒋嗤见状,慢慢把弯刀放了下去,并认真端详了一番。
皱了皱眉。
“你是大兴人?”
方去病没办法,只能点头应下。
“没错,本王正是大兴的异姓王方去病……”
原力群和宋亭书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悄声嘀咕道:“这个王爷还真是喜欢自报家门!”
“别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学着隐藏身份?”
见宋亭书罗里吧嗦的,原力群不屑的瞥了眼。
“你懂什么!”
“方王爷不仅仅是大兴的异姓王,同时也是虎贲卒的首领!”
“若是贪生怕死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承认,还怎么做虎贲卒的首领?日后还如何统领这些虎贲卒?”
宋亭书听后,不耐烦的摇了摇头,看着四周轻声回道:“还日后?”
“没听这个蒙嗜说四万虎贲卒一大半都被他掩杀了!”
“如今除了被捆起来的那些,还有什么虎贲卒?”
“……”
话音未落,宋亭书急忙戛然而止,看向身后的朴廉,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紧忙作出了解释。
“朴将军,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朴廉见状,脸色很难看,紧了紧眉毛之后吐了口气。
“宋大人其实说的没错,现如今的虎贲卒就剩下两百多人。”
“是卑职的失职,更是卑职的无能……”
宋亭书见他如此自责,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恨自己这张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力群更是气恼的双脚崩了起来,狠狠的踩到了宋亭书的脚面上。
只听宋亭书一阵惨叫,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蒙嗜见状,怒目而视,不耐烦的大声怒吼:“你们有没有完了!”
“信不信本将现在就杀了你们的王爷!”
而此时的蒋嗤,却有些困惑。
看着年纪轻轻的方去病,想了片刻。
“方去病?这名字倒是听说过,我想起来了,高田就是被你所杀?”
“还有他们东祁的杨无敌,也是你杀的?”
方去病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暗想。
看来我是彻底出名了,这些人别的记不住,就只能记住我杀了人,还真是笑话。
于是扬了扬双眼,用余光向后瞥了眼。
“没错,是本王作的!”
蒙嗜见状,连忙见缝插针的应道:“这回你信了?”
“只要你答应本将,就此不再纠缠于我,待中州城的事了结之后,本将定会让这个小王爷帮你找寻你的家人。”
“一日找不到,本将就控制他一日,一年找不到,本将就控制他一年!”
方去病听后,匪夷所思的转过头看向蒙嗜,纳闷的问道:“你们所说的任何一件事,都发生在你们各自的内部,与本王一个外人又有何干!”
“再说,他的家人是被高田藏起来的,本王连高田的家都没去过,又怎能找得到?”
蒙嗜听后,立马将他拽到了一边,并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这个蒋嗤,本将都不是对手,你们就更别提了!”
“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助我坐上东祁君主的位置?”
“只要你把此事应下,本将便信了你!”
“倘若不然,本将就算死在他的手上,也要先把你杀了!”
方去病听后,双耳顿时紧了紧。
随即心底一沉,暗自想了想。
随后点了点头,并回道:“希望蒙将军说话算话!”
蒙嗜见状,自当高兴万分,再次扬了扬下巴。
“放心,换做其他的事,本将或许会食言,可东祁君主一事,本将还是很在乎的。”
说罢,再次把方去病拽到了身前,并对蒋嗤应道:“本将已经与他说明了利害关系,他已经答应了本将,中州城一了,定会助你找到你的家人!”
蒋嗤听后,慢慢把刀放回了腰间。
原力群他们三人也相继松了口气。
蒋嗤看着方去病,目光中的寒意也随之渐渐消散。
并对方去病扬声应道:“方王爷当真可以帮我找到家人?”
方去病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并随声回道:“你的家人是被高田所藏起来的,方才听闻你说高田的家中有暗室?”
“若真的有密室,本王的一个朋友兴许能够帮得上忙!”
话音未落,只见蒋嗤再次拔出腰间弯刀,手举刀落,一气呵成。
吓得原力群和宋亭书,还有朴廉差点叫出来。
方去病更是紧闭双眼,双拳紧握。
瞬息后,方去病大口喘着粗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还有双脚,居然还活着。
于是向四周看了看,经发现了蒙嗜的头颅。
不禁浑身一哆嗦,顿时抬头看向眼前。
只见蒋嗤正弯着胳膊擦拭着手中弯刀。
那滴下的鲜血让人头皮发麻。
蒙嗜的功夫就连原力群也要忌惮三分,却没想到只是一刀,就被眼前的蒋嗤杀了,且毫无征兆。
见方去病有些惶恐。
蒋嗤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即又是一刀,瞬间将方去病身上的绳子砍断。
旋即看向原力群那边,三下五除二将他们身上的绳子也给解了。
方去病即有些惊讶,又有些恍惚。
“你们放心,既然帮你们解开绳索,就不会再伤你们!”
“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其一,对于大兴,我并非有什么敌意,之前与高田做出的那些事,都是身不由己,那些战死的大兴军卒,我也无能为力。”
“其二,方王爷替我杀了高田,也算我半个恩人,我这么做就当报恩了。”
“其三,我并非是胡族人,而是小时候与父母作为难民沦落到胡族的地界,所以成了胡族人。”
“其四,如今东祁人的将士足足有八万之众,胡族才两万,若是被东祁人一直压着,恐怕到时候大兴来攻,这些胡族便会成为东祁的挡箭牌,我虽然不是胡族人,但也不想看到这些胡族人死的不明不白。”
“蒙嗜一死,东祁的那些将士,我来应付。”
“只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到时候帮我找到我的家人!”
说罢,双拳拱上就要离开。
方去病见状,连忙应道:“且慢!”
“你一个人又如何应对八万的东祁将士?”
“本王这次来,就是为了中州城一事,此事不解,本王又如何安枕?”
“本王想知道,如今中州城中,那些铁矿与石矿现在怎么样了?”
蒋嗤听后,停下了脚步,想了想。
随即转过头琢磨了下。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听闻那些东祁将士和胡族军卒所说,中州城一共有十一座铁矿,七座石矿,现如今铁矿是最难挖的,石矿倒是快挖完了。”
方去病听后,随即陷入了沉思。
心中暗想。
东祁人以杀戮闻名,更是信奉什么屠戮之神,若是把蒙嗜的死与挖矿联系在一起,这些东祁的将士会不会知难而退?
古代不是经常有什么天降陨石,且陨石的上方还刻着认不出的字体而哄吓百姓?
不如就此试试。
想过之后,方去病扬起了双眉,并对蒋嗤低声应道:“本王有一个办法,不知蒋…”
蒋嗤见状,直接回道:“叫我全名蒋嗤就好!”
方去病随即点了点头。
“那好吧,本王有一个办法,不知蒋嗤可否配合下?”
蒋嗤并没有拒绝,而是双手叉腰,紧紧盯着方去病。
旋即只见方去病来到蒙嗜的尸首旁看了看。
“劳烦蒋嗤,把蒙嗜的尸体抬到距离附近最近的一座铁矿的顶部,没有本王的吩咐,万不能让其他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