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只要能把事情办妥,其他的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商榷见方去病还是有些犹疑,于是连忙让他们二人先坐下,随后让下人端来了两杯热茶放在了他们身边。
刚要开口,方去病便顿了两声。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是想让你们刑部配合一下。”
旋即瞄了眼身边的孙昌合。
“薛正娥是你的朋友,你跟商大人说说吧。”
孙昌合听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商榷说了一遍。
商榷听后,旋即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方去病见他的样子,眼珠滴流转了一圈,刚想再补充几句,却只见商榷突然来到了他与孙昌合的面前。
“好,这件事就包在我刑部身上了。”
“倘若这个办法能成功,还请方王爷到时能在凤主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方去病听后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心中盘算了起来。
他是刑部尚书,三部之首,完全可以自己向凤主邀功,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我替他美言几句?想不通的方去病挑了下单侧眉毛疑惑的问道。
“商大人怕是说笑了,您可是刑部尚书,此事若成,凤主自然知晓,哪还需要我添油加醋!”
商榷见状扬起嘴角笑了笑。
并让偏堂外的下人又端来了几盘水果放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还没等商榷开口,就看见孙昌合竟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眨眼的功夫果盘内的水果竟让他吃光了。
“呵呵,方王爷的这位小兄弟还真是特别啊!”
方去病尴尬的扭头瞅了瞅,随即摇了摇头。
这个孙昌合还真是一枚吃货,走到哪都忘不了吃,也不怕水果有毒害了自己。
与此同时,商榷轻声应道:“方王爷有所不知。”
“我虽然是三部之首,但毕竟不能太过张扬。”
“康兴成可是凤主的老师,就算现在他不是异姓王,但他手中的权利还是很大的,我不便当着他的面向凤主邀功,说白了也是为了自保!”
“可你不一样,康兴成的女儿是你的妾室,你又是康兴成的世袭罔替,不管你说什么,我想康兴成也不会为难于你。”
方去病听后,心中一沉仔细想了想。
不就是为他邀功一次,又有何难,只要能把事情办妥,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并敷衍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商大人所说的办。”
“至于明日,还请商大人多多配合!”
商榷见他答应了,于是拍了拍手互相搓了搓。
“呵呵,那就好!”
“配合之事,方王爷尽可放心,明日我定会把戏做足,不会有任何纰漏!”
“只要那些倭寇浪人敢穿着飞鱼服出现,我刑部定会将他们全部拿下!”
看着商榷如此有自信,方去病默默暗想。
刑部是三部之首,所拥有的侍卫和权利足以调动城内一些军卒,对付那些浪人应该绰绰有余。
于是双手拱上简单应付几句后便要与孙昌合转身离开。
可商榷却把他们拦了回去,并笑着说道:“二位来永乐城想必还没有好好歇歇吧?”
“既然来了我这,当然要行地主之谊,不妨留下来休息休息?吃些好的?喝些好的?玩些好的?”
商榷话音刚落,就看见孙昌合直接咽了几下口水,目光之中更是泛出了点滴星光。
方去病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孙昌合真的是。
紧接着在孙昌合的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你想留下来?”
孙昌合听后,急忙摆了摆手,轻声应道:“方公子,我这个人天生就爱吃,这个毛病我也努力遏制过,可我的胃和我的肚子,它……”
“嗐,方公子,您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全听您的意思。”
方去病听了他的话后,扬了扬双眉,随即对商榷礼貌的笑了笑,并双手扣实。
“商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只是我们接下来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在贵府叨扰了。”
说罢,便与孙昌合转身离开。
商榷见状也没有多加挽留,于是让下人送他们走了出去。
这时,从偏堂的屏风后走出了一个人,此人面目清秀,一身灰色长袍,看起来文邹邹的,手拿一把扇子并未展开,慢慢走到商榷的身边意味深长的吐了口气。
“文师爷,你怎么看?”
文敏山,当年科举探花,因为差那么一点就得到状元而抑郁寡欢差点从永乐城内的一座桥上跳河自尽,幸好被当时还不是刑部尚书的商榷相救,并好生劝慰留在身边做了幕僚。
时至今日,商榷成了刑部尚书,文敏山也自然成了他最有力的智囊文师爷。
自打方去病与孙昌合进了偏堂后,文敏山便一直藏在屏风后暗中观察。
他们的字字句句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文敏山聪慧过人,当初之所以没有得到状元,就只是因为太过自傲,而漏了一道题,从而掉到了第三名探花的位置。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想不开欲跳河自尽。
“回商大人的话。”
“方去病此人,所说之话滴水不漏,他之所以能答应您的要求,是因为他觉得此事根本不值一提。”
“还是那句话,咱们作为幕后支持他的人,亦可载舟也可覆舟!”
“倘若他办成此事,就让他为咱们邀功,咱们无需出面,况且此事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反正他这个人并不喜欢在永乐城常驻,终究是要回皖城的,只是在凤主面前随便提一嘴,他应该不会介意。”
“倘若此事不成,咱们完全可以把此事全部推脱在他一人身上,凭康兴成与他的关系,到那时,不仅方去病不好收场,康兴成更不好办。”
“不论如何,咱们都是获利的一方!”
听了文敏山的话,商榷很是得意,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
另一边,康兴成在府中也不得安生。
这几日他在府中根本就没好好睡过,夜间辗转反侧,白天来回踱步,心中总是觉得惴惴不安。
而且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中,吃饭也很少。
孙氏每次想敲门进去,康兴成却总是草草敷衍,不想见任何人。
“夫人!老爷天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终究不是事儿啊,再这么下去,老爷的身体会拖垮的!”
一个老仆担忧的叹了声。
而此时站在院中的孙氏更是愁容满面。
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再去瞧瞧。”
“你让后厨准备一些汤食。”
随后只见孙氏提着裙摆来到了书房外,刚要抬手敲门,康兴成竟突然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见康兴成脸色甚是难看,浑身又散发着浓重的酸臭味,不禁皱了皱眉。
“老爷您这是?”
康兴成眯着眼睛瞅了瞅,旋即笑了笑。
“哦,原来是夫人啊!”
“明日就是最后一天,希望方去病不要让我失望。”
“今日有什么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听康兴成要吃东西,孙氏连忙咧嘴笑了起来,并向身后大声喊了句。
“快!快让后厨改一下!别做什么汤食了,做一些老爷平时爱吃的!”
……
过后,康兴成坐在饭桌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扬了扬双眉,牢牢握着他夫人的手轻柔的说道:“自打从皖城回来,咱俩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即便坐在一起,对面也有外人。”
“像今日这般还真是难得啊!”
见康兴成如此感慨,孙氏反倒有些迷茫,紧紧握着他的手并轻声应道:“老爷这是哪里话?”
“您为何今日如此感伤?”
康兴成见状,扬起嘴角笑了笑:“还是夫人懂我。”
“可我并不是感伤,而是担忧。”
“你也知道,我为了铲除司徒燕这根毒刺,相继得罪了太多人,尤其是凤主。”
“帝王心思大家都懂,我是她的老师,她对我恭敬很正常,但她可是凤主,整个大兴的主人,又怎能恭敬一个大臣?”
“对我动手那是迟早的事,所以方去病此番的行为至关重要!”
“倘若他能把那两件事办成,咱们还有希望翻盘!”
“我之所以会把异姓王的位置让给方去病,其一是因为咱们的女儿是他的妾室,其二就是因为我想自保!”
“如果这个异姓王的位置一直属于我,那凤主对我的厌恶便会与日俱增。”
“如若我现在还是异姓王的话,恐怕凤主早就已经对咱们动手了!”
孙氏听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双眼迷离且十分慌张的看着他:“老爷!您说的这些可曾与方去病说过?”
“小柔是他的妾室,我想他是不会不管咱们安危的!”
“我这就告知马阿四,让他尽快通知方去病回来一趟!”
康兴成听后,不由紧了紧双耳,错愕的看着孙氏,疑惑的问道:“马阿四?”
“这件事与马阿四有什么关系?”
孙氏见状,不由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于是低头轻声回道:“老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我是想让方去病更加安全的实施计划,所以让马阿四叫上一些弟兄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康兴成得知这一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拍了拍她的手背。
“夫人,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做。”
“我早已知道我今后的下场,永乐城内那些大臣是不会对方去病怎样的……”
“他们真正想对付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