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爷您可曾想过,您没有去过战场,一旦倭寇打来,您又如何应对!”
“况且现在还有胡族跃跃欲试,一旦得知司徒燕的死讯,在下认为他们胡族也会横插一脚,到那时两面受敌,王爷您可想好了?”
方去病听后,看着眼前司徒燕的尸体想了很久。
倭寇之所以难缠,是因为他们善于水战,其中浪人众多,功夫也自然了得。
但大兴的步卒也不见得弱到哪里去。
只要避免倭寇的水战,那大兴的军卒还有的一战。
只是现在的倭寇已经渗入了大兴的内部,管是那几个死士就可以看出倭寇忍术的厉害。
如若把司徒燕的死讯传出,想必皖城里的倭寇定会找机会发难。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作为异姓王,只要想其办法将皖城内的倭寇一举拿下,并将魁首带到凤主面前,凤主应该会看到我的用处。
再用我的掉刀马锁请战胡族,一旦再将胡族击垮,那么司徒燕的地位或许还真的能撼动。
至于康兴成那边,也能慢慢摆脱他的控制,组建起属于自己的虎贲卒便指日可待。
想过之后,方去病的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扭头看向身旁的军卒低声应道。
“自古以来,凡是做大事者,必须要豁得出去!”
“战与不战,是否能获胜那都是之后的事。”
“你现在就和几名弟兄把司徒燕的尸首扔到城门外。”
军卒听后,渐渐抬起眉毛想了片刻,随即二话不说与两个弟兄把司徒燕的尸体包裹了起来,并抬向了大门外。
而剩下的那些女卒,方去病则让她们去了城门外继续修葺堤坝。
范雪莲了解后,找到了方去病,并非常严肃的问道。
“主人,皖城外的堤坝长久失修,堤坝上的缺口众多,一时半会儿根本修不上,您让那些女卒去修葺反而让虎贲卒留在府中,是不是有点太……”
方去病听后,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
心中暗想。
大兴的防御堤坝共分五处,其中皖城的堤坝最为薄弱,堤坝之外不到百米之外便是一片汪洋大海。
但是从地图上他曾经看过无数次。
如若倭寇想要用船登陆皖城,虽不是不可能,但要经过很长的航线。
而且根据穿越前对于倭寇的了解。
古代的倭寇用船调度很稀薄,想要装载够多的倭寇进行登岸,恐怕来来回回要准备半个月之久。
所以他让女卒去修葺堤坝,一来是想看看那些倭寇是否真的想要从皖城登岸?
再将司徒燕的死讯放出去,只要倭寇真的想趁机登岸攻杀,那么一波船的承载量,虎贲卒与所剩女卒完全可以将其扼杀。
反倒给自己一个证明的机会。
可如果让虎贲卒去修葺堤坝,倭寇定会认为皖城在积极应战,根本不敢靠近。
之前他派虎贲卒去修葺就是这么想的,可根据刚刚的筹谋,或许女卒修葺堤坝加上司徒燕的死讯,会更加快速的让朝廷和凤主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
如此一来司徒燕的死,加上之前男徒的身份便可化险为夷。
于是看着范雪莲笑了笑。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
城门外果然有了很大的动静。
不管是围观的群众,就连城防军都有些惊愕,看着死去的司徒燕,无不感到震惊。
马随文更是惊慌的来到方王府,喘着粗气看起来好像撞到鬼一样。
“我说王中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王府,快跟我去一趟城门外!”
“你知不知道司徒燕死在了皖城,这么大的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身为县衙门的捕头,还不快过去看看情况!”
王中豹听后刚想做出解释,方去病走了过来,见马随文站在大门口看起来很急的样子不由轻声说道:“马大人,只是死了个司徒燕,你急什么?”
马随文不禁紧了紧双耳,双眼瞪得溜圆。
见方去病好像知道点什么,于是走到他的身前疑惑的问道。
“方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燕乃是大兴第一女将,死在了皖城,还急什么?莫非这件事方王爷早就知道?”
“我如今是皖城的县令,才上任没几天,就发生这档子事我能不着急吗?”
方去病见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向身边瞧了瞧,并相继遣去了身边的仆人。
来到马随文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很久。
只见马随文一边惊愕的颤抖着身子,一边皱眉点着头,表情甚是夸张。
看的王中豹甚是疑惑。
回身看见他大哥,急忙跑了过去。
“我说大哥,主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为何一直在与马随文密谋,还不让外人听到?”
王驰虎扬起头瞧了瞧,于是皱着眉对王中豹低声说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主人做事无需咱们胡乱揣测。”
“不让咱们知道,自有主人的道理!”
……
过了片刻后,马随文竟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这,万万不可!”
方去病连忙将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马随文不要那么紧张。
随即继续说道:“马大人不用这么慌张,这一切都是我方去病自己的想法,哪怕真的失败了,也不会怪罪于你马大人的头上。”
“司徒燕的事情,还请马大人不要管了。”
马随文听后向后退了几步,旋即目光攒动了几下。
在他心里,方去病不过是康兴成手中的一枚棋子,哪怕他现在是异姓王,日后到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作为康兴成安插在皖城的一枚暗哨,马随文听了方去病的谋划后自当是要马上通知给康兴成的,可作为皖城的县令,方去病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皖城着想。
一旦告知了康兴成,康兴成会不会阻止他这么做?
如果方去病与康兴成反目,那这皖城岂不是首先遭殃?
两难的马随文不知如何是好,急得他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来回搓着。
方去病见状,先是扬了扬双眉,随即对马随文继续说道:“马大人其实用不着这么为难。”
“司徒燕的死,我早就让虎贲卒的朴廉将军赶往永乐城告知康兴成了。”
“至于康兴成会怎么做,那是他的事,而我现在跟你说的是皖城接下来要做的事,还请马大人不要把二者混淆了。”
“我知道,一边康兴成是你的伯乐,一边是皖城也是你当官上任的第一个城池。”
“孰轻孰重,马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马随文心中默默盘算了很久。
想到既然朴廉已经把司徒燕的死讯告知了康兴成,那么自己也不用多此一举。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马随文无奈的点了点头。
并对方去病轻声说了句。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只是方王爷要知道,我是刚刚上任的县令,县衙门就那么点护卫,若是……”
方去病听后紧忙应道:“若是有什么困难,我也不会用马大人一兵一卒,这点还请放心。”
马随文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双手拱上简单的应付道:“那就祝方王爷成功了,我先告退了!”
前脚刚要迈出去,却又停了下来。
转身看向王中豹瞬间倒立起了眉毛。
“王中豹,你还在这待着干什么?”
“县衙那么多事,赶快跟我回去!”
王中豹见状,霎时紧了紧眉头,看着身前的方去病刚要开口。
马随文再次说道:“方王爷,您刚才不是说了?此事都是您一人的主意,也不会用我的一兵一卒,难道现在就要反悔了?”
“还是不想让王中豹继续跟着我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马随文也是知趣的,从今以后王中豹也不再是我衙门的捕头……”
方去病未等他说完话,回身便厉声吼道。
“中豹!身为县衙的捕头,怎么终日在家中闲逛?还不快走!”
王中豹先是一惊,眨了眨双眼。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想留下来保护方去病。
方才见他们在密谋,王中豹总是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就这么走了,不论是他大哥,或是主人,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又如何自处!
想到这刚要开口,却反被王驰虎推了出去。
并非常严肃的应道。
“中豹!主人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王中豹见状,心中很是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与马随文离开。
看着王中豹离开的背影,方去病眸底略显暗沉。
不久之前,马随文刚来皖城时,是多么亲和?
可如今坐了皖城的县令,却完全变了样子。
真不知是他变了,还是这座皖城变了。
而就在他感叹的同时,徐大娘带着一个老头儿走了进来。
“主人!”
“刚刚看见中豹兄弟,本想给他几件棉服,可还没等跟他说上话,他就走了,看着好像还挺生气的!”
方去病眯起双眼向徐大娘的身后仔细瞅了瞅。
不由疑惑的问道。
“徐大娘,我让你去买棉衣,怎么你还带回来一个老头?”
徐大娘笑了笑,并指了指大门外。
“嗐,主人让我买的棉衣就在门外的推车上。”
“而这个老头是个瞎子,已经站在大门口很久了。”
“我好奇问了他一句,他说和您认识,我就带他进来了……”
方去病听后,上前认真瞧了瞧,不由心头一惊。
“是你?那个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