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荣听后愣了一下,转身就向营房外走去。
“对了!”
“于先生,您把您女儿叫回来吧。”
司徒燕一边说着一边眉头紧锁看着地图,于世荣则疾步跑了出去,生怕司徒燕会反悔。
出了营房后,于世荣深呼一口气,随即紧张恐惧的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些。
没想到梁玉生的说辞还真的有效,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想过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军营。
…
“驾!”
“驾!”
这时皖城的城门外来了一辆马车,马夫不停地扬着马鞭,发出的马鸣声响彻周围。
城防的士卒见状当即拦住了去路。
原本皖城内外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可如今梁玉生即将要离这里,所以加强戒备,不想在要走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马夫一惊,连忙拽起缰绳停在了城门口。
由于惯性的原因,马车内的人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身边的车窗。
“老爷,有城防军卒阻拦!”
“城防军卒?”
“皖城不是没有城防把控吗?哪来的军卒!”
说罢,掀开车帘看了看。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永乐城恋教坊的坊主宋亭书,车里还有他的女儿宋玉糖。
只见两名军卒绕着马车看了一圈,随即顿了顿声。
“你们是?”
马夫见宋亭书要出来,赶忙拿出车凳放在了马车边。
随后来到军卒面前扬着头说道:“我家老爷是永乐城的宋大人,你们皖城何时如此戒严了?”
军卒见这个马夫好不客气,于是双眼翻了翻,提了提腰间的弯刀向他身后望了望。
“永乐城的宋大人?”
“没听说过。”
“皖城太守明日就要赶往永乐城任职,他不想临走之际让皖城有什么危险,所以这几天城防自然严苛了些。”
“你们若是想进城,请拿出路引,否则不能进!”
马夫听后眼睛瞪得溜圆。
指着身后的宋亭书纳闷的问道:“什么路引?我家老爷可是永乐城恋教坊的宋亭书宋大人,这名字不比路引好用?我看你这个小军卒是不想活了吧?”
与此同时,另一个军卒走了过来,看见宋亭书一身的打扮,随即又望了望那辆马车,也不像是平常人能坐得起的,于是来到那名军卒的耳边轻声说道:“依我看还是让他们进去吧,若真是什么达官显贵,咱们这么拦着恐怕会出事啊!”
“再说,他们最多三人,应该没事的,咱就别找麻烦了。”
二人互相嘟囔了半天,宋玉糖实在等的不耐烦,于是提着碎花褶裙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哎呦,爹!”
“您跟他们费什么话?把您的官牌亮给他们看就是了!”
宋亭书斜眼瞄了一下,旋即低头用手摸了摸,眉头一紧。
“或许是走的匆忙,官牌并没有在身上……”
宋玉糖听后不耐烦的走到马夫身边,看着眼前的两个军卒撅着嘴扬着头冷冷说道:“马夫都说了,我爹是恋教坊的坊主,你们若还是不让开,小心我爹回永乐城参你们俩一本,让你们全家都遭殃!”
两个军卒见宋玉糖这么漂亮,不由吞了几口口水,再仔细一瞅,那额头上居然还有颗黑痣,不由撇了撇嘴。
“只可惜这么好看的脸蛋,居然还有颗痣,不偏不倚还在最中心的位置,啧啧啧,真是煞风景!”
宋玉糖听他们俩如此议论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议论本小姐!”
“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管家!照着他们两人的嘴巴,一人扇一下!”
马夫听后,二话不说,摩拳擦掌横了一眼。
两个军卒却毫不畏惧,见眼前这个小姑娘如此泼辣反而笑了起来。
“这小娘子的性格还真是了不得,和咱们皖城内的姑娘截然不同,若是……”
还没等继续说下去,就看见马夫抡起胳膊照着他们俩的脸就扇了过去。
啪!
啪!
清脆的两声过后,那两名军卒竟被扇晕倒在了地上。
宋玉糖低头看着他们俩,不屑的抹搭了一眼。
“哼,真是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活该!管家扇的好!”
马夫紧忙弓背点了点头,回身再瞧宋亭书,无奈的摇了摇头,并叹了声。
“糖儿,你的性子怎么越来越暴躁了!”
“这可是在皖城,我又没带官牌,若是真的惹出什么事,又该如何收场?”
“你…唉!”
马夫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并拱手说道:“老爷!这两个军卒口出狂言,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怪小姐发火,若换做是我,早就把他们俩的舌头割下来了!”
“割下来?”
“几位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伤城防的军卒,还要割舌头!”
宋玉糖刚要转身回到马车中,听到如此叫嚣,回眸眯起眼睛瞧了瞧,可如今雾气太重,加上晚秋的天色本来就很暗,此人又在城中,根本看不清楚模样,于是扯着嗓子喊了句。
“你又是谁啊?”
“怎么一个小小的皖城有这么多不要命的?”
“管家,还愣着干嘛?”
马夫听后,刚要上前却停下了脚步,不由心底一沉。
宋玉糖见他突然犹豫了起来,皱了皱眉。
“管家,你这是作甚?还不快去!”
“小姐,我再往里走可就是皖城了!”
“若是在城外伤人还好说,可若是在城内伤人就是另一码事了。”
“如今老爷和小姐还未进城,就要在城内伤人,总是不太妥吧?”
而就在这时,说话之人已然来到了城门口。
看着身前的宋玉糖不屑的瞥了一眼,再看这马夫不禁冷眼对视了许久。
“这位马夫倒还懂些道理。”
“不过也无妨,就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马夫听后,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刚要抬手,却在眨眼间停了下来。
身边的宋玉糖也随之害怕的退了数步。
只见一把弯刀横在了马夫的脖子上,速度之快无法想象。
马夫先是怔了一下,急忙对宋玉糖轻声说道:“小姐,快回去,此人我的确不是对手,万不能误伤到您!”
可宋玉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双眼瞪得溜圆,全身颤抖不止。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竟敢…”
没等宋玉糖说完,此人冷冷瞥了眼,随即另一只手指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军卒。
“我不管你们是何人?未进城而先伤城防军卒,就是重罪!”
宋玉糖不禁打了个寒战,刚要回身就迎面撞上了她爹。
宋亭书见此人一身邪气,并不像是寻常之人,也不像是江湖中人,顺着那把刀仔细望去,胳膊上还有几处刮伤的痕迹,于是嘴角微微下撇想了片刻。
眸光中清冷无比。
“你之前是男徒吧?”
宋亭书此言一出,把此人吓了一跳,不由双手一抖。
马夫见状,趁机从他的弯刀下扭身跑了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亭书沉默了片刻,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此番来皖城就是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既然你承认了?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方去病的男子!”
此人一听是方去病,立马双眼瞪如牛,单拳紧握,提刀便砍。
幸好马夫反应及时,一把将宋亭书推到了一边。
可弯刀还是砍在了马夫的左臂上,溅出的血渍霎时让宋玉糖惊恐万分,不禁大喊了出来。
宋亭书见他还要动手,急忙吼道:“阁下是何人!”
“就算死,也要知道你的姓名吧!”
只见此人把刀横在了宋亭书的双眼前,那凛冽的刀光让宋亭书不由心跳加速,大气都不敢喘。
“姓名?”
“王中豹是也!”
“原本你们是可以活命的,可偏偏要提我家主人的名字,这就由不得我了!”
说罢就要举刀砍下去。
“中豹!”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呐喊。
回眸一瞧竟是他的大哥王驰虎,身边还跟着方去病,随即把宋亭书拽了过去。
“哥!这个人伤了皖城的守城军卒,还知道我和主人的身份,杀了算了!”
王驰虎则双耳紧了紧,看着眼前的宋亭书寻思了片刻。
侧头看向方去病。
“主人,中豹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人决不能留!”
方去病想了想,雾气太重,于是凑近看了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是宋亭书,于是紧忙让王中豹松开,并俯首躬身轻声说道:“宋大人!”
“我兄弟乃是一介匹夫,不知是您,还请宋大人莫要见怪!”
说罢,狠狠瞪了王中豹一眼。
王中豹见状,也急忙躬身抱拳应道:“在下狗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降罪!”
王驰虎见宋亭书一脸怒意,急忙单膝下跪大声说道:“大人!我弟弟他不懂事,今日原本是要和我一起出城转转的,没曾想他自己先跑了出来,才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大人若是气不过,在下可以替我弟接受惩罚!”
马夫听后颤颤巍巍的走到他们俩的身前,用另外一只手指着受伤的胳膊斥声骂道:“我胳膊被你弟砍成这样,区区一句接受惩罚就能了事?”
“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