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太守府的侧厅,进去后却让方去病大跌眼镜。
这侧厅里虽也是办公的地方,可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张一人长半人宽的木榻,上面还有凌乱的枕头和被褥。
方去病先是一怔,随即看了看身边的梁玉生,目光中充满疑惑。
梁玉生见方去病这副惊讶的表情,随之淡淡的笑了笑:“让方公子见笑了,这就是我日常起居的地方。”
“至于为何会在这睡,不提也罢。”
“来,坐!”
方去病看着周围,心中一沉。
这梁太守生活如此拮据,还把房子给了我,如今却睡在这里……
方去病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张木榻上还有很多书简,不由感慨万千。
梁玉生坐下后,眨了眨眼,想了片刻,神情越发变得严肃。
“太守府的现状你也看见了,虽说我是一城之主,但城内还有很多穷困吃不起饭的百姓,我身为太守又怎能独善其身。”
“况且皖城距离永乐城近在咫尺,为凤主排忧解难是我等做官的责任。”
“可悠悠她…”
说到这,梁玉生突然哽咽了起来。
方去病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身为太守,要处理的事情每日有很多,现在的梁悠悠,狐臭之症已经得以缓解,他更不想因为女儿之事耽误了自己的工作,如此一来也就只能把女儿嫁给一个熟知的人。
更何况,皖城内有康兴成与司徒燕两伙势力,互相水火不容,他更是要在中间斡旋,像这种状况他又怎能照顾到自家女儿?
想过之后,方去病本想劝说他几句,可还没等张口,梁玉生就收拾好了情绪,自嘲般的笑道:“又让方公子见笑了。”
“你帮了悠悠治好了隐疾,把她嫁给你我很放心。”
“就是不知方公子的意思,我知道你的老婆有很多,可在大兴,像你这种状况,举不胜举,只要你能照顾好她,我就很知足了。”
梁玉生的态度很真诚,方去病看在眼中,内心很挣扎。
如果答应,那就是在利用,可如果不答应,梁玉生就只能把悠悠姑娘嫁给未来朝廷下放的男丁。
嫁得好没话说,可如果对方如同万壮红一般嫌弃梁悠悠的隐疾又该如何?
方去病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自己的事还有全家的事跟他说清楚。
于是站了起来,走到侧厅的大门口关上了门。
“梁太守,悠悠姑娘的事暂且不提,我想告诉您一些事,不知您可有兴趣?”
梁玉生再次挑眉瞧了瞧,见方去病一本正经,非常严肃的模样,随即点了点头。
……
一个时辰过后,方去病把所有事都与梁玉生讲了一遍,包括自己要利用他,也讲了出来。
因为方去病心里很清楚,梁玉生此人是个好官,如果不把实情告知他,那日后自己定会后悔,更会一直生活在自责的阴影里。
到那时,对悠悠对梁玉生或是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梁玉生得知这一切后,两根手指敲打着膝盖,眸光深邃而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一想就想了好久。
方去病见状,更是如坐针毡。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梁玉生深吸一口气,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方去病的身上。
“方公子,既然你已经脱离了男徒身份,就算让康兴成得知,他也不会管的,毕竟他是军卒出身,对于这种小事,他根本不会在意。”
“只是你的老婆中有一人是司徒燕麾下的,有些难办啊!”
方去病听后,不由有些惊讶。
刚刚明明说了那么多,梁玉生却只在乎范雪莲的军卒一职,难道自己要利用他,他都不在意?
“至于你要利用我?我将女儿嫁给你又何尝不是利用呢?”
“不打紧的!”
方去病吓了一跳,难道这个梁玉生真的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真不愧是一城之主。
“但是你想错了!”
“康兴成那种人,暂且不说他是异姓王,就算他是平常无奇的小将军,又何曾怕过我?更别说忌惮了!”
“其实…”
梁玉生话说一半,又收了回去,走到方去病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康兴成知道你,不完全是他女儿所说,我也跟他说了你不少,当初你不是让我帮你把香水推荐出去吗?我想来想去,康兴成在皖城的势力最大,跟他讲或许能帮上你的大忙。”
“可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其中也有我一部分责任。”
方去病听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摆了摆手。
“太守大人言重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与令爱成亲一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方去病不想继续纠缠,既然事已明了,更不想连累他或是他的女儿,转身就要离开。
可梁玉生却及时叫住了他。
“方公子请留步!”
“康兴成是异姓王,虽然他不怕我,但作为一城之主,我还是有办法让他束手无策的。”
“这件事,你交给我,至于我女儿之事,全凭你的心思,我无权干涉你们之间的感情。”
梁玉生此话让方去病不觉心头一震。
猛地回头皱眉问道:“有办法?”
梁玉生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过后,方去病回到了正厅中,见梁悠悠还没离开,于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悠悠姑娘,你爹说的那件事…”
方去病想试探下,看看她的意思。
毕竟成亲这种事,如果不是下放的男丁,那是一定要情投意合的。
梁悠悠红润的脸颊此时无比滚烫,娇滴滴的样子更是让人怜惜。
方去病见后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将手中那个钱袋子递给了她。
“这是我今日提亲所用,本就是给你们的,虽然不算太多,但或许会帮梁太守解一时之难,拿着吧。”
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梁悠悠一阵错愕,直到方去病消失在自己眼前都还没回过神来。
这时,她爹走了过来,并摸了摸那钱袋子。
“悠悠,这个方去病原本就是要来咱们府上提亲的,这钱你就留着吧,等他忙完手上的事,我会挑个吉日让你们成婚的。”
梁悠悠听后,更是一头雾水。
方公子早就对我有好感?今日是来提亲的?这怎么可能?
她一边想着,一边看向手中的钱袋子,羞涩的向厅内跑去。
梁玉生见她如此,脸上的愁容也散去不少,看着大门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赶回家中的方去病,一头扎向了自己的房间内,并把门关了上。
坐在床上的他,目光呆滞,看着眼前的房门不知在想着什么。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可方去病仍在发着呆,根本没听见任何声音。
吱嘎。
只见范雪棉与范雪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推门而入。
看见坐在床边的方去病,好奇的问道:“主人,您这是怎么了?”
“梁悠悠那边…”
方去病浑身顿时抖了抖,这才缓过神来,看见是她们俩很是惊愕:“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范雪梅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与范雪棉慢慢坐在了他的两侧。
方去病左右瞧了瞧,一头雾水。
见她们俩一直盯着自己,困惑的问道:“你们俩一直看着我干嘛?是有什么事吗?”
方去病满脑袋都是康兴成与梁玉生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见她俩如此怪异,反而有些不自在。
只见范雪棉打了个眼色,示意让范雪梅先把门窗关好。
旋即,就看见范雪棉竟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去,门窗虽已关了上,但方去病仍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太阳温暖的余光打在范雪棉的肚脐上,方去病见状连忙站起身,后退数步。
“雪棉,你这是干啥?”
话音刚落,就感觉后背突然有东西在敲打着自己,负手向上摸去,不禁让方去病一惊,回头一瞧,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刚才摸到的正是范雪梅身前的那两座雄峰。
随后咽了下口水,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你们…你们这是何意?大白天的,就要…”
范雪梅见他那副大惊失色的模样甚是可爱,抿嘴笑了笑。
“主人,我与大姐还有三妹,都侍奉过您,可四妹还没有。”
“今日就让我和四妹共同伺候您吧,好让四妹坐实夫妻之名…”
说罢,范雪梅劈出了一字马一跃而起跳到了方去病的怀中,随后腰部用力向前一挺,直接使方去病重新坐回了床榻之上。
四妹更是用夸张的姿势,来到了方去病的腰部。
…
很久之后,方去病大汗淋淋的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微风吹过,方去病张开双臂抻了抻身体。
看见门前不远处,范雪莲正在练剑,于是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范雪棉与范雪梅也从屋中走了出来,并互相整理着头发。
“三姐,没想到主人身体看着单薄,某些方面竟然这么强!”
范雪梅听后,瞬间害羞了起来,向雪莲的方向走去。
方去病本想打个招呼。
可刚要开口,就看见范雪莲的手中长剑霎时刺了过来,险些刺到自己的鼻尖,幸好躲的及时。
“我去!雪莲,你到底是在练剑,还是在杀人?”
范雪莲练剑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方去病在身边,紧忙收剑大呼:“主人?”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梁悠悠的事情,您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