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病怎么也没想到,不但喜提五个老婆,还有宝物相送,难免有点受宠若惊。
随后只见范明义从身后的椅子后侧,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盒子成四方形,开口处镶有一颗指甲大小的白色珍珠,在光线的映射下特别显眼。
范雪娇见状,双眼突然睁大,眼底不禁泛滴星光。
其余几人更是一脸的吃惊,纷纷站了起来。
可见这个盒子,分量极重。
“爹,这可是…”
范雪莲欲言又止,转身看向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方去病。
范明义则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让她们先坐下,随即将盒子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双手拄着怪状,身体前倾的坐了回去。
看了方去病良久,才开口说道:“我说了,方公子如今是咱们范家的主人,更是日后你们在皖城的依靠,传给他理所应当,更何况这宝物终究是一个物件,都是身外之物,你们姐妹几人无需这般惊讶。”
方去病看在眼里,觉得此宝物定非同寻常,可他纳闷的是,为何他的女儿们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爹,此宝物是娘亲她们家世代相传的,之所以会在咱们范家,那是因为她嫁给了您,所谓嫁夫从夫,这很正常,可您为何称此宝物是范家相传?还要给…”
范雪莲再次戛然而止,眼珠提溜的转了一圈,面向方去病轻声嘀咕了句:“主人,这宝物关乎我们的家事,并非不想给您,还望见谅。”
方去病倒也没觉得什么,给或不给又不是自己非要不可,于是摆了摆手笑道:“雪莲多虑了…”
“放肆!”
随即只见范明义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眼睛瞪如牛,气愤不已。
他歪头看向那个盒子,用手指了指。
“你娘嫁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宝物就是她的嫁妆,不管入了谁家,便是谁家的传世之宝,这我有可说错?”
“既然如此,我当然视它为范家传世之宝,也当然有处置的权力!”
方去病见状,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范明义如此愤怒。
范雪娇急忙走到范雪莲的身前,并用双手拍了她的肩膀。
“三妹,我知道你至今还在想念着娘,可爹说的也没错,干嘛那么冲动,快坐下。”
范雪莲随之瞪了一眼她的父亲,哼了一声。
方去病见后,觉得此宝物若是真的到了自己手中,这些老婆定会天天与自己吵架,还是别要了。
想过之后,方去病慢慢站了起来,并双手拱上。
“范先生,我看我还是不要了吧。”
“此等宝物您也说了,是世传之宝,就算要拿出来,也要交到您女儿们的手里,我就算成了您的女婿,是她们的夫君,但毕竟终是一个外人,拿此宝物多有不适!”
方去病的此番话,不禁让范雪梅和范雪棉更加感动,于是范雪梅站了起来,含情脉脉的对方去病说了句。
“主人,这宝物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正是一枚发簪,这枚发簪也是我娘随身携带之物。”
范雪莲听她如此说,颐指气使的对她吼道:“二姐!”
“你知不知道这发簪代表了什么?”
“它怎能不算是一件稀罕物!”
方去病听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把目光方向了范明义身边的盒子上。
发簪?
宝物竟是发簪?
范明义也突然皱起了眉头,把那盒子打开后,将其中的发簪拿在了手中,叹了声。
经过范明义的陈述,方去病这才得知,她们的娘亲竟然是大兴之外的少数民族东祁人。
大兴之外共分六个少数民族,其中东祁人最为聪慧,大兴之中很多先进的农耕设备,以及国防建设所需之物,大多都是由东祁人一手所创。
凤主多次想把东祁人融入国内,可屡次尝试终是无果,最后经两方的商议后,东祁人还是做出了让步,允许大兴下放的男丁与东祁人的女子通婚。
凤主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通过此等方式让东祁人慢慢被大兴同化。
而在此之前,范明义早已与她们的娘亲成婚,这枚发簪就是东祁人所做,听闻制作这枚发簪的手艺极其复杂,如果把它卖了,据称能换一座城池。
故而也就成了为范家的传世之宝。
范家四女如此紧张,其实就是怕这枚簪子落入外人之手。
对于方去病,她们虽然没有什么芥蒂,但毕竟还是个外人,如此谨慎也属正常。
“方公子,你们在皖城人生地不熟,若是万一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枚簪子或许还可以帮到你们,就收下吧。”
方去病看着那个盒子,两条腿像是僵住一般。
拿还是不拿?
这要是拿了,这四个老婆会不会因此事对自己产生隔阂,认为我是个贪恋钱财之人。
要是不拿,那范明义的苦心不就白费了。
方去病一时纠结万分。
而就在这时,范雪棉突然上前将盒子拿在了手中,并几步走到了方去病的眼前。
方去病不由吓了一跳,见她的双眼,竟如此笃定。
“既然是今后的主人,便像我们的爹一样,娘亲能把此物交给爹,如今我们姐妹几人也能把此物交给您,我相信主人定不会将它卖掉…”
说罢,就把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方去病听后,看了一圈,见她们几人的神情各有不同,眼下也只好接过去了。
随即双手再次拱上,面朝范明义大声说道:“您放心,既然是家传之宝,在我手中定不会流失,更不会随意将它贩卖。”
话音一落,方去病就将盒子放在了怀中。
虽然范雪莲此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坐了回去。
对她而言,虽然自己排行老三,但娘亲生前最疼她,因为在这些姐妹当中,她们的娘亲总认为范雪莲和她年轻时最像。
相反,四妹是她们娘亲最晚生下的,她们俩的感情自然也就淡了些。
“好了,这婚也成了,方公子对我的称呼是不是也该变一变了?”
方去病听后,双耳一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一个头磕了下去。
“差点忘了。”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见方去病如此,范雪娇急忙把他拽了起来。
“爹,刚刚拜亲之时,不是拜过高堂了,如今主人身上还有伤,您这是干嘛?”
范明义欣慰的点了点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呵呵,好了好了,从今往后都是一家人,方公子是你们的主人,更是我范明义的主人,日后你们要认认真真的生活,仔仔细细的过日子,万不能再惹出什么祸事来才好啊!”
范家四女听后,不舍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唯独只有范雪莲,似乎还在为刚才之事耿耿于怀,虽也在拥抱之中,但表情却十分冷漠。
过了不久,范家四女除了范雪棉,很快就收拾好了各自行装,连同方去病也简单的收拾了下。
与范明义简单告别后正要出门,却发现身边似乎少了一人。
白姑娘哪去了?
方去病突然停下了脚步四处望了望。
范明义更是一头雾水,看着身后的屋舍皱了皱眉。
“这孩子到底上哪去了?自从成婚时她转头跑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
“该不会是跑回家中去了吧?”
而就在她们疑惑之时,白语柔拎着包裹慢慢从后院走了出来,表情依旧冷冷清清,远远看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不免让方去病有些担忧,于是迎上前问了句:“语柔,你的身体是哪里不舒服吗?”
“若是不舒服,那马车就留给你用。”
白语柔听后,抬头看了看,那凄冷的眼神,黯淡的目光,让方去病很是费解。
“我娘从小就教育过我,日后成婚万不能成为他人之妾。”
“没想到,如今的我正是我娘最厌烦之人,不知到时候见到我娘,她会是什么表情。”
白语柔的此番话,让方去病很是惊愕。
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写着: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可眼下他却有五个老婆,白语柔的一番话,不禁让他有些惭愧。
想必这个白姑娘,定是个性情刚烈之人。
若不是因为当下境况不同,这个白姑娘根本不会嫁给自己。
想到这,方去病突然不知该怎么解释了,于是把头渐渐低了下去。
范雪棉站在院中,听白语柔说完后走了过去。
“白姑娘,咱们都是大兴的子民,多女从侍一夫,在所难免,可最重要的是,这一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日你也看到了,主人为人正直果敢,对人对事更是抱以万分的热忱,这种人是值得咱们一起侍奉,托付的。”
“你就不要多想了,待你们走后,如果得知了你娘的消息,我定会替你跟她解释清楚,放心吧。”
白语柔听了她的话后,相继低头想了片刻。
看着身边的方去病和其他范家人,她仍旧面无表情的嘀咕了句。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若真是像你所说,那还好。”
“可…”
随即见她摇了摇头,背着包裹向前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