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边婚礼结束,除去甜品店的急事,冯芜一步门都不想出,骨头跟散架似的,能坐着不会站着,能躺着不会坐着。
更不想在盛暑天的夜晚出门。
“你自己去嘛,”冯芜无奈,慢吞吞咬了口棒冰,“你们要喝酒聊天,我去了多妨碍你们吹牛。”
傅司九锋利的眉头一拧:“谁会扔下新婚老公自己在家睡觉。”
“”
说反了吧。
“喂,老实说吧,”傅司九冷腔冷调,“你是不是听过那首歌,找个好人嫁了吧。”
她的目标只是嫁人,而他,恰好,被她选中。
冯芜又咬了口棒冰:“你是好人?”
“”傅司九梗住,“我重点是这儿?”
冯芜:“那我没听过这首歌。”
“”
他重点也不在这儿。
这丫头若不给他台阶,他真能被活生生气死。
觑了他几眼,冯芜将最后一口棒冰吃掉,把棍子塞他手里,从外面带来的燥热消解几分,精神了:
“我发现你,最近说话,老拐弯抹角。”
傅司九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挺直接。”
“一家不能有两个作精吧,”冯芜脱口而出,“你作我就不作了嘛。”
“”
什么玩意儿?
作精?
他?
一大老爷们?
傅司九气到脸色骤然黑了。
像是刚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冯芜旋即绽开笑,讨好道:“作作更健康,我就喜欢我老公小作精的样!”
“”傅司九高高大大地站着,阴影罩住她的,语气不明,“你的感情保质期,就这么短的吗?”
冯芜:“您请讲。”
傅司九眉心直跳:“你单州哥和以辞哥的女朋友都死死缠着他们,你不缠我,是因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冯芜顿了下,“你怎么把行添哥和他女朋友落下了?”
傅司九:“”
这是重点吗!!
傅司九凉凉道:“你还挺,在意他。”
狗货老毛病又犯了。
冯芜小小的撇唇:“我当然在意,咱俩婚礼那天,行添哥被灌惨了,我当然要关心他。”
傅司九的这几个兄弟里,唯有卢行添最平易近人,也唯有他直来直去。
张以辞和单州心机深沉,贵公子作派,一向居高临下,别人轻易不敢攀扯。
连灌酒都只敢挑卢行添。
若不是旁边几个兄弟护着,卢行添下不了桌。
闻言,傅司九意味不明地哂了下:“晚上正是为了这事。”
冯芜不懂:“什么事?”
“添子跟他女朋友分了,”傅司九淡淡道,“去哄两句。”
说到这,他垂下眼,徐徐问:“去吗?”
冯芜十分无语:“你不早说。”
早提这事,她不早答应了。
“所以,”傅司九嗓音很凉,“只有你行添哥叫得动你,是吗?”
“”
小心眼。
大肚皮。
趁时间尚早,冯芜扔了句:“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不等说完,傅司九脸黑成锅底,猝然拽住她手,匪夷所思:“你见他换什么衣服?”
“”冯芜忍耐片刻,“我原本就打算洗澡换衣服的,热、热、热!!”
眼看她下一秒就能炸开,傅司九立刻蔫巴:“洗,换,慢慢儿的,不着急。”
冯芜重重哼了声,踩着刁蛮的步子进了洗手间。
傅司九搓了下后颈,亦步亦趋跟上:“要穿什么衣服,我帮你拿。”
“白吊带,”冯芜说,“阔腿裤。”
“”
能不能换一件。
傅司九默默把话憋了回去:“好的~亲祖宗~”
然而换完吊带后,冯芜站在镜前,望着镜子里锁骨上深深浅浅的瑰色,不由得恼了:“胳膊上也有,连腰侧都有,你属吸盘的吗!”
“”傅司九轻咳,“跟嫩豆腐一样,特好吸”
“还说!”谁让他描述了,冯芜脖颈发红,“我这怎么出去见人?”
傅司九有点想笑:“换一件呗。”
痕迹太多,吊带只有薄薄一块布料,自然遮不住,冯芜不情不愿地换了件宽松清凉的长袖,堪堪过膝,露出一截骨肉均匀的小腿。
傅司九怎么看怎么喜欢,揉着她亲了会,半哄半抱地出了门。
两人到时,另外几个已经到了,单州和张以辞同时带了女朋友,不像是来安慰卢行添的,倒像是来看他笑话的。
见到她,卢行添两眼泪汪汪:“妹妹,你知道吗,我刚才从江边路过,万家灯火,我他妈的一个人,江也他妈的一条江,真特么孤独。”
冯芜:“”
傅司九撩他一眼:“你在写作文?老子与江?”
几人缄默一秒,冯芜温吞道:“行添哥,下次你去白鸽公园,那里除了情侣湖,还有双人街,全部是成双成队。”
“少老子一个又不少,”卢行添哀戚,“多老子一个也不多,为什么被甩的总他妈是老子。”
“”
“差不多行了,”张以辞说,“失个恋就变诗人。”
卢行添嚷道:“凭什么,被甩的,都是我!!”
“话糙理不糙,”单州点头,“但你这每段恋爱,着实糙了点。”
“我哪段不认真?”卢行添伤心得很,“参加小九和妹妹婚礼时,看着小九跟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骚包,我就特么的发誓,我也要找个心爱的人结婚,为了王水摇,我连腹肌都练出两块了。”
单州噗的一口喷了出来:“真的?”
卢行添倏地起身,将t恤掀高:“你们瞧,有几块?”
不等冯芜细瞧,傅司九猝然把她拽进怀里,手牢牢遮住她眼,不耐道:“你是肾长外边了吧,正好左边一块、右边一块。”
觉得他说话刻薄,冯芜挣扎着打掉他手,弯过腰去,睁大了眼看卢行添的腹肌。
傅司九:“”
谁家老婆会趴别的男人身边看腹肌?
还是当着他的面?
“行添哥,”冯芜抬头,仰着小脑袋,“真的有腹肌了哎。”
“是吧是吧,”卢行添拍拍肚皮,“等我练出八块,我也像小九在你们婚礼上扭的那样”
傅司九耐心告罄:“我那他妈是扭?”
话落,几人齐齐望向他。
眼里不约而同的反问——
不是吗?
“也就当时台上没洞,”卢行添落井下石,“不然我看妹妹能直接钻进去!”
冯芜迅速表态:“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傅司九虚眯起眼,凌厉的目光:“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