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他的小阿芜,要永远开心。

冯芜气懵了。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一个喝多的前任。

真是——

莫、名、其、妙!

见她死死挡住门,傅司九轻舔下唇,厚脸皮:“我想喝水。”

“回你自己家喝,”冯芜还火着,“我帮你叫车。”

“不要,”傅司九手握门边,稍一用力就推开几分,“我等不及了,要渴死,你不能见死不救。”

“”

这狗男人为什么一喝醉就这德行?

跟装了自动追踪器似的,她在哪,他黏哪。

翠竹苑的房子虽差了阑玺一大截,却比她当初租的玫瑰苑好太多,且是自己的房子,装修家具都是她的喜好。

傅司九尽量保持着走直线的步子,然而细看依然能瞧出两分踉跄。

直到他主人似地坐进沙发,冯芜静默片刻,给卢行添拨了个电话,想叫他过来把人弄走。

结果卢行添关机。

冯芜又试着打了单州和张以辞的手机。

通通关机!

傅司九半躺在沙发里,阖眼睡着,似乎极不舒服,锋利的眉微蹙,喉咙咽了好几下,应该是真渴了。

在门口站了几秒,冯芜泄气地垮肩,用茶吧给他烧了壶水。

家里没有一次性杯子,想着两人反正亲过抱过的,冯芜就没计较这些,用自己的杯子兑了些温开水。

男人眼睛闭着,不确定他有没有睡着,冯芜拍拍他被酒精灼到发烫的脸,唤他:“喝水。”

傅司九浓密的睫毛好似动了下,又懒懒地停了,反而是嘴巴张开。

自不待言,等着她喂。

“”冯芜拍他脸的动作加重,“自己喝!”

傅司九眼皮掀开一点:“你老打我脸。”

他委屈得很:“打完也不给揉。”

“这是拍,”冯芜把水杯塞给他,自己到对面坐下,“快喝,喝完回你家。”

傅司九捧着那杯水,悄悄嗅了嗅这房里的味道,胸腔堵着的郁结缓缓舒展开,由内而外的畅快了。

那杯水他喝了很久,磨磨蹭蹭的,期间还总没话找话,都被那凶丫头给怼了回来。

傅司九负气道:“你以前对我没这么凶。”

“”冯芜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帮他叫车,敷衍道,“我对我男朋友肯定温柔,对前任当然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寒冷。”

傅司九尾音扬高,极为荒唐:“你这前任也没给你丢脸吧?”

冯芜熄灭手机,望向他:“喝完了,走吧。”

“”

沉默。

定格须臾,傅司九抿抿唇角,吐槽:“这么着急赶我,你肯定在水里下了毒。”

“”

傅司九:“我要再待半小时,确定你没下毒。”

冯芜抓起茶几上的抽纸砸了过去。

傅司九肩膀一颤,冷不防笑出声,阴郁了几个月的漆眸难得碎了点光。

“你别闹了,”冯芜无语万分,捺着脾气,好好跟他商量,“有未婚妻的人,要注意边界,我也不喜欢跟有主的男人”

听到这,傅司九眼里那点光倏地散掉,冷硬地打断她话:“没有。”

冯芜顿了下:“什么?”

“未婚妻,”傅司九低下嗓,含了些许沙哑,“谁有了?”

“”

冗长的缄默。

傅司九抬眼望她:“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认为他有未婚妻,她怎么都不伤心。

“”冯芜茫然数秒,待反应过来,那条神经仿佛被点燃了引线,又快又猛地炸开,“我要怎么伤心?是你不要的我!是你甩的我!是你腻了!烦了!也是你不守规矩,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主动权都握在你手里,你说分就分,你还要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不伤心”

她语速很快,眼圈都红了,傅司九迷蒙的大脑瞬间清醒,惊慌失措的起身:“阿芜我错了,我收回”

“你给我出去!”冯芜推他往门外走,“有未婚妻就偷着乐好了,没有来前任这里炫耀、还非逼着人家伤心的,你个狗东西”

傅司九脚步不稳,被她推得跌跌撞撞。

及至门边,借着门板的阻力,傅司九理智有些失控,懊恼自己说错话,又心疼伤了她。

他铁臂不假思索揽她腰,霸道又强势的把她抱进怀里。

女孩子挣扎骂他,傅司九脸埋她颈窝,迷恋地嗅她味道,哑声:“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

一切动静戛然而止。

冯芜神情恍了一瞬,脸从他怀里抬高:“什么?”

“我死了,”傅司九瞳底大片大片的黑,看不见底的深邃,“你会伤心吗?”

“”冯芜大脑空白,手拧住他衣服,“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死,你要干嘛?”

傅司九猛地闭眼,重新把她摁进怀里。

他出格了。

失控了。

他就是,不舍得她。

“傅司九,”冯芜声音细细的,有些颤,“你是不是在做很危险的事?”

“”

安静两秒,傅司九用力抱了抱她,随即主动退开,快速地调整好情绪,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祸害遗千年,你听过没?”

“傅司九!”冯芜眼眶红的厉害,“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傅司九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不说实话,她再不会原谅他。

可他该怎样说,在没参与进来时,他以为只不过是拿个密钥。

现在连他自己都没把握。

金家几条涉黑的路子,不是打打嘴炮就能全身而退的。

如果他死了。

他不能留冯芜等他。

她得好好的。

她得过幸福的生活,会有人疼她,有人惯她。

今晚是他失控,他不该来,不该把不安的情绪传达给她。

他只是害怕,不趁着酒劲,连最后一次抱她都成了奢望。

“哪有,”傅司九唇角慢吞吞勾了起来,“我才让人觉得危险,明白不?”

“”

长久的安静。

冯芜眼底的潮湿渐渐隐下,所有的担心与忐忑宛若一场错觉,被平静取而代之。

“你放心,”她一字一顿,“你死了,我才不会为你伤心。”

傅司九垂下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他眼神温柔,轻抚她凌乱的软发,喟叹:“那就好,要说到做到。”

他的小阿芜,要永远都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