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一派颓废，窗外春景添不了一丝生机，整片整片地陷入死寂。
卢行添于心不忍，小心翼翼道：“咱就说有没有可能，四五个月，肚子也是平的？”
“”张以辞拿抱枕砸他，“闭嘴！！”
虽知这不大可能，总不忍看自己兄弟伤心，单州勉强同意卢行添的看法：“也不是不可能，太瘦了真看不出来的。”
傅司九仰头靠在躺椅，长眸紧紧闭着。
“不是，”卢行添抓抓脑袋，烦得很，“小九，你、妹妹睡了没？”
张以辞和单州再次回头：“你有病啊！！”
卢行添来回踱了两步：“那妹妹自己说的啊，说他柳下惠。”
“”
不会吧？
不是吧？
不可能吧？
张以辞嘴巴张了又张：“我靠！”
“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单州匪夷所思，“有问题早治即便这孩子不是你的，咱也能赖成你的是不，但你要连”
他两个大拇指弯在一起，示意了下，继续道：“这想赖，也赖不成啊。”
都没睡过，咋赖啊？
不知为何，卢行添脑子一抽，噗嗤笑出声了。
刚发出声音，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卢行添捂头，委屈巴巴：“谁还上赶着当爹啊。”
三人正讨论着，门铃响了，是傅司九点的外送。
他沉默地接过，似乎想起什么，将里面几个盒子取出来，又重新把袋子理好，递到卢行添面前：“送去。”
“”卢行添舔舔唇，好奇，“你把什么拿出来了？”
傅司九整个人像失了情绪，做什么都淡淡的，连点起伏都没有：“海鲜。”
卢行添恍然大悟。
孕妇不能吃海鲜。
下一秒，还未完全到他手里的外送袋又被收回，那几盒单独留下的海鲜又被装了进去。
“怎么又放进来了，”卢行添风中凌乱，“让妹妹吃啊？”
傅司九平直道：“挑嘴，愿意吃就行，看着点，让她别多吃。”
怕种类不多，那娇气的丫头吃两口再腻，孩子重要，但没她开心重要。
“”卢行添无语万分，拎着袋子出门，嘴里嘀咕，“还真有喜当爹的样。”
大门在眼前关上。
客厅顷刻静了。
张以辞和单州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辞，”傅司九重新躺回椅子，淡声道，“你哥要过段时间回，把小光看好，别让陌生人靠近他。”
张以辞：“好。”
傅司九：“州子，后天，把伍全约到one俱乐部，我要见他。”
单州：“好。”
安排完这些，张以辞轻咳了下，试探着问：“什么打算啊？”
“纯烟姐一家已经被你大哥藏了起来，暂时不能回国，”傅司九指尖敲击扶手，波澜不惊的状态，“钓了金艾纱一段时间，该给点希望了。”
“”单州顿了顿，“什么希望，你别做过火，小心芜妹不原谅你”
然而话至一半，他冷不防想到，冯芜要嫁人了。
谁还在意傅司九跟哪个女人在一块。
张以辞仰头叹息：“都有孩子了，难办啊。”
傅司九眼底发红。
有孩子算什么。
只要她还愿意要他。
可她最终还是要跟许星池了。
不知道许星池会不会好好待她。
-
冯芜真一口都吃不下，卢行添热情到谄媚，就差求她了：“你不吃，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你们家许星池什么玩意儿！就放任你自己住？”
“”冯芜倏地顿住。
面前餐桌琳琅满目，全是她平日最爱吃的，从前菜到主餐，再到饭后甜点。
可卢行添说了些什么玩意？
宝宝？
许星池？
她们家？
被惊了半晌，冯芜硬憋了几个字：“我哪来的宝宝？”
“肚子啊，”卢行添急了，“得吃！你不吃，孩子得吃啊！”
“”冯芜默了默，有些反应过来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跟那谁分手三四个月了。”
这不代表她否认了吗？
卢行添：“我知道，不管是谁的，你都是我妹，几个哥哥都得照顾你。”
听到这儿，冯芜眼睫簌了簌，面色无恙地问：“楼上全知道了？”
“啊。”
“然后？”冯芜直勾勾地望着他，“全都认为我有了许星池的孩子，全都不介意，全都愿意当哥哥照顾我？”
“”被这么绕了一通，卢行添有点晕，“啊，可不嘛，你跟许星池去选礼服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这可不厚道啊，请柬怎么不发哥哥一份呢？”
“行添哥，”冯芜表情古怪，“这些，是某个哥哥帮我点的？”
她指着桌面那些餐食。
卢行添下意识道：“对啊，小九点的，说你是孕妇，海鲜少吃啊。”
“”
沉默。
冯芜唇角一点点扬高，绽开凉凉的讽笑：“请‘哥哥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胎，生个大胖宝宝的！”
“”卢行添别开脸，不大是滋味，“这娃要是小九的”该多好。
冯芜烦得很：“给谁生都不给他生！”
“”
-
卢行添跟个陀螺似的，楼上楼下跑了几趟，哄完某个女孩子吃了点东西，气喘吁吁地回了顶楼，一屁|股窝进沙发，再也不愿动弹。
傅司九还在躺椅上，似乎一下都没动过，宛若冬日肃杀场景里的一尊雕塑，又冷又硬。
“吃了？”他难得开了金口。
“当然，”卢行添拍胸脯，“有我在，肯定能哄的妹妹多吃点。”
“”张以辞静了短瞬，问，“你怎么哄的？”
卢行添：“我说，就算孩子不是小九的，几个哥哥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傅司九冷酷的眸子漾起波澜，说话声调终于有了起伏：“你|他|妈想死？”
卢行添累得很，做好事得不到表扬，还要挨骂，他不干了：“你得好好找找自己原因，就算分手，大家好歹也能做朋友吧，这一点，你真应该跟你家老爷子学学，你对妹妹到底干了些什么，居然能让妹妹放狠话——”
他一字一顿，清晰复述：“给谁生，都不给你生！”
傅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