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的,不给别人看。

这天晚上,冯芜没回玫瑰苑,也没吃晚饭,回到自己从小睡到大的房间,早早地就睡下了。

不知睡到何年何月。

冯芜是被林素的尖叫声给吵醒的。

醒来时,她手里握着水果刀,正站在小力的床前。

这一幕诡异又恐怖,落在林素和冯厚海眼中,等于她这个女儿耐不住性子,想跟弟弟抢夺财产了。

可冯芜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约莫是因为她又做了噩梦,而整栋冯宅,只有小力的房间有灯光。

此时已经是凌晨,冯厚海面色灰败,林素抱着小力坐在拐角,边颤抖边掉眼泪。

冯芜摸摸冰凉的刀柄,温柔:“小力,对不起哦,姐姐不是故意的。”

“”林素抱着小力往沙发里缩了缩,“阿芜,小力什么都不会要的,你留他一条命好不好?”

隔壁得了通知的许星池脚步匆匆赶来,他穿着睡衣,头发蓬松散乱,直奔冯芜面前。

“没事吧,”他半蹲,上下检查着冯芜的状况,像是怕她又挨冯厚海的打,“是梦游吗?以前没有这个毛病啊。”

冯芜垂睫,轻声说:“许妈去后得的。”

“”

阒静的夜,客厅里死寂。

他们自称是最疼她的家人,可没有一个知道她得了病。

这病,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沉默良久,许星池看着她:“我带你去看医生。”

冯芜摇头。

她身子骨瘦弱,165的身高,才八九十斤,此时穿着夏天的睡衣,露出来的胳膊和腿细的吓人。

许星池没逼她,思索片刻,问:“怎么才能好一些?”

“”冯芜抿抿唇,眼中不由得浮上些思念,“听傅司九唱歌。”

“”

冯厚海在冗长的安静后,无法名状的口吻:“阿芜,爸爸给你买个房子,你搬过去吧。”

“伯父,”许星池皱眉,“您这是在赶阿芜?”

冯厚海:“她拿着刀去小力房间,我不能不担心。”

这话里的怀疑扑面而来,许星池压着脾气:“阿芜只是做噩梦了。”

说完,他又面向冯芜,表情不明:“别怕,这里是你的家,有星池哥哥在,谁也不能赶你。”

冯芜无所谓:“爸你打算给我买哪里的房子?”

“”冯厚海琢磨了下,“你想要哪里的?”

冯芜下巴侧了侧,不禁多了些俏皮:“阑玺。”

“”

阑玺有个谁,他们还能不清楚?

林素受惊过度,拼命地扯冯厚海衣服,示意他赶紧应下,以免冯芜反悔。

“我黎美有房子,”许星池沉声,“给阿芜。”

冯芜鼓鼓腮:“就要阑玺。”

许星池:“别胡闹。”

冯芜把刀锋在掌心掂一掂,幽幽道:“那我就住家里吧。”

林素急了:“阑玺就阑玺,老冯,孩子难得有个想要的,快答应啊。”

阑玺房子是贵,可再贵,都比不上小力重要。

“”冯厚海顿了顿,“你自己去看,爸爸给你买。”

许星池脸色变了变。

冯厚海这人可笑,在女儿和面子之间,他选择面子,在女儿和股份之间,他选股份,在股份和儿子之间,他选儿子。

女儿是唯一可以被牺牲掉的。

“伯父,”许星池不悦,“这里才是阿芜的家。”

不等冯厚海开口,冯芜甚至扯出点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不悲不喜道:“星池哥,我早没家了。”

“”

“阿姨进门那天,”冯芜诚实道,“我的家就没了。”

亲人也没了。

这些年,她不过在寄住罢了。

现在她有钱有房,有妈妈留的遗产,足够她自己好好活下去。

-

一阵惊慌失措的忙乱后,林素把小力搂进了她跟冯厚海的房间。

冯芜回自己卧室,继续之前的睡眠。

她趴在枕中,随手点了下手机,发现屏幕上有两个未接来电。

分别是卢行添和单州的。

凌晨两点给她电话,怕有急事,冯芜回了一个过去。

接通后,卢行添涕泪横流:“妹妹,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冯芜勉强吭个声,“怎么了?”

“你来把小九带回去,”卢行添直奔主题,“他非说你不要他了,搁人家店里喝多了,抱着个酒瓶子说是你,死活不愿回家。”

冯芜默了默:“行添哥,你把他扛回去。”

“妹妹,你别狠心啊,”卢行添求她,“他今天就是误会了,咱们几个都误会了,看见你往许星池那边一站,小九可不得难受吗。”

冯芜怔了下,恍然大悟:“哦,他在生这个气啊。”

“”

卢行添多少有点傻眼,合着他还给说漏嘴了。

“妹妹你来不来,”卢行添哼她,“不来我就把他扔到红灯区啊,操,你打我做什么?”

旁边单州和张以辞的骂咧声隐约透了过来。

卢行添哭道:“妹妹,求你了,他买了一堆衣服,说给你的。”

冯芜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叫卢行添发个定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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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人在一家通宵的烧烤店内,冯芜到时,傅司九喝的不省人事,脑袋歪在一侧,身体窝进沙发,两条长腿委屈地敞在桌下。

见她来了,卢行添几人松了口气,把傅司九身边的位置清空,又把他大马金刀敞着的腿给合并拢,谄媚道:“妹妹坐。”

“”冯芜看着傅司九被迫并拢的长腿,“这样他不舒服吧?”

“管他呢,”卢行添摆手,“妹妹你舒服就行。”

许是听见耳熟的声音,傅司九长眸微掀,瞳仁光涣散,一时聚不了焦,怔怔地愣神。

单州又重新点了些女生吃的东西,怨道:“上次喝这么多还是在上次。”

“妹妹你担待点,”张以辞说,“他喝多了有点憨。”

冯芜抬起下巴,对上傅司九懵懵的眼睛,问:“你姓什么?”

男人密长的眼睫鸦羽似的,半垂着,唇色被酒精灼红:“傅。”

“真巧呀,”冯芜笑,“我也姓冯呢。”

“”卢行添噗嗤了声,“妹妹,是他喝多了,不是你喝多了。”

傅司九眼睛朝下,不知在看哪里,又像是清醒了些,在打量她的穿戴。

天热,冯芜出门时就穿了件抹胸吊带,露出一大片奶白的肌肤,延着锁骨往下,是弧度优美的隆起。

忽然。

傅司九手掌压住她肩,一个侧身将她挡在胸膛与沙发之间,嘴里喃着:“我的,不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