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以为决定权在你。

车子熄了火,两边窗户紧闭,密封性极好的空间内,安静到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冯芜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过了会,她反问:“你说呢。”

“我问你,”傅司九眼眸漆黑,直视她,“我要你亲口说。”

“”冯芜困惑不已,她声音很轻很弱,“我以为决定权在你。”

傅司九僵了下。

他向来精明,端看愿不愿意用心,冯芜话一出,他旋即理清她话里的深意。

她将两人摆在了不平等的位置,他在尊,她在卑,她认为她是被选择的那一方。

错了。

有些事错了。

一道声音渐渐出现,随即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朝他涌来。

傅司九喉结滚了滚,他总想着冯芜的心甘情愿,却忽略了感情可以让人强大,同时也能轻易瓦解强大,在这条路上,它需要坚定的表达,一次又一次坚定的表达,否则,谁能立于不败之地,谁能知道你心底所想。

是他错了。

冯芜处境比他艰难,她摇摇欲坠长大,勇气缺失已久,能朝他迈向一步,能主动给他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已经是她的极限。

被别人刁难时她悄悄忍让,被长辈控制时她不吭不响。

她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般,任由别人摆布她的人生。

然而有一天,这玩偶拥有了一丝生机,它用这唯一一丝生机,朝他迈了一步。

“喂,冯小草,”傅司九嗓音涩麻,喑哑了下去,“咱们俩,我才是被选的那一个。”

冯芜怔怔地看着他。

傅司九长眸涌满温柔,出口的话一如既往的拽:“快点,我这心悬着呢,你懂吧,我们这种爱面子的,都害怕失败。”

想了想,傅司九补了记重锤,让她拒绝不得:“一次失败,会换来终生自闭。”

“”

男人安静等着,深邃如汪洋大海的眼睛包着明显的紧张,又含了那么些温情,缱绻地锁住她。

冯芜唇角不知不觉地扬了些,傅司九始终有这种本事,三两句话就能抚平她所有障碍,他总能悄无痕迹为她装上翅膀,让她无惧风浪,展翅飞翔。

“傅司九——”她眼中有笑,唤他。

傅司九十分配合:“在。”

冯芜压平笑痕,问他:“你要跟我交往吗?”

“”傅司九眼神倨傲,“你是很尊重的,问我的意见吗?”

言下之意,她若不是很尊重,十分尊重,他就不答应。

冯芜忍不住笑了声:“嗯,你被我亲了,我得为你负责。”

傅司九额角抽了下:“只有负责吗?”

“”冯芜不大好意思,她脸蛋明显红了,还是强撑着从容,“主要,还是喜欢。”

傅司九:“有多喜欢?”

冯芜:“”

偏题了喂老兄。

她不满地哼哼:“你答不答应嘛。”

“答应,”傅司九似喜似怨,“我都被你亲了,这是人家脸的初吻呢。”

“”

车子停在树下,路灯被茂密的枝叶遮挡,光线暗沉,影影绰绰的晃着轮廓。

傅司九清清嗓子:“昨天欠我一事儿,记得吗?”

“?”

“不记得?”傅司九眉骨一抬,音调都高了,“你脑子能不能装点和我有关的事儿!”

冯芜想笑:“你提醒下就好了嘛。”

傅司九不爽道:“你欠我一什么?说过会补我的!”

“”

欠他什么?

傅司九真是把自己气笑了,他手忽地抓住她后颈,推力朝向自己,把她禁锢在脸前。

静谧至极的氛围内。

他双眸肉眼可见的变暗,用气息喃道:“这个。”

话落,冯芜唇瓣一热,男人脸庞骤然变大,清晰的眼睫根根可数,密实地压在睑下,鸦羽般动了动。

冯芜呼吸倏然停了。

男人唇很软,有点干燥,单单压在她唇上,没深入,没有继续的动作,可冯芜血液沸腾,在每一根血管里奔走相告,烧灼了一遍又一遍。

“宝贝,”傅司九眼阖着,贴着她唇,嘶哑道,“你男朋友不会,你闭眼,让我研究研究。”

“”冯芜想开口,花朵似的唇刚动,猝不及防被堵了个严实。

她腰肢被傅司九手臂箍住,察觉到她软下去,腰上的手臂施了力,将她往上托了托,迫使她高仰着脑袋,配合他的亲吻。

温度迅速升高,又与夏的燥热不同,是那种体内灼烧的热,晕晕乎乎的热。

这吻太欲,冯芜撑不住,浑身骨头被拆了似的,软塌塌地倒在男人怀里。

车内暗香浮动,似有若无的呜咽,暧昧潮湿的水声,男人霸道强势的攻,女孩子娇软含糊的抗|议,浮想联翩的轻哼很快又被吞咽。

仿佛过了很久。

傅司九力道稍松,鼻尖抵着她的,呼吸急促而热烈:“你怎么咬人?”

“你骗人!”冯芜脸蛋酡红,明明在发脾气,声线却还细细的,“你故意的!”

“嗯?”傅司九胸膛起伏,压着气息笑,“故意什么?”

冯芜谴责他:“故意骗我张嘴”

话说一半,她猛然发现不对劲,这狗男人不仅骗她张嘴,还骗她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她恼羞成怒,手指掐他腰侧的肉:“傅司九!”

连脾气都不会发,只知道唤他名字。

傅司九嘶了一声,身体忍不住抖了下,一把攥住她不老实的手,又笑又喘:“你行行好,这地儿能乱碰啊。”

“”别有深意的话,让冯芜想起昨晚的梦,什么腰不腰,掐不掐,疼不疼的,她连脖子都红透了,“傅司九!!”

见她真要恼了,傅司九敛了些不正经,手臂环住她腰,轻轻松松把人拥进怀中。

他故意用冒了点胡碴的下巴刮她柔嫩的脸蛋,听她嚷疼时,又一口亲过去,满是愉悦:“没骗你,真不会。”

说完,他喉咙里滚出低笑,意犹未尽的:“但这事呢,对男人来说,是本能。”

“”

她不吭,傅司九垂眼瞥她,尾音含笑,又带着调情:“我家阿芜,哪哪都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