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内。
几台电脑连着机,屏幕上游戏人物生龙活虎,伴着卢行添的叫骂:“这什么破网,我是不是卡了?”
“就你卡,”单州拖着调,“你|他|妈那是被施了定身术好嘛?”
卢行添一摔鼠标:“谁施的谁施的,我跟他拼命!”
单州睇他:“叫你最亲的落落妹妹,人嫌你聒噪黏糊,跟到小九的副本里去了。”
卢行添倏地撇脸,果不其然,在隔壁电脑屏幕上看见了某个眼熟的女生游戏人物。
游戏上特效齐发,电闪雷鸣,光影浮措交织,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傅司九!”卢行添猛拍桌子,“我要跟芜妹告状,你居然敢带别的女生打副本!”
傅司九嘴里咬着棒棒糖,回眸瞥他:“哪有女生?”
卢行添半跪在蒲团上,伸手指,嚷道:“这他妈不是女生?”
“”傅司九眯细了眼,“这不是你?”
卢行添:“我他妈是女生形象?”
傅司九一把拽掉耳麦,冷笑:“你|他|妈不一向爱装人妖?”
话一落,旁边几个男人哄然大笑。
傅司九把电脑屏幕转向他,一字一顿,冷然道:“你自己看,她报的,是不是你的名儿?”
卢行添又不傻,傅司九这人没耐心,玩游戏杀伐果断,不爱聊天,有事说事,不爱带哥哥长、哥哥短的这两个女生。
而这女生能进到他的副本,大约是报了自己的名号,让傅司九以为他卢行添换了女号,蹭副本升级。
女生的意图究竟是副本,还是傅司九,不言而喻。
卢行添能搞明白,傅司九更是清楚,他脸色难看:“给老子管住嘴!”
“就是就是,”宋二军看热闹不嫌事大,“让芜妹知道,还不得要了小九狗命。”
被这么一搅和,傅司九熄了玩游戏的心思,拢紧浴袍往汗蒸房走。
几个男人也不玩了,嬉皮笑脸跟上。
“芜妹真给你钱了?没扇你俩大耳巴子?”卢行添贱兮兮的,追问着宋二军口中得来的现场消息。
傅司九轻嗤,欠欠的语调:“我们家我做主”
“啊呸!!”不待他讲完,单州狠狠下他面子,“玩个游戏都不敢带女生,啊,我们家我做主~”
傅司九踹了他一脚,笑骂:“你真是恶心出天际。”
他脾气好到怪异,单州浑身打哆嗦,拽着宋二军保护自己:“操,我感觉他暗恋我!”
“我吐口口水给你照照,”宋二军说,“他这是拉手手,心里美着呢。”
他们调侃他们的,傅司九全然不搭理,闲庭信步打开汗蒸房的门。
张以辞嫌无聊:“我去前台拿两副扑克。”
卢行添操心:“快点啊,房间三个9,别跑错。”
俱乐部休闲娱乐区在三楼,除了影音室、汗蒸房,角落里一排侘寂风茶座被挺直青翠的绿竹隔开。
半嘈杂半幽静的氛围,很适合商务会议疲累后带客户小憩一下。
茶香四溢的原木桌前,西瓜肚男人唤道:“许总,许总,看见熟人了?”
许星池慢慢收回视线,提了下唇:“认错了。”
“我说呢,”西瓜男倒了杯水给他,“累了咱就回,改天再谈。”
“也好,”许星池淡然道,“李总您稍等,这里的豌豆黄很有名,要现做的才最好,我去前台订两份,您带回去给嫂夫人尝尝。”
西瓜男连连点头:“哎好说好说。”
到一楼前台时,张以辞还没走,他懒懒地趴在前台桌上,浪荡公子哥般逗弄前台小姑娘:“就两副扑克,要哥哥等这么久?”
“最后一副被买走了,”前台小姑娘脸羞红,弯腰在柜台里翻找,“这里两副是给四楼客人留的,您先拿去用。”
张以辞眨眼,像是在跟她放电:“真没问题?别连累了你的工作。”
小姑娘抿唇笑:“不会不会,新的马上就送来。”
“这样的啊,”张以辞哄人顺手擒来,“那哥哥给你们经理写个表扬信,让他给你加点奖金。”
两人你说我往,跟调情似的,许星池冷峻的眉不易察觉皱了皱,又迅速恢复正常。
他手机拍在桌面,淡淡道:“豌豆黄四份,两份礼盒装,两份油纸包。”
听见他声音,张以辞顿了顿,收了所有的不正经,握着两副扑克牌站直。
他们这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来往不算多,但彼此都认识。
“许总,”张以辞率先开口,“这么巧。”
许星池扯唇:“巧。”
原本打个招呼就可以走了,不知为何,张以辞多嘴问了句:“怎么包装还不同?”
许星池看着他,情绪不明:“礼盒送人,实际还是油纸包的不会破坏味道。”
“啊,”张以辞恍然大悟,“许总是给家人带的?”
许星池定了几秒,撇脸看着前方,声线平直:“我家阿芜妹妹喜欢,难得来,不给她带,怕又要几天不理人。”
“”张以辞梗住,神色难辨,“冯小姐不敢吧?”
许星池和冯芜同时在场的时候他们都见过,冯芜卑躬屈膝被使唤、被冷落,一抬眼又是无事人的从容,他们所有人都见过。
完全不像许星池嘴里说的这般亲昵刁蛮。
“张少以偏概全了,”许星池目光深厚,“以前把她喜欢的咖啡豆送人,连着两天不见人,也不许叮叮唤我爸爸。”
“”
张以辞神游天外的回到汗蒸房,卢行添抓了个石子砸过去:“你拿个扑克这么久,是掉坑里了?”
“”张以辞心不在焉,把牌扔给他,“你们猜,我碰到谁了?”
他眼神复杂的很,落到低眼玩手机的男人身上。
傅司九脖子上搭了条白色毛巾,一条膝半屈,指尖在屏幕上敲个不停,像是在给谁发信息。
察觉到他视线,傅司九撩了下眼皮,不耐烦:“总不能碰见我了吧?”
张以辞默了默:“碰见你们家叮叮亲爸了!”
一群人唰唰唰抬头,不约而同的模样像是按了启动键。
傅司九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浮起几分凉意:“谁?”
“叮叮亲爸!”张以辞不避不让,“许星池!”
他有些窝火,不喜欢看自家兄弟仿佛成为备胎的模样:“你这个后爸别太掏心了!多尔衮都搞不定的事,你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