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算什么童子,分明是老光棍!

天光渐暗,小区路灯次第亮起。

男人眉眼精致,瞳仁很黑,碎了几点光,灼灼地盯着她。

冯芜软唇微启,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在悄寂的车内震耳欲聋。

“傻了?”傅司九身子微往副驾倾,拉近两人距离。

冯芜嘴巴上下动了动,大脑断了线的思绪还不能完全连接:“啊、啊可是,你明明说了很长一串。”

这怎么翻译过来,就四五个字。

“”傅司九额角抽了下,荒唐道,“你关注点还能再跑偏点?”

冯芜脸蛋肉眼可见的红,别别扭扭轻语:“你喜欢我?”

傅司九气笑了:“你还可以再直接点。”

他都忘了,这姑娘在翻译别人行为时,总是不加掩饰,赤|裸裸剥出人家的底层意思,一点遮羞布都不给留。

冯芜唇角上扬,又立刻压平,她拿着劲:“我没有逼你喜欢哦。”

“”傅司九是真笑了,他手掌揉捏住她后颈,跟平时抓叮叮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捏,“谁教你这么矫情的?”

冯芜脑袋后仰,借着他手掌托举,乖巧斯文地倚着,透着不自觉的依赖,眼神也软软的瞧着他。

光线暗,她皮肤奶冻似的,一头微卷深栗的软发从男人指缝中跑出几绺。

傅司九心尖酥软,嗓音又低了些:“你别气我,我特好哄,开心了,什么都能帮你做。”

冯芜默默眨了下眼。

他也矫情。

明明不开心的时候也什么都会帮她做。

“你的问题我明白了,”傅司九双眸凝住她,“你想拿回阿姨留给你的东西,又怕你爸不愿意还给你,这其中或许还有别人加入”

说到这个“别人”,他牙齿似乎磨了磨。

“股份的问题你不了解,”顿了须臾,傅司九照旧说,“阿姨把这些交托给律师,必然设想过最坏的可能,你要防备别掉进有心人的圈套。”

“”冯芜杏眸浮上茫然,“什么圈套。”

傅司九眼眸一黑,深的像汪洋大海,几近咬牙切齿:“比如说,你嫁给他,他帮你拿回这些。”

“”

傅司九抿抿唇,沉声:“你别跟我说,你动过这个念头。”

冯芜眼尾下弯,一汪漂亮的卧蚕若隐若现。

她是动过嫁人的念头。

可不是嫁许星池。

“这事你别管了,”傅司九胸口发闷,“阿姨给你留了多少,你爸会还给你多少。”

他语气生硬,但其中的自信与狂妄丝毫没有减轻,仿佛他就有这种本事,天塌下来他也能给填平。

冯芜憋了整晚的心情云消雾散,连细节都不想追问,甚至都忽略了这是她的家事,就这么交托到了傅司九这个外人手中。

她不追问他会怎么做,不追问他用什么方法。

但她知道,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在权衡利弊后,对她最有益的。

她就是知道。

盲目或许不理智,但有人为她赴汤蹈火,她自将奉于赤诚。

傅司九盯着她瞧了会,从皮夹里掏出张卡给她。

“不限额,原始密码,自己改。”

“”冯芜怔忡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今天大脑发热,在信息里跟他借过钱,“不是不是我不缺钱。”

她当时鬼使神差,脱口而出,平生第一次厚脸皮跟人家借钱。

还一张嘴借那么多,最后再加一句,她还不起。

这真是。

能排上羞耻榜第二。

第一是她喝醉时霸王硬上弓,亲了人家。

“我应出去的事,就没有反悔的,”傅司九拽的吊儿郎当,“下次别为了点钱的事哭哭啼啼,叫别人知道,丢我的脸。”

“”

真的。

好欠啊他。

冯芜都想打他了。

缄默片刻,冯芜厚着脸皮把卡收起来,拖着长长的调:“我可以随便用嘛?”

“那也不能,”傅司九弹她脑门,“太随便的事我跟法律都不能同意。”

“”冯芜撇撇唇,不理他这欠欠的语调,嘟囔,“我们店来了个顾客,要求很高的,偏偏提的都是存在的问题,我想把店重新装修下,添点新款工具,再去进修一段时间,学费好贵啊,还打算回家跟我爸要我的钱。”

说到这,她含嗔带怨的声音停了,眉眼间粲然一笑:“那我用这卡啦?”

傅司九乐了:“好事儿啊,我家冯小草想上进,我还能拦着?”

“那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呢,”冯芜刻意做出来的做作,“不然,我给你点什么?”

傅司九挑眉:“想给什么?”

他眼神意味不明,由上而下打量,浮浪又不让人反感:“我可是正经人。”

“”冯芜不想看他太得意,“给你一张借条!”

傅司九:“”

冯芜水润的杏眼浮光掠影,快速滑过狡黠:“等着,我现在给你写。”

车上有现成的纸笔,她说写就写,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漂亮。

在借款人处签名时,压在腿上的纸忽然被抽走,冯芜笔没拿稳,名字划出长长一条尾巴。

她蹭地炸了:“你干嘛!我这字写得多好看!”

“我让你写了?”傅司九脸色发黑,“刚才怎么说的,是不是说好不气我了?”

这才多久,有五分钟没?

冯芜把笔甩到挡风台:“你是散财童子吗?”

随随便便就把钱给她了,还不要借条。

她有时候是真不讲理,给她钱,她还得数落人家,嫌人家大手大脚,完全不记得这钱是她自己要的。

“”傅司九倏地笑了,表情几分玩味,“你怎么知道。”

冯芜瞪他,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下一秒,傅司九捧住她脸,迫使她眼睛无法闪躲,幽暗的车内,潮湿而燥热的环境,他目光灼人:“这是个秘密,你可得帮我守好。”

“”冯芜心慌的厉害,“什么秘密。”

没头没尾的。

谁懂。

傅司九勾唇,痞里痞气的,像个混混:“童子啊,25岁的童子,说出去,丢的是谁的人?”

“”

“要被别人知道了,”傅司九意有所指的哼笑,“你可就惨了。”

冯芜从头红到脚,听出他言外深意。

她梗到恼羞成怒,脱口而出:“你都25了,算什么童子,分明是老光棍!”

傅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