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要钱没钱,要爱没爱。

女孩子的生理之事,傅司九不大懂,可她这么委屈可怜,脆弱的跟什么似的,一定是极不舒服的。

“不早说?”傅司九皱眉,“我还能勉强你?”

难怪一晚上都在耍赖皮,不愿意碰水。

冯芜大眼睛眨了下,硬生生挤出可怜相:“那我不好意思嘛,你老凶我,我也不敢。”

“”傅司九一双丹凤眼凌厉,“你还怕我凶?”

冯芜老实巴交:“你别再说了,你一说,我更疼了。”

“”

合着她疼,全赖他说话说出来的是吧?

明知道她在夸张,傅司九却不敢去搏那个万一,他捏捏她指尖试温度,发现是凉的后,脸色猝然变得难看:“你非招我难受是吧?”

冯芜眨动的眼睫停了,心虚浮过眼中:“也没那么疼。”

傅司九唇线抿直,不知在生谁的气。

停了会,他重新接了杯热水给她,让她捧着捂手,又快速把剩下的家务收尾。

厨房原本就干净,他不过不想她太生分,才在她主动要求洗碗时同意了,心思就几只碗而已,结果臭丫头搞的他难受半天。

冯芜抱着叮叮,一人一猫乖巧安静。

见他收拾妥当,冯芜适时说:“我带叮叮回家了?”

“……”傅司九眉眼微敛,“有时间照顾它?”

“它打扰你太久了,”冯芜说,“过两天我送回家。”

傅司九手掌一挥,旋即把叮叮接到自己怀里:“并没有,我俩好着呢,你别破坏我们感情。”

“……”

这怎么好像成他的了?

“它陪我睡惯了,”傅司九寡淡道,“不流口水,不钻人衣服,比有些人乖。”

冯芜耳后根蹭地烧着,都不敢去想他嘴里的“有些人”是不是指她。

她压根没办法接这话题。

谁能想她还有睡傅司九的那天。

这简直是她人生中做过的最荒诞不羁的事。

蔫巴后,冯芜彻底不敢提把叮叮带走的事了。

下楼时,傅司九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菩提,漫不经心道:“挂车上,保平安。”

冯芜瞅了眼:“你买的啊?”

“家姐给的,”傅司九锋利的眉尾压着不在意,闲闲道,“说是什么高僧开光,我不信这个,给你。”

既然是他姐姐给的,冯芜不敢要:“你自己挂着,别糟蹋家姐心意呀。”

“我还能挂两串?”傅司九眉梢一扬,吊儿郎当的,“你给的放哪儿?”

“……”

也不是不能挂两串。

再说了,她送他的,就是一串普通的贝壳,没有任何意义。

跟这串寓意平安的菩提不能相提并论。

然而到嘴边的那句“挂家姐给的”莫名其妙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贝壳还被他好好收藏着的欢喜。

冯芜眼睛略弯,笑的矜持:“那多不好意思。”

“冯小草,”傅司九嗤笑,“少矫情。”

冯芜腮帮子鼓了下,不客气地掳走那串菩提,直着腰背,把菩提挂在挡风台上。

新车她适应的很快,爱惜地摸摸方向盘,扭头笑的灿烂:“谢谢九哥。”

一辆车罢了,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这姑娘家不穷,亲爸也在,可见平时过得什么日子,要钱没钱,要爱没爱。

傅司九情绪不明,弯下腰,手掌撑在车门上,低声嘱咐:“路上小心,车无所谓,人给我好好的。”

冯芜唇角笑意敛了几分,鼻腔忽然被汹涌而来的酸涩攻击侵占。

那些恨她的,讨厌她的,嫌弃她的人都恨不得她死,可傅司九希望她好好的。

-

回到玫瑰苑后,冯芜甩着车钥匙,脚步欢快的往家里走。

左侧闹钟男不知搬去了哪里,右侧宋先生经常上夜班,总要天快亮才回来。

楼道里静悄悄的,感应灯好像出了问题,不大灵敏,冯芜也不在意,只加快脚步,把包里的家门钥匙掏出来。

下一秒,她眼尾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不等她惊呼出声,那人沉沉开口:“回来了?”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感应灯亮了。

冯芜心脏被吓的漏跳两拍,钥匙没拿稳,哗啦砸到地面。

是许星池。

昏暗的楼道光下,冯芜捂着胸口,眼中惊惧未消,条件反射开口时,掩不住的颤意:“星池哥”

许星池剑眉微皱,弯腰,把地上的钥匙捡起来:“怎么这么容易吓到?”

“”冯芜咽咽喉咙,干巴巴的,“你怎么来了?”

“叮叮在这儿住太久了,”许星池情绪淡淡,把钥匙插|进锁洞,轻轻一拧,推开门,“小力闹着找它,我顺便过来一趟。”

听到这话,冯芜秀眉短促蹙了下,随即恢复正常。

她不知道许星池是忘了,还是怎么的,叮叮是她的,是妈妈送她的十周岁礼物。

她只是暂时把叮叮放在冯家。

总不能因为她不住冯家了,就连叮叮都不属于她了吧。

许星池对这个房子仿佛很熟悉,或者说,他保留着小时候照顾她的兄长姿态,没有客套,主人似的把玄关灯打开。

“叮叮呢?”做完这些,许星池回眸。

冯芜抿抿唇,被他审视的眼神盯到无处躲闪:“朋友那里。”

许星池侧身站在门边,示意她先进屋。

冯芜在他面前总是矮一头,不是身高上的,而是心里面的。

她拿不出劲面对许星池。

以前他是邻家青梅竹马的哥哥,管教她、关心她,后来他是债主,冯芜永远抬不起头。

房门一关,隔绝掉所有喧嚣,可心里看不见的地方,焦虑与不安萦绕。

钥匙放进瓷盘的声音清脆,许星池不慌不忙瞥了眼,他是男人,男人天生对车敏感,瞬间便认出这钥匙属于哪款车。

等冯芜垂着脑袋换完鞋,许星池淡淡问:“什么朋友,靠谱吗?”

“”冯芜许久没感受过这种提着气的威压,像早恋的小孩被父母发现,心虚、无助、拼了命想挣脱却又没有挣脱的资本,“靠谱的,星池哥,我长大了,会自己鉴别朋友的。”

许星池不置可否。

他下巴侧了下,平静提醒:“手机响了,别让人家等。”

这个点,电话应该是傅司九的,她到家没给他报平安,他会担心。

可面对许星池紧迫盯人的视线,冯芜手指弯曲几下,最终选择把电话挂断。

她对着屏幕打了几个字过去:【到家了,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