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垂眸,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玉牌,没有说话。
云黛道:“还给你,我不缺银子了,我们不算各取所需。”
沈从南抬起冷眸,道:“好,每天一万两,每天一次,你还欠我二十……”
云黛赶紧攥拳,将那玉牌握住收了回来,“那等我还完你的欠账再还你吧!”
欠他快三十次了,时间有些长。
万一中间她有急用银子的时候呢?
万一到时候,他要加利息呢?
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是踏实的。
反正沈从南的家伙事儿好,功夫好,让她如娇花逢甘霖,十分享受。
谁睡了谁,还真不好说!
重活一次,能享受便享受,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谁也没办法预知未来,就如被强一样,谁也无法反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接受它,那就享受它。
沈从南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还要回饕餮楼去接国公夫人,省得那些人在她耳边说三道四,她是个没主意的人,会被牵着鼻子走。
苏长风正站在酒楼门口,帮着送客人。
见到沈从南回来,他酸溜溜地道:“你的订婚宴席,让我帮着支应客人,你自己倒是享清闲去了。”
沈从南理所当然地道:“你知道,我不善于这个。”
苏长风微微挑了挑眉,神色暧昧起来,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你和云黛还勾搭着呢吧?”
沈从南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苏长风笑了,“我就当你否认了?”
他一点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欲望,道:“我觉得云黛这女人特别有意思,我对她很有兴趣,既然你们没关系了,那我可要下手了。”
沈从南毫不在意地道:“随你。”
苏长风坏坏地一笑,道:“你舍得?”
沈从南神色冰冷地看着他,道:“从小你就喜欢捡我不要的人和东西。”
苏长风脸色一黑,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云黛不一样,我是真的对她有兴趣!”
他是混迹风月场的名门公子哥儿,一看沈从南和云黛那眼神儿,就知道两人还没断呢!
宋雅雪他得不到,还得不到被休了的云黛吗?
沈从南深深地看了苏长风一眼,抬步进了饕餮楼。
宋雅雪迎上来,微笑道:“沈世子,你去哪儿了?”
沈从南很简洁地道:“有事。”
宋雅雪皱了皱鼻子,她闻到了香粉的味道。
那是京城最有名的香粉,一般人用不起,她只舍得买过两次,对那味道印象深刻,云黛一进门,她就闻出那香粉的味道了。
现在,沈从南身上沾染了云黛所用的香粉,难道两人偷偷见面去了?
就是见面她也没办法,得想办法彻底除了云黛才好。
云黛坐在马车里打了喷嚏,肯定是刚才和沈从南闹腾的,着凉了。
回去以后,立刻让苏嬷嬷熬了一晚姜汤喝下,但没管用,手脚冰凉,浑身哆嗦。
云黛抱着一个汤婆子,脚底下踩着两个汤婆子,屋里烧着地龙,依然感觉到冷。
“还是抱着沈从南谁暖和!”
她现在无比怀念沈从南那火炉一般的体温。
到了半夜,她就起热咳嗽了。
翌日一早就请了大夫。
大夫说她肝气郁结,长期压抑不得抒发,身体好的时候,看不出什么。这一风寒,就都爆发出来了。
虽然来势汹汹,也算是好事儿。
大夫开了方子,圆圆去抓药,然后到厨房亲自熬药。
厨房还是原来沈从南的下人,她们做的一直不错,饭菜味道很好,也不多话,安分守己。
云黛手里有他们的卖身契,也没卖了换人。
圆圆将药熬好,掀开盖子,将黑乎乎的汤药往蒙着纱布的碗里倒。
厨娘的鼻子动了动,突然凑过来,道:“圆圆姑娘,这药的味道不对,能不能让我尝尝。”
圆圆不解,“药的味道不是又苦又涩的吗?能有什么不对?”
将剩下的一点儿药汁倒在另一只碗里,端起碗晃了晃,“我尝尝。”
碗是冰凉的,这么一晃,药就凉了。
圆圆端起碗就想一口闷了。
厨娘一惊,连忙将药碗打掉。
随着“啪”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嗤啦”一声,地上升腾起一股白烟儿。
“啊!”圆圆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瞪着那股子白烟儿,“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厨娘道:“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圆圆吓得脸都白了,转身跑去告诉云黛:“小姐,小姐,不好了,有人想害死您呢!”
苏嬷嬷听了,斥道:“大年根儿下的,胡说什么呢?”
一看圆圆那惊吓过度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小,忙接着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圆圆颤抖着声音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苏嬷嬷道:“外面的药可不敢买了。”
给云黛敷额头的团团焦急地道:“小姐发热的厉害,没有药吃,可怎么办?”
苏嬷嬷的脸也白了,看看烧的迷迷糊糊,正说胡话的云黛,咬牙道:“我去求沈世子!”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能想到的可信的人,竟然是沈从南。
沈从南正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刑讯逼供犯人,听说苏嬷嬷来找他,不由蹙了蹙眉。
面若冰霜,但还是去见了。
苏嬷嬷跪在地上磕头,“沈世子,求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沈从南不耐烦地道:“说重点!”
苏嬷嬷赶紧将事情的经过说了,然后道:“现在我们不敢出去买药,小姐已经烧迷糊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沈从南转身进了锦衣卫。
苏嬷嬷:“……”
您管不管的,给个痛快话儿啊!
怎么不说一句话,转身就回去了?
看样子,沈世子是不管自家小姐的死活了。
真是无情啊!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沈世子和小姐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他可没少折腾小姐。
那些日子,小姐可天天身上带伤,走路都别扭!
她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把眼泪,想一想,还有谁能在乎自家小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