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从南那些一幕幕不可描述的情景,一一在云黛的脑海里闪过。
云黛的心口有些堵得慌。
男人,跟女人果然不一样吗?
男人真无情,做完那些事,竟然说忘就忘了。
苏嬷嬷气得直打哆嗦,“云夫人真是欺人太甚了!这种事,还请您!”
团团气愤道:“不去,爱咋咋地!”
圆圆却赌气般地道:“去,打扮的漂漂亮亮,高高兴兴地去!”
云黛从帖子上抬起头,笑道:“对,去!我的不在意,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她现在有的是银子,从宫中老嬷嬷那里买了保养秘方。
每天用花露泡澡,三天一次牛奶浴,每天喝一碗上好的血燕银耳粥,还来上一盅阿胶鸡汤。头发、全身都用药材保养、按摩……
滋润的,如出水芙蓉,明艳的,如牡丹初绽。
到了那天,她更是精心打扮,一身正红绣着缠枝牡丹的锦缎长裙,嚣张、耀眼、明艳照人!
她爱穿大红色,而且今天一定要穿正红。
即便她被休了,她也曾是沈从南的正室,而宋雅雪是继室,比她总是低一等,吃的是她的剩饭。
宴席没有设在定国公府,也没有设在云府,而是设在了饕餮楼。
因为是家宴,并没有男女分厅,只是同厅分席。
她一进厅,就看到了苏长风,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书。看封皮,应该是一本游记。
苏长风见到她光彩夺目地进来,朝她勾了勾唇。
他长得不错,爱沾花惹草,在京城花名在外。虽然喜欢宋雅雪,但并未因此放弃整个花园。
前世云黛死的时候,他还在流连花丛。
云黛和他不熟,对他印象也不大好,只对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唇角,对于她的敷衍,苏长风一点儿都不介意,又拿起书继续看。
云黛环顾了厅内一圈儿,没看到沈从南。
贵太妃、福慧长公主一家子,苏大夫人一家子、云家一家子除了云谨越都在。
人不少,整个厅内显得乌泱泱的。
这些人见到云黛,神情各异,但都不是什么好脸色。
宋雅雪依偎在贵太妃身边,敌视地看着如此艳光四射的云黛。
贵太妃的目光则落在云黛腰间的薛府玉佩上,眸色冷了冷。
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攀上了薛国夫人!
薛老国公那个糊涂老头子,竟然将薛家宝贵的信物玉佩赠给了这个小贱蹄子!
这是故意跟哀家作对吧?
坐在下首的定国公夫人朝她招手,“云黛,过来。”
云黛微微一笑,走了过去,行礼道:“云黛给您请安了。”
国公夫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拜下去,“快别行礼了。”
神情复杂地上下打量着她,见她比以前更加明艳照人了,心里放心的同时,又很不是滋味儿。
这件事里,云黛受了大委屈了。
可她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难过?
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英俊,云黛曾经说对他情深似海,怎么被休了,反而更加美丽夺目了呢?
国公夫人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关心道:“你还好吧?你离开那天我病了,也没给你送行。”
云黛礼貌地客气道:“国公夫人言重了,我怎么说也是小辈,怎么敢劳动您送我?应该我去跟您拜别的。
但是,下人传了苏小姐的话,说您身体不适,见了我会伤心,就不用去跟您辞别了。
您可别怪我没礼貌,我这心里啊,因此难受的很呢。”
国公夫人微微意外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笑道:“好孩子,知道你有心了。”
这孩子跟自己也变客气了,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
她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林氏一边跟贵太妃说话,一边注意着云黛。
就见云黛的手搭在定国公夫人的胳膊上,一脸谄媚样儿。也不知道跟国公夫人说了什么,把她逗得眉开眼笑。
贵太妃嫌恶地皱眉,骂道:“真是个狐媚子!”
突然意识到,狐媚子的母亲林氏在自己身边,忙道:“哀家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林氏恨死云黛了,哪能介意?
只不过,在外头还是要顾及一下形象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没规没矩的,你别跟她计较。”
贵太妃道:“你啊,就是太忠心,太善良了。若不是照顾雪儿,怎么会疏忽了对亲生女儿的教养?
哀家替恪王谢谢你,至于云谨越科考资格的事儿,哀家会想法子的。
不过,这次春闱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人又不知在哪里,就是成了,也只能参加三年以后的春闱了。”
林氏感恩涕零,“多谢贵太妃!等越儿回来,让他给你磕头!”
宋雅雪也道:“让祖母操心了。”
贵太妃欣慰地道:“哀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后辈了,自然事事都要为你打算。”
宋雅雪撒娇道:“祖母,我在云家长大,义母对我视如己出,我跟兄长、云黛和两个弟弟相处的也如亲兄弟姐妹一般。您就把他们也当成如我一般的后辈吧!”
这话也只有她自己信,贵太妃心知肚明她对云黛的态度。
不过,自己的孙女儿,自己宠着,笑道:“那是自然,没有云家,可就没有今天的你了,我们祖孙也不可能团聚。”
宋雅雪道:“祖母,您能不能给云黛找个归宿,我这心里总是有些愧对她。”
林氏闻言,蹙眉道:“云黛闹出这么多荒唐事,在京城臭名昭著了,怕是无法找到好归宿,雪儿你别为难贵太妃了。”
贵太妃眸光一转,道:“倒还真有个人求到了哀家面前,说看上云黛了。”
林氏问道:“谁啊?”
贵太妃道:“太子殿下。”
林氏道:“她那德行,哪里配得上太子殿下!就是纳妾,皇上也不会允许太子纳个被休的名声狼藉的女子的。”
贵太妃道:“看上了,不一定就的纳回东宫去。”
那意思,就是做外室,或者玩一玩儿。
旁边的苏大夫人一直听着,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不成了拉皮条的了吗?
这是一个贵太妃该办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