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笑！”厉斯爵面色冷沉的回了她一句。
沈鸢笑容一顿，“你……你在生气？”
她看着男人板着的脸，很明显就是在很生气。
厉斯爵双手捧起沈鸢的脸，“我是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鸢眨了眨眼，没有回答，显然她不知道。
厉斯爵叹了口气，“我生气，是气你当着苏城的面戏弄他，你知不知道，万一你戏弄他，他恼羞成怒，当场对你动手，你怎么办？”
“我……我知道不对。”沈鸢终于知道男人生气的点在哪里了，是怕她受伤啊。
她把男人的手从脸上拿开，“其实在我戏弄完后，我就意识到我有些冲动了，也后悔了，也很担心苏城会不会对我动手，不过好在苏城还是有所顾忌，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你应该庆幸他有所顾忌，如果他不顾及，你现在恐怕就不在这里，而是在林天辰那里了。”厉斯爵皱着眉头。
沈鸢晃了晃他的胳膊，“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知道错了么，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
她撒娇的说道。
厉斯爵看着她可怜兮兮眨眼的样子，无奈的摁了摁眉心，“不会就好。”
“肯定不会。”沈鸢连忙点头保证。
厉斯爵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除此之外，苏城翻脸后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让我别急着这么早下定论，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说也许我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沈鸢轻启红唇说。
厉斯爵眯眼，“改变主意？”
“嗯，他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看他当时的样子，十分笃定，好像认定了我考虑两天后，就一定会改变主意。”
厉斯爵薄唇抿了抿，“这么说来，他手里应该有什么筹码，不然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觉得。”沈鸢把玩着他的大手，眼里噙着不解之色，“只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筹码在他手里，让他可以威胁我的。”
她回来到现在，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所以，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筹码在苏城手里。
厉斯爵看了看沈鸢，“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想了，等两天后，就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嗯。”沈鸢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见他。”厉斯爵又说。
沈鸢没有拒绝。
她一个人面对苏城，确实有些发憷，有了厉斯爵，肯定要安心的多。
在说，苏城也没说过两天后见她，她不能带人的啊。
“还有别的吗？”厉斯爵又问。
沈鸢摇头，“没了，他找我就说了这些，不过……”
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明显有着迟疑之色。
厉斯爵见她这样，立马意识到，她还有话要说，并且是跟他有关的。
“想说什么就说吧。”厉斯爵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沈鸢吸了口气，“好，那我就说了，苏城在跟我提起，让我放苏薇一马之前，曾经跟我说过，他来这里，不光是为了苏薇的事，还是要来看一个老朋友，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说那个老朋友是谁，但我很肯定，他说的是你母亲。”
听到这话，厉斯爵脸色瞬间一变，周身气息也压抑了起来。
沈鸢感觉到了，连忙握紧他的手，“厉斯爵，你……”
她正要说什么，厉斯爵突然率先开口，“我没事。”
他声音有些沙哑，还杂夹着深深的冷意，“看我母亲？呵，一个背叛之人，他还有脸看她？三十年来，从来没有来厉家看过她，在她去世后，更没有去祭奠过她，现在跑来看她，只让人觉得虚伪至极。”
沈鸢点头赞同。
可不是，三十年来不闻不问，现在跑来，却不会让人觉得有多感动有多深情，有的，只是反胃。
如果这个苏城有心，在过去来京城见过厉斯爵母亲，或者祭拜过厉斯爵的母亲，她也可以说一句，这人还算有点良心。
但现在，她不直接吐出来都是好的了。
“对了厉斯爵你知道吗？”忽然想到了什么，沈鸢拍了一下厉斯爵大腿。
厉斯爵感觉大腿有一瞬间的发麻，忍不住挑了下眉，“什么你说。”
沈鸢连忙开口，“就是苏城的长相啊，我原本以为，他肯定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且凶神恶煞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长得很儒雅，气质也很温和，穿一身白唐装，拿着一根象征着身份地位的短拐杖，仿佛一个书生艺术家似的，跟我想的，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我知道，我见过他的照片。”厉斯爵听完女人的话，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
显然，他早就知道苏城的外形跟气质了。
也是，苏城是他认为的杀父仇人，即便不死，就跟苏城跟他母亲的旧情。
他也不可能不去了解一下苏城。
但沈鸢正在想告诉他的，不是苏城的外形，而是苏城的性格和气质。
沈鸢咬了咬下唇，试探着问，“厉斯爵，你还记得，过去的你，是什么性格吗？我指的是，你在被催眠之前。”
厉斯爵眯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鸢目光闪了闪，“你先别问我，你先回答我，快点。”
她晃着他的胳膊催促。
厉斯爵没办法，受不了她的撒娇，只能回答，“温柔？”
“还有呢？”沈鸢看着他，继续追问。
厉斯爵笑了笑，“爱笑，脸上经常挂着温和的笑。”
这都是她过去对以前的他的描述。
现在，他搬出来照抄。
但其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过去到底是什么样了。
因为催眠，他对过去的自己，早已经记不清了，现在他的性格，都是从被催眠后形成的。
已经变不回过去的样子了。
沈鸢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过去的你，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我想知道，过去你的性格，都是谁培养的吗？”
“我母亲。”厉斯爵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父亲跟我祖母，只注重我的教育跟品德，性格方面他们不插手，因为每个人的性格，都是独立的，他们不会管我性格如何，毕竟只要教育跟品德不出错，性格如何都无所谓，但我母亲却不这么想，所以我过去的性格行程，很大程度受她影响，她希望她的儿子，是一个性格温柔的人，她是我的母亲，只要不是故意养废我，我也不会去反抗她。”
对他来说，性格如何，其实他都不在乎。
因为思想是他自己的就行了。
而思想跟性格并不冲突，他思想清晰，性格跟思想不匹配，也不会对他的任何决定造成影响。
所以他就按照母亲希望的那样长大，直到母亲去世后十年，他都依旧如此。
一直到被催眠后，他重新有了新的冷漠性格，过去的那个温柔的厉斯爵，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