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宁愿陆祈洲一直沉睡,永远不醒。
虽然这么想,但是他也不会拿这些话骗她,因为没有必要。
“这样啊。”沈鸢眼神黯淡下来,没有怀疑厉斯爵的话。
成功几率不高……
是了,如果成功几率高,祈洲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不信陈星诺他们没有找医生给祈洲看过。
毕竟陈星诺他们支持的是祈洲,而不是叶寒川啊。
这么说,祈洲是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似乎看出沈鸢心里在想什么,厉斯爵大手伸出去,勾住她的后脑,让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声音温柔的安抚,“别多想,虽然医生不能直接唤醒陆祈洲,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闻言,沈鸢眼睛瞬一亮,“有办法让祈洲醒过来?”
厉斯爵摇头,“时墨说,也不是没有主人格抢回身体控制权的案例,但是这些案例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沈鸢抓紧厉斯爵的袖子,迫不及待的问。
如果有办法让祈洲醒过来,她愿意试一试。
“奇迹。”厉斯爵看着沈鸢,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沈鸢愣住,“什么?奇迹?”
显然,她怎么也没想到,厉斯爵说的,居然是这个共同点。
厉斯爵微微抬了抬下巴颔首,“是啊,奇迹,时墨说的那些案例上的人,都是因为某些人,某件事说产生的影响,无意中将主人格唤醒,而这就是奇迹,也许只要找到能够让陆祈洲心甘情愿苏醒的因素,陆祈洲就会醒过来。”
至于这个因素是什么,他心里十分清楚,就是小叶子。
如果小叶子去跟叶寒川说,她愿意跟陆祈洲在一起。
陆祈洲会不抢回身体的控制权吗?
显然不是的。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让小叶子这么做的。
厉斯爵目光沉沉的盯着沈鸢,眼里意思十分明显。
沈鸢其实后面也反应过来,可能自己就是唤醒陆祈洲的奇迹,心里的激动一时间就偃旗息鼓了。
毕竟,她确实做不到用自己去唤醒祈洲。
说她虚伪也好,说她伪善也好。
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如果真做了,那才是真正的虚伪,因为她对不起厉斯爵,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祈洲。
她只是把祈洲当弟弟,即便跟祈洲在一起,对自己和祈洲也是痛苦和折磨。
祈洲本来就是一个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心思阴郁的孩子,长期处在情感的痛苦中,只会让祈洲更加疯狂,也许到时候,就不只是分列一个人格,也许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到那时,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想着,沈鸢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手放到男人的手背上,对他挤出一抹笑来,“好了,别多想,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即便让祈洲醒来,也应该有正确,且对大家都好的办法,而不是为了单纯的唤醒祈洲,不考虑未来,你说是吧?”
听到她的保证,厉斯爵紧绷的神色顿时松缓下来,看她的眼神,也重新温柔起来,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嗯,你能这么想就好。”
他就是担心她太过心软,太过想让陆祈洲醒来,而做出一些傻事。
好在,她始终是清醒的。
一旁的王律师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听在耳中,只觉得脑子里懵懵的。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身体的控制权?
什么第二人格?
他怎么听不懂呢?
他们是在说,那个叶家主有人格分裂,现在的叶家主,是第二人格不是主人格吗?
正想着,王律师就听到沈鸢突然在问,“对了王律师,祈洲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不管怎么说,即便现在的是叶寒川,不是祈洲。
但是身体是同一个。
她不知道以后祈洲会不会恢复过来,但至少,在那之前,她不希望祈洲的身体有什么事情。
万一以后祈洲醒过来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那祈洲该如何接受?
厉斯爵看了沈鸢一眼,似乎知道沈鸢在想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再劝沈鸢不要关心叶寒川了。
因为他清楚,她其实已经分清了叶寒川跟陆祈洲的区别,所以她现在关心的,只是一具不知道未来主人是谁的皮囊而已。
既然分清楚了,那就够了。
他还不至于跟一具皮囊吃醋。
王律师推了推眼镜回道:“听圈子里说,叶家主好像伤了胳膊,还是惯用胳膊,伤的还挺严重的,没有半年无法恢复的那种。”
嘶……
沈鸢倒吸一口凉气,“半年无法恢复……”
那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起码比起厉斯爵的胳膊要严重很多。
厉斯爵的胳膊两个月就可以取下石膏,轻缓活动,现在才第三个月,恢复的已经很好了。
而祈洲的胳膊,居然还要半年!
那骨头应该是断了,不然不会这样。
“怎么伤的?”这时,厉斯爵突然开口问了句,“除了胳膊,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王律师想了一下回道:“听说是被推车的车轮压伤的。”
“推车车轮压伤?”沈鸢一脸古怪,“什么推车啊?祈洲怎么会被推车车轮压伤?”
这么古怪的受伤方式,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竞标会结束后,叶家主在离开的路人,突然被人撞倒在地,然后一个推着货物的独轮推车突然失控,就直接从叶家主的右胳膊上碾了过去,但是当时独轮车是有人推着的,怎么会失控呢,所以圈子里的人才说,肯定是苏先生记恨叶家主抢了地,故意使出的报复手段,让叶家主胳膊受伤,无法再签字,而那块地的主人急于用钱,不可能等叶家主半年,听说现在那块地已经被苏家拿下了。”王律师说。
沈鸢脸色难看。
推着货物的推车,那该有多重啊。
这么重的重量,直接从一个血肉之躯上碾过去,可想而知,当时祈洲该有多痛。
即便现在的祈洲,不是过去的祈洲,但他也是因为祈洲而诞生的,他受伤,她心里也不可能不担心。
“竞标会结束,叶寒川的胳膊就受伤,到手的地,又落到苏城手里,这么巧的一系列事情,听起来的确是苏城具有最大嫌疑。”厉斯爵摸着下巴突然说。
王律师点点头,“是啊,京城圈子里都说是苏先生干的,但是谁都没有证据,包括叶家主好像都没有找到证据,所以这件事情后面好像就是不了了之了,但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就是苏先生干的,毕竟这种巧合的意外,不是第一次了。”
“哦?”厉斯爵眯眼,眼底暗芒闪烁。
王律师接着道:“是真的,京城圈子里很多人都说,跟苏城抢生意,只要抢过了,下一刻就肯定要发生意外,然后生意就会落到苏先生手里,只是苏先生做的太隐秘,而且不留痕迹,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王律师摊手,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