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零号病院09
医院里的秘密是什么，司郁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所以思考了一下后，他选择了那个比较好说的问题，慢慢的回答了起来说：“我自己的话……在医院外面的记忆，是停留在大学里的。”
“你居然上过大学？”
虞时满脸惊讶。
司郁问他：“这很奇怪吗？”
如果没有上过学的话，应该根本就跟不上虞时那种跳跃性极强的思维才对吧？
虞时却摇了摇头。
又看了看司郁的模样。
斟酌着措辞，他说：“我以为……你是从小时候就被弄成这样了。比如，实验体之类的……”
“确实是实验体，你没说错，但跟你想的那种胚胎实验有点不太一样。”
司郁表情淡淡地说：“是后天的实验结果，说是让人类激发潜能，但实际上就是变成怪物。所以说实话，我现在也分不清，我到底是拥有了人类记忆的怪物，还是变成了怪……变成这样的人类。”
因为虞时不喜欢听他叫自己“怪物”。
司郁专门好好的刹车改口。
他的这种乖巧让虞时非常满意，而话里的那些内容又让虞时听着心疼。
所以沉默片刻。
他深呼吸了两下，重新搂住了司郁的脖子，他说：“不管是哪种，你都是司郁，是我男朋友。所以我都会喜欢你，你不要有太多顾虑，好好的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不会跑，也不会害怕。”
“我爱你。”
“不会变的。”
虞时这一声声的保证，听起来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定心丸。让司郁的心情都变得比之前更好了一点，所以慢慢回忆了一下，他也就好好给虞时诉说了起来。
在他记忆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个很普通的孩子。
有正常的家庭，有对他好的亲人。
还有一个比较完整，并且能让他感受到幸福快乐的童年。
可是一切的变故发生在上中学的时候。
家里的两位因为突发意外去世了，他的监护权也就落在了姑姑的手里。
最开始的时候，姑姑一家人对待他的态度还算正常。可后来随着姑父的生意失败，家里面对待他的态度就变得越来越差。
从一开始的阴阳怪气，到后面直白的打骂。
寄人篱下，司郁也只能全都忍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考上大学，和那个家划清了界限，他们之间的这些孽缘应该就结束了。
可直到某一天，姑姑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错了。意识到了这些年做的那些不对的事情，想跟他好好的道个歉，希望他能回家看看。
司郁相信了这句话。
也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错的决定。
回家之后只是吃了顿饭，他的意识就完全模糊了。
等到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了这个病院之中。
院长说他是被高价买回来的实验体。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眼前的这个房间。
病院的三楼是属于实验体的。
原本除了他之外，还有十几个类似的实验体。
年龄和性别都不一致。
统一的就是，所有人在这里都只算是一个物品。
并没有什么生命的价值存在。
“后来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大多数的实验体就都死了。毕竟激发潜能之类的事情太困难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所以到了最后，在那些实验者眼里“成功”的实验体，也就只剩下司郁一个人了。
“实验确实是成功了，可带来的后果也不小。”
“最简单的一点，就是我的记忆有点模糊。说实话，跟你说我没有名字，也不算是在骗你。”
“是因为还作为人类时候的那个名字，我真的没办法想起来了。”
过去的那些故事，到此为止，被司郁轻描淡写的诉说完毕。
虞时却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你是成功的，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他们……不是应该更大程度的利用你才对吗？”
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司郁回了他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目光中写满的都是之前没有透露出来的那些狠戾，他说：“因为我杀了他们所有人，他们没办法伤到我分毫。所以到了现在，他们才会把我封在这里，自以为把我困住了。”
他说着，又把虞时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嘴唇在虞时的脸颊上轻轻的啄吻着，他似乎非常享受这种亲密的接触。
而听着他的言论，虞时则是奇怪极了。皱了皱眉毛，他问：“我不太理解，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死完了吗？”
“知道啊，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司郁笑着反问。
然后声音停顿了一下，他就缓缓的继续开口：“不过我知道他们死了，他们自己好像并没有这个意识。医院还是在正常营业，医生还以为自己有监管这里的职责。那些病人更是这样，哪怕被当成家畜吃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逃跑的想法。”
说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哦，不过就算是想逃，他们也逃不出去就是了。”
虞时不懂：“这又是什么意思？”
“院长的执念太大，把这整个空间都给封死了。所以这里其实是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地方。这么说来，我或许也已经死了。”
司郁这样说着。
可是语气中看不出来一点焦虑和难过。
像是只在单纯的陈述一个他并不怎么介意的事实一样，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保持那种淡漠的样子，没什么改变。
他说：“不过我也挺好奇，包括你在内，这里时不时的总会有新鲜的人类进入。虽然最终的结局不是变成了病人，就是变成了家畜。但这也确实是挺让人好奇的。”
因为是玩家，所以可以进入这里。
而听他的这种说法，抵达过这个游戏里的玩家，似乎也已经不止一批了。
重点太多，虞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抓哪个。
深吸一口气。
他最终朝着司郁问说：“你有办法离开，为什么从来没想着要走出三楼？”
毕竟就给他开门的那个样子来看。
那道铁门是挡不住司郁的。
司郁笑了：“与其离开让他们完全放心，还不如现在这样，当做一个永远存在的阴影，停留在他们身边。偶尔出去抓几个幸运医生护士解决，可以让他们的绝望加深，让这个永恒停止的时间也变得稍微有意思一点。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