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运中餐馆里。
身穿大红旗袍的老板娘斜靠在前台,纤细的手指按着计算机,盘点今天参观的流水。
老板娘年过四十。
不过因为保养得不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粉嫩的脸蛋没有一丝皱纹。
得体的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一颦一笑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殊的魅力。
老板娘查清楚账目,抬起头才发现这个餐馆冷冷清清的,店里的伙计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帮小兔崽子!”老板娘把账本锁进抽屉里,骂骂咧咧地从前台出来,扭着大胯向后厨走去:
“人呢!
人都死哪去了!
阿猛,你又把人给老娘带哪去了?
还想不想干啦!”
老板娘走进后厨,餐馆的伙计们正好抬着两个受伤的年轻人从后门进来,他们把人平放在厨房的地板上,检查两人的伤势。
被刘猛踹飞的年轻人还好,只是吐了几口血,气顺了也就没事了。
看来刘猛下手很有分寸。
并没有真的想伤人,只为给杨霄一个交代。
毕竟是他兄弟办事不地道,还让苦主找上门来。
被杨霄打伤的那人则要严重得多。
在餐馆伙计的轮番救治下,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啦!”老板娘看到后厨的场景,捂着脸惊呼:
“你们又在外面惹事啦!
阿猛呢?”
伙计们羞愧地低下头。
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抢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场的人谁没干过,丢脸的是活干得不干净,让人找到餐馆来,还把人给打伤了。
“说话!”老板娘双手叉腰。
“红、红姐”伙计们似乎很怕老板娘,见她真的发怒,全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把惹事的那三个小子里唯一一个活蹦乱跳的推出来。
那小子运气好,持弹簧刀威胁杨霄,被一脚踹到手腕后就躲了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说出实情。
啪!
老板娘阴沉着脸,甩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呵斥道:
“我平时是少你们吃,还是扣你们工资了!
你们就非得死大街上才开心吗!
滚!先把人送医院去!
别死我店里!”
老板娘推开挤在后厨的伙计们,打开餐馆的后门,恰好看到刘猛带着杨霄坐上面白车准备离开,赶紧喊道:
“阿猛,站住!”
咯吱!
面包车在老板娘面前刹停,刘猛摇下车窗咧嘴笑着说道:
“红姐,没事!
我带这位兄弟去魁爷那里一趟。
很快就回来!”
“你不能去!”老板娘扒拉住门框,拦住面包车,往车里看了杨霄一眼,说道:
“阿猛,你答应过我不再跟那些人有来往!
他要找魁爷,让他自己找去!
你不能去!”
“红姐!”刘猛为难地看着老板娘,解释道:
“情况特殊嘛!
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等等!”老板娘又上下打量了杨霄一眼,转身回到餐馆。
刘猛把车熄火,对杨霄说道:
“我老板,俞红运。
女人就是事多嘿嘿!”
俞红运很快从餐馆出来,她换了一身黑色的旗袍,手里还抱着一堆深色的衣服,拉开车门钻了进来,拍拍刘猛的肩膀,说道:
“开车,我陪你们一起去!”
刘猛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面包车开出小巷,拐上鸡市街,然后向着出城的方向开去。
面包车行驶了二十几公里,在一个小镇外停了下来。
俞红运把手里的黑色西装丢到杨霄的手里,没好气地说道:
“我死鬼男人的,你要是觉得晦气,就别穿!”
俞红运又把另外一套衣服递到刘猛手里,然后下车,双手插在胸前等待。
“换上吧!”刘猛开始脱衣服,把黑色T恤套在自己身上,说道:
“这样礼貌一点。”
杨霄不明就里。
他只不过是想见魁爷,怎么还要沐浴更衣?
难道魁爷是宗教领袖?
杨霄最后还是换上黑色西装,整理好衣裤后从车上下来。
衣服很合身。
杨霄穿习惯了警察制服,换上西服没有感到不适应,反而展现出不一样的气质。
俞红运看到杨霄眼前一亮,不过依然冷着脸,嘀咕道:
“人模狗样!”
在俞红运和刘猛的带领下,杨霄步行进入小镇。
这个时候杨霄才发现小镇的气氛有些诡异。
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把小镇包围。
警戒线外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把镜头对准进出小镇的每一个人。
更多的是身穿黑衣或白衣的年轻人,他们胸口佩戴黑花,一个个凶神恶煞地与警察对峙,一看就不是善类。
马国的警察很克制,即便面对挑衅,也没有采取执法措施,只是限制这些人的活动范围,避免发生冲突。
“猛哥!”
“红姐,好!”
当刘猛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小镇,马上成为瞩目的焦点,站在街面上的年轻人躬身向刘猛和俞红运问好。
杨霄发现这个时候警察也变得紧张起来,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间的手枪上。
刘猛和俞红运目不斜视向前走。
原本拥挤的街道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
他们很快来到一栋气派的别墅门前,整个别墅被白布装扮,气氛庄严而肃穆。
几十个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身穿黑色短裙,双脚交叉站立在门口迎宾。
现场少说也有数千人。
加上聚集在小镇街道的,在场怕是有上万人。
这是一个盛大的葬礼!
别墅占地甚广的空地设有灵堂,上面挂着白色横幅,叔写:
“萧公潭魁先生之奠礼会场”
旁边的挽联是:
“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萧潭魁!
魁爷!
杨霄要找的魁爷死啦!
杨霄的心沉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江远行给杨霄介绍的是一个死人!
或许江远行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吧!
“你不是要见魁爷吗,走吧!”俞红运注意到杨霄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率先走进搭建的灵堂里。
“有贵客到!”
“请贵客签名吊唁!”
迎宾的性感女人礼仪周全地齐声喊道,提醒主家有客吊唁。
俞红运和刘猛对于本地的葬礼流程很熟悉,走到一张宽大的长桌前,用毛笔在白色的签到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主家不收宾客的礼,只需要知道是谁来吊唁,领宾客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