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剑从黄巢的脖子流出,紧随着,黄巢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就这样,这位曾经以一己之力,险些颠覆大唐统治的枭雄就这样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看着曾经的结拜兄弟凋零在自己眼前,邓宏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寒光,他顿了顿,吩咐道:“黄巢已死,不必送他的尸首回京了,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就此埋葬吧!”
“是。”
虽然李晔再三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将黄巢带回长安,但邓宏深知,以黄巢之罪,回到长安难免会被挫骨扬灰,因此,他决定将黄巢就埋在这。
安葬完黄巢后,邓宏看了一眼他的部下,随即道:“你们本是犯上作乱的逆贼,曾给朝廷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损失,念在我与你们的首领故有交情,你们走吧!”
邓宏指了指山谷那边的路。
林言等人见状,纷纷拱手给邓宏跪了下来。
“切记,回到家乡后,本本分分做事,这大唐不是你们所能覆灭的,黄巢不能,你们亦不能。”
邓宏叮嘱道。
“是。”
林言等人再次拜谢后,便转头离去。
埋葬完黄巢后,邓宏才率领大军离开。
不久后,侥幸逃脱的黄皓所部叛军也在各镇唐军的围剿下全军覆没,至此,历时数年,从王仙芝起义的大唐末期农民起义,宣告彻底平定。
半年后,邓宏从洛阳返回了长安。
此时的长安,还在修复之中。
昔日宏伟的宫殿早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残垣断壁、破砖烂瓦。
君臣二人坐在临时办公的偏殿内,虽然农民起义平定了,但此时,二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忧愁之色。
无他,虽然起义平定了,但各镇节度使却凭借着这些年镇压起义而大肆扩充军队,以至于现在南北节度使掌控的军队已经远远超过了朝廷。
并且,如今的某些势力大的节度使,已经对朝廷的政令阳奉阴违,甚至是听调不听宣。
对此,李晔烦恼无比,如今,朝廷所掌握的禁军不过两万余人,依靠这点力量想要威震各地的节度使,简直是天方夜谭,于是,他便将邓宏召了进来,商议对策。
喝了一口茶,李晔率先开口道:“先生啊,如今起义虽说已经平定了,可各镇节度使手中的权利实在太大了,朝廷已经失去掌控他们的实力,长此以往,朕怕大唐会再出现第二个安禄山啊!”
李晔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黄巢起义虽然给大唐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但农民终究是农民,缺乏有效的管理,纵然规模庞大,也只是昙花一现。
但如果成建制的军队若发动叛乱,那带给朝廷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因为军队叛乱比起农民起义的破坏性,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想当年安史之乱,硬是将大唐从神坛拉下。
而今,大唐刚平定黄巢起义,再也无法经受动乱,可随着起义的平定,如今的朝廷竟俨然变成一个大号的军阀,被外面的节度使包围在中间。
尤其是黄巢捣毁江南重地,通往江南的运河被切断后,朝廷失去税收,更是举步维艰。
邓宏闻言,沉思道:“是啊,若不加以节制,恐怕这些人比之安禄山还要威胁更大呀!”
“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晔哀叹不已,方今朝廷实力大损,自懿宗以来,中央禁军元气大伤,再也无法震慑各地节度使,更别提节制他们,让他们乖乖听话。
顿了顿,李晔看着邓宏,问道:“先生当年一手平定了安史之乱,想必也是办法颇多,如今可有方法助朕重振朝廷威严啊?”
邓宏想了想,露出了一抹寒笑,说道:“自是有的。”
李晔闻言,当即兴奋问道:“先生请讲。”
邓宏顿了顿,说道:“依臣看,现在朝廷已经无法震慑节制这些节度使了!”
“这……那可如何是好啊!”
李晔也知道如今的朝廷,自保有余,但要说震慑四方,简直是天方夜谭,此时的大唐,犹如一个虚弱的胖子,别提开疆拓土,就连内部的事情,也处置不了!
这对于一心想要中兴大唐的李晔来说,无疑十分憋屈。
邓宏见状,笑道:“既然无法节制他们,就干脆不节制了。”
“那可怎么行,他们手里如今已经掌握了大量军队,若再不节制,将来旦有反心,朝廷无力平叛,那可如何是好啊!”
邓宏的话,再次让李晔感到了压力山大,这一刻李晔因为这一系列问题,似乎一瞬间便又老了许多。
邓宏闻言,笑答道:“只要他们都死了,又如何节制他们呢?”
“什么?”
邓宏的话,瞬间让李晔一震,他看着邓宏,充满了震惊。
带着疑惑,李晔询问道:“先生就别逗我了,若有办法,但讲无妨啊!”
“好吧。”邓宏见状,于是正色道:“依照当今朝廷的实力,要想震慑这些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若想一劳永逸,臣认为只有他们都死了才行,要知道,死人是无法威胁到朝廷的。”
“先生的意思是?”
“陛下不妨以庆功嘉奖为由,将所有节度使召到长安,想来,起义刚平定,正是普天同庆之际,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先生的意思是,将所有人召至京师,然后再……”
“不错。”邓宏点头道。
谁料,他刚说完,李晔就连忙摇头:“不可,这万万不可,如此一来,朕岂不是背上了滥杀忠臣的骂名了!此事万万不能为之。”
邓宏一劳永逸的方法,顿时遭到了李晔的拒绝。
邓宏见状,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道:“可这却是唯一的办法,陛下若不这样做,只怕下一次丢失的不仅仅是长安那么简单了!”
“这……”
邓宏的话,让李晔心急如焚、担忧不已。
他说道:“可如此一来,朕就……”
“再者,召这么多人来长安,一看便知有诈,这些人都非等闲之人,他们又岂会看不出来啊?”
李晔的话,邓宏却不以为然地笑了,他说:“陛下说得倒也不错,可正是因为一下子召这么多人来长安,他们亦会认为当今的朝廷断无能力处置这么多人。”
“再者,陛下在世人的心中,乃是一代仁慈之君,他们又岂会知晓陛下会突然对他们下手呢?”
“这……”
邓宏的话句句在理,顿时让李晔感到了为难。
他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