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二房欢欢喜喜地办了宴,温言离开二房,纪婆子一路跟随。
“娘子今日是想做什么?”纪婆子还是不明白是要做什么。
“我呢,只是想告诉郑年韶,聘礼可以带去郡王府,毕竟九娘就是这么做的。她动了心思,必然就会家里不宁呀,这就是添堵。”温言坦然说道,“二房让我家不宁,我怎么能不还手呢。”
纪婆子笑了,刚想夸赞就听到娘子开口:“我没想到,郑年韶竟然会来找我,让我帮她,我又觉得她很奇怪,竟然可以低声下气来找我。”
“她找你?”纪婆子也觉得不可思议,郑年韶骨子里清高,看不惯二娘子,突然低头,她纳闷:“是不是不怀好意?”
“不,是她觉得我有能力帮她。”温言摇首,“我觉得她蠢,如今看来,她很聪明,懂得放低姿态,一味地逞强对自已并无好处。相反,她知道自已需要什么,低头就可以让自已达到目的。”
纪婆子眼皮发跳:“您答应了?”
“答应了。”
“哎呦,您怎么还答应了呢?”纪婆子急了,“帮她做什么?”
“她说,我们都是女子,若是女子不帮女子,不团结,就会让男人看笑话,我觉得她的话也对。”温言若有所思,这件事情可以说双赢,她没有理由拒绝。
纪婆子听后,罕见地沉默下来,望着二娘子稚气的面容,笑意满满的一团,她不得不说:“二娘子,您看得很通透,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互相取利的盟友,您比夫人聪慧。”
温言掀开车帘,看向车外,目光落在行色各异的路人身上,阿婆说得很对,没有永远的敌人。
人无完人,都是有缺点的,也是有优点,利用她们的优点,也会给自已带来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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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隔日去了裴府,裴司眼睛上蒙着黑布,似乎是遮挡光亮的。
他在院子里走路,周围都是空空荡荡的,他走得很慢,一步步走,一步步挪,她走过去,裴司停了下来。
“阿言,你来了。”裴司看向入口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是我?”温言低头,自已的腰间空空荡荡,她没有戴香囊。
“嗯。”裴司应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有事儿?”
温言走近,五步远的时候停下来,裴司一袭白衣站在天光下,眼睛上的黑布破坏了和谐,一黑一白,给了几分亦正亦邪感。
她说:“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说罢,你昨天去看郑家二房,今日又来见我,和郑年韶化干戈为玉帛了?”裴司玩笑一句,唇角轻勾,气质显得十分儒雅。
他转身,双手负在身后,身上的绸衣飘曳,恍若谪仙。
温言望着他,心里骂了一声妖孽,随后说道:“她找我,让她帮她想办法,她想要带走家里一半的聘礼。”
“一半呀,心不大,有一办法,可以让她带走全部聘礼。”裴司笑了起来,“她不傻,懂得找你,这么叛逆的事情,只有你会答应她。她不找你,还能找谁?”
“全部?”温言诧异,“你的心也不小啊,莫说是二房,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会让你带走全部的。”
裴司提点她:“蛇打七寸,对准七寸再动手,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温言迟疑,二房的七寸是什么?
郑二爷平庸,能力不显,算是止步了。郑家大郎郑年平听说读书不错,她疑惑道:“从郑年平出手?”
“对,他们要钱,无非是上下走动,若郑年韶成亲后,将此事解决,你说二房会不会将聘礼给她。”裴司笑说。
“二爷不信呢?”
“撕破脸,毁了郑年平的路,就看郑年韶敢不敢做。如今二房得罪了侯爷,若是再得罪顺阳郡王,你以为呢?你可以让郑年韶透露些话,侯爷不管不问,若是她再不管,且看郑年平日后有什么出息。想要东西,就要心狠。唯唯诺诺,反过来去求他们,怎么会达到目的。”
温言迟疑,“万一郑年韶不肯呢?”
“办法给了,她不愿意就算,难不成你做恶人,她得聘礼,转头再与父母父慈子孝,有这么好的事情吗?”裴司冷笑,“我刚刚说了,唯唯诺诺,怎么会达到目的,饶是九娘,也是下定决定随你出青州,与父母彻底断了往来才有今日的美满。”
人不狠,如何站得住。
温言说道:“她不敢做的,与父母不和,日后出事谁给她撑腰?”
“那她还想要一半聘礼?”裴司不觉笑了起来,说道:“有句俗语说,当了婊子还要牌坊,你觉得可能吗?九娘是母亲心甘情愿,二房会心甘情愿吗?”
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是要舍弃一方。
“你说的办法,我也想到了,我来找你,我问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温言想要更完美的。
裴司抬脚,循着声音朝少女方向走去,停在一步距离时,他伸手,掌心触碰到对方的脸颊。
温言后退一步,他就摸不到了,皱眉说:“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此事,你应该去找大国师,她测算一卦,聘礼有灾,不可留,当给郑年韶带走。装神弄鬼一番,父慈子孝,或许可行。”
听了他的话,温言开始反思,认真地问她:“你觉得哪个好?”
“你为何帮她?”裴司不理解她怎么改了性子。
温言不说:“我有我的道理,你就说,还有什么办法?”
“好的坏的都与你说了。你自已选择。”裴司甚为无奈,“你和铁公鸡谈钱,磨破嘴皮子都很难。好比我与你谈感情,你都是无动于衷,你先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让你心动。”
说了半晌,落在自已的脑袋上,温言无奈,“你在梦里娶过我了,醒来的时候就别惦记了,想想其他的女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其他女娘的。”
“瞎了,我看不到其他女娘,只有你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