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刚来就听到自已的父亲夸赞温蘅聪明美丽,气得一脚踹开门,吓得一旁的婢女小厮捂住眼睛。
什么都没有看到!
眼前是一阵风飘过了。
郑常卿看着气势汹汹的女儿,嘴角抽了抽,立即改口:“那、那什么还是有弊处,裴司,你说对不对?”
裴司淡笑,拢着袖口,不说话了。一见这情形,郑常卿慌了,推了推他,“别不说话呀,裴司、裴司,赶紧给我找补呀,万一传到她娘耳朵里,我的错就大了。”
“我这就去告诉我娘。”温言怒视郑常卿,“我让她跟你和离,让你什么都捞不着。”
“别、别,我错了,年华,我刚刚就是这么一说。”郑常卿立即去拦住女儿,求爹爹告奶奶地哄人家:“别、你娘身体不好,别告诉她,我给你带了许多礼物回来,放在你院子里了,得空回家看看。”
温言狐疑地瞥他一眼,脱口就问:“国师与陛下还说了些什么?”
“多着呢,还与陛下说政事,我虽说听不懂,不明觉厉。”郑常卿又夸赞,“你看蝗灾的事情,不就应验,正是因为应验,陛下才与北凉商议,封之为大国师。”
“北凉答应了?”温言也是疑惑。
郑常卿说:“答应了,开始不愿,后来陛下亲自与世子谈了一回,世子就答应了。”
温言看向裴司,裴司似是会意,琢磨道:“她说的事情都是与朝政有关,这是你的短处,不过不必在意,让萧离危盯紧些,侯爷,您在宫闱内熟悉,盯着她的行踪。”
“国师府在修缮了,她在宫里不过是暂住罢了。”郑常卿不以为意,他奇怪地看着两人:“我怎么觉得你们对她,似乎极为防备呢,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温言不高兴道:“你要什么秘密,你只要知道人家好看年轻聪明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知道。”
郑常卿额头冒汗。
裴司笑了笑,笑意淡淡,有些勉强,说道:“侯爷,你派人注意她便是,今日您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
“我回去也可以回去,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多长时间可以恢复?”郑常卿有些发懵,知晓有秘密,但没有继续问,比起这些秘密,裴司的眼睛最为重要,他又关切道:“是什么毒,能解吗?”
裴司说:“等大夫过来就可以解,侯爷注意我说的事情就对了,大国师若有动向,一定要告诉我,还有……”他顿了顿,说:“大国师与年华不和,侯爷当注意她针对年华。”
“我就知道你们有秘密。”郑常卿乐呵呵的笑了,旋即又收敛笑容,看向女儿:“怎么还和你有关系?”
温言瞥他一眼,说道:“是有关系,她想我去和亲,就这么一件事。”
“和亲?”郑常卿眯眼,嘴里骂骂咧咧,抬脚就走了。
温言看向他离开的背影,“他怎么跑了。”
“找陛下诉苦去了。”裴司玩笑道,“不必在意,你去休息,要不要回侯府待两天,周家与我通了气,我忘了告诉你。九娘的事情,早些定吧,最好这月内就成亲。”
“怎么这么急。”温言吓了一跳,六礼走一遍,最后要三个月,这个月内就完成,六礼也走不完的。
裴司说:“眼下,她还是少傅的堂妹,风风光光地给嫁过去,万一,我死了,她什么都不是。”
“别乱说,那也是我的姐姐,周家不会糊涂的。”温言眼皮子发跳,总觉得他平静得很,像是胸有成竹,可刚刚的话又显出他的不安。
裴司摆手,“就这么去办,你辛苦些,嫁妆从府里出,库房里有很多东西,你问问母亲,挑些做嫁妆,该买的就买,不要省钱。”
“我知道,我不会亏了九娘。”温言心不在焉,细细观察裴司,他依旧是面容含笑,俊秀无双,眼睛无神,便看不出他的情绪。
温言得了他的话,心神恍惚,万一真解不了毒呢?
他的才学、抱负,多年的努力,就像是一个笑话。
温言回到自已的院子,坐在秋千架上,歪头看着天空。近日天气好,碧空如洗,云都藏了起来。她歪头数着空中不多的云,以数字来暂缓心中的恍惚。
数了一阵,心思好了些,她得想想,前世这个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已这时还在温家村,压根不知道京城里的事情,不同于在温府的温蘅。
自已确实没有胜算。
温言想了一阵,除了陛下驾崩这样的大事,其他就没了。
回到屋里,九娘坐在窗下绣花儿,她靠过去,看一眼,好奇道:“绣的什么?”
“香囊,你要吗,我给你绣了。”九娘腼腆笑了,将针线篓子里的一个红色的递给少女,“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给你绣。”
温言看着香囊,想起裴司,五感尽失,他很快就会听不见了。
她接过香囊,针脚很密,看得出来,九娘用了心,她拿着香囊,唤来银叶,吩咐她:“你去弄些药草来。”
“娘子需要药草做什么?”银叶疑惑。
温言说:“做香囊。”
“那您放些香不就好了。”银叶疑惑。
“去找去找,有益于睡眠的药草。”温言催促,“你是娘子,还是我是娘子,你唠唠叨叨那么久。”
银叶被说了一顿,脸红地下去安排,一旁的九娘说:“你需要香吗?我给你调呀。”
“你会调香啊。”温言疑惑,很快又想到一点,“你能调独一无二的香吗?”
“你的意思是旁人调不出来?”九娘疑惑。
“对,会吗?”
九娘点点头,许是知晓自已终于能做些事情了,不免很高兴,“那有何难,我明日就给你。”
“行,放在香囊里。”温言笑眯眯地看着她,“还是九姐姐好,有求必应。”
九娘笑着看她:“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值得你夸我。”
温言高兴地夸赞她两句,等香囊到手,就将药草放进去,转头系在了裴司身上。
萧离危看着他身上的香囊,眼神闪烁,“我的呢?”
温言无措:“就、就两个,还有一个放了香,要不,给你?”第二个还是她厚着脸皮和九娘要来的。